浓烟已经呛进了房间里,他勉为其难的撑着身体,整个人半挂在窗旁。从出生到如今,他是第一次这么的狼狈,而这一切都拜一个女人所赐,想来还真是有些讥讽。
烟越发的浓郁,很快窗口的空气,就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他。
直到思绪变淡成荒芜,他才突然想起,当时季龙淳说的他身边有内鬼。
这个内鬼,究竟是谁?是她吗?
呵。
……
“把你身上所有的首饰,都丢在这里。”
临上直升飞机之前,季龙淳望向萧薇薇的脖颈,还有无名指上让人看的就不爽的戒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顶层的天台上。
“这个戒指让我留下来吧,反正这么小也没有办法存下什么来。”
“在我身边,你还想要带着他给你的记忆?”季龙淳高挑了一下眉梢,饶有兴致的抓起她的左手,力道很轻的擒着,半眯着眼视线停留在她无名指上。
萧薇薇将手缩走,反扣住自己的手指。
“我不强迫你。”他打了个响指,“回国。”
在踏上直升机之前,她站在制高点凝望着这座城市,视线落到一些标志性的建筑上,在那些建筑里,多多少少都有着关于他的记忆。
他和她去过的地方,他去开会的地方,还有他们恩爱的瞬间。她这一走,他怕是终于可以专心的完成手上的公务了吧?会不会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又会不会,把她的小烈还给她?
只要是想到这些,她的心脏便非常非常的疼。
……
五个小时后。
封权再睁开眼睛,周围是费宇冷慕云还有封晓,另一侧安雅和叶樱还有封柒站在那。他下意识以为自己是死了,灵魂出窍看到周边的人。
直到胸腔有很清晰的一阵疼痛,不过这种疼痛对他来说,和蚊子一叮没有区别。
“我怎么了?”他开口,声音有些干哑。
“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死了,后来检查下来发现你的肋骨断了,身上也有很多淤青和伤,而且腹部不知道是被什么利刃捅了几刀。”费宇如实交代。
“嗯。”比起这些身上的疼,他一醒来萧薇薇和季龙淳接吻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那种牵扯着心脏疼痛的感觉,要比前面疼上千倍。
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会受情绪影响的人,那些负面情绪更是从未在心里停留过太久,可偏偏那个女人一再泼了他的底线。
还好,以后都不会了,都不会了。
费宇和冷慕云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前者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那啥,萧小姐哪去了?”
“北鹰。”
“北,北鹰?窝槽?你是被人打成那样,她去当人质了?我这就去军区,给你找几个大将,说什么也得抢回来!”说着,他竟是真的要往外走。
“她自愿的。”
封权的声音更加哑,而且带着不可控的一丝抖,这不是情绪的崩溃,而是身体上的反应。他抬起双手,在脸上抚下一把,鼻梁被坚.硬的东西咯到。
一抬手,是婚戒。
一把直接将戒指拿下,扬手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周围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开口去劝一句什么。到底还是费宇和冷慕云了解他,带着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房间。67.356
床上的封权,紧抿着自己的薄唇,深邃的五官上单薄的一层冰霜,久久的散不开。
直到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他才动了动四肢,走下床。不顾自己身上肋骨的疼痛,开始找起戒指,好在戒指滚去的位置,还算比较显眼才没让他的身体加大负担。
直到拿着戒指,重新睡上.床,闭上眼睛。
他才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她是跟季龙淳走了,她不会回来了。
她自愿的。
她跟别人接吻了。
她……
像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留他一个人在陌生而熟悉的纬度里。手指紧扣着那枚戒指,用力的好似是要把上面的银质环扣捏断。
门外。
费宇叹了口气:“大兄弟这一次,好像是真的伤心了,你们刚才看到他的表情没有?跟失了魂没什么两样的。”
“我绝对不相信嫂子会背叛大哥,他们两个多恩爱?我们都看的出来,嫂子怎么可能跟季龙淳回北鹰,这里面一定有其他事、”
周围的人附和着点头,这人心都是肉长得。不管是萧薇薇对封权,还是封权对萧薇薇,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在座的,恐怕是要比他们自己知道的还深。
“封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和季龙淳走了?”只有安雅眨着大眼睛,似乎是游离在话题之外。
冷慕云看她这副样子,呆萌而可爱,原本因为封权沉重下来的心,一下又鲜活的跳动起来:“我们先回房间,我慢慢的告诉你。”
安雅的眼睛一亮,非常用力的点头。虽然她也挺喜欢封晓的,但是冷慕云既然说他告诉她,那她肯定是更高效咯。嘿嘿,要求就是这么低。
看着那两人离去,剩下四人对视了一眼也离开了。
“我会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件事要平息的话,恐怕还会牵扯到萧小烈。”费宇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这!”
封晓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肩头:“幸苦你了。”
“喂,裂空空你怎么突然温柔了?这让我很不适应,对了,一会儿去做检查,要是查出来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你马上给我隔离!”
“我好爱你。”
费宇一愣,神色越渐温柔下去,反手握住她,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萧薇薇突然的离开,像是一声警钟敲响在两人耳侧。
也许,上一秒他们还在相拥,下一秒就会分离。
没有原由,爱情本来就是最脆弱。
谁也怪不了谁。
……
北鹰帝国,季龙淳的家中。
这里足够大,足够奢华,甚至足够冷清足够阴寒。金碧辉煌的外表下,全都是或冷色调或白色的装饰品,地上是漆黑的大理石瓷砖,墙壁是全灰的壁纸。
明明有不少佣人,可穿着黑色衣服的他们,看起来很没人气。
“薇薇,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已经让人去买你的衣服,一会去睡一觉,好吗?”他坐在她身侧,人畜无害的柔和五官上,有淡淡的宠溺感。
只是,萧薇薇比谁都清楚,在这张皮底下,隐藏的是比任何人都来得残忍血腥疯狂的灵魂,眼中多多少少带着疏远。
他也不介意,拿着她的手指把.玩:“让你看我杀人,也是为了今天,不让你确定我会杀了封权,你也就不会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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