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秋宛不在,加之她云初染也是随意之辈,对妆容不是太过注重。【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因而今日梳妆打扮,她也未太过费心,精致面容未施任何朱粉,三分之一的发丝仅由一根她平日里常戴的玉簪固定,余下的随意披在肩头。
如今她一袭白衣加身,许是白衣的款式清雅别致,倒是衬得她整个人都如风别雅了些。
此刻,她正一手把玩着手中一根极为显眼的汉白玉簪,一手微缓缓的在桌上一敲一合,颇有几分节奏的声音,倒是使得屋内的气氛静默了些。
论起手上把玩着的发簪,它倒是有些‘传奇’。只因在她梳妆期间,凤家酒楼的掌柜的几番于门边小心翼翼的问她是否需要准备些梳妆之物,但她皆是摇头,最后奈不住他那番长舌劝慰,声称她乃凤家家主,这行头切不可荒废随意了些,她心头纳闷这家凤家酒楼的掌柜的怎这般热心,刚点头声称要一根固定发丝的朱钗,却不料他顿时自门边窜了进来,自怀中掏出一根价值连城的汉白玉簪递至她面前,称:“主子,老奴早就替主子准备好了。闻说主子不喜浓妆金钗,便替主子准备了这根簪子。”
她瞧着那簪子,一眼知晓其乃不寻见的汉白玉而为,价值连城,她眸色微微一沉,心头浮出几抹猜测。
凭她所观,这掌柜的怕是未有这般大手脚。遥想当年夜玥夜魅二人替凤家各个商铺筛选主事之人时,皆有个怪要求,那便是应征之人,必须极为吝啬,她记得,当时夜玥夜魅还对她极为诡异的声称如此才可聚财。她那时还对此嗤之以鼻,但在夜玥夜魅面前‘淑女’惯了,也不好出声阻拦,就随了他们去。
最后,事实证明,那些吝啬的主事之人,的确乃人才啊,他们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威慑各行商界,当真不是泛泛之辈。
一想到这些,她便浅笑盈盈的深眼望着掌柜的,问他这汉白玉簪从何而来。
掌柜的一愣,眸色忽然有些找不住重心,俨然一副心虚模样。
她面上的笑意更甚,耐着性子继续问,掌柜的终究是妥协,有些恭敬和小心的道:“主子,这簪子是楼下那名紫衣公子硬塞给我的,他还说若是我未能让家主戴上这汉白玉簪,他就要拆了凤家酒楼。”
一闻这话,云初染当即沉脸。
果然是这样啊!方才就已然有些怀疑慕长歌那狐狸,没想到,竟真是她。
呵,她方才还在因衣服之事记仇,那厮竟然威胁掌柜的送汉白玉簪子来,他,是何意?难道是想用汉白玉簪来消她心头的不悦?又或是,这汉白玉簪依然是凤家所有,他仅是走了个借花献佛的过场?
云初染面色不善,精致的眸子凝聚着道道沉然之色,瞧得掌柜的心生颤抖。
他极为小心的瞟着云初染的面色,而后脸色也逐渐盈出几分无奈与畏惧来,道:“主子,昨晚您不在之际,那紫衣公子就来过一次,当时他还令我在一盏茶的时辰内请你出去,但因你不在酒楼,我实在没辙,几番劝导他,他皆是不信。后,酒楼中有些路见不平的公子哥欲教训那紫衣公子,却纷纷反被他狠狠修理了一番。”说着,他便再度瞧了瞧云初染的面色,擦了擦额头因紧张而冒出来的冷汗,稍稍压低了嗓音道:“主子,那紫衣公子武功的确了得,如今我们酒楼的护院于昨晚就缴械投降跑光了,我们此番,惹不起那紫衣公子,还是顺应为好,额……主子,这簪子这般好看,你别拿下来啊,主子…。”
云初染未待他将话说完就拔下了簪子,而后换上了昨日她戴着的那根普通玉簪。她倒是没想到,感情这掌柜的以为她云初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竟怕得罪慕长歌。
另外,那慕长歌倒是真嚣张。凤家地盘,他也敢当地头蛇?
云初染心头极为不满,但她面上却无一丝一毫的怒气,除了她那双深黑的眸中掠过道道抑制着的煞气外,倒是别无其它。
她随手将手中的汉白玉簪于手中把玩一番,而后云淡风轻的起身,并随意理了理衣上的褶皱,而后往门边踏去。
掌柜的急忙跟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蹙着眉欲再度相劝,哪知云初染脚也不停就瞥他一眼:“放心,那厮若敢拆凤家酒楼,本姑娘便将他慕家的怡红楼通通拆光。”
一闻这话,掌柜的顿时一惊,不由伸手扶额,暗衬,原来是元国慕家那商界的乱城贼子啊。他可知晓,元国慕家就像未见过肉的虎狼一样,慕家商铺的所有掌柜的,那是当真的狐狸鼠头啊,津津计较不说,还常与客人发生纠缠,常常会在衙门里挨板子,但无论元国慕家商铺的掌柜的犯了多大的罪,各地官府皆不敢重判,纷纷做做样子的打几大板子,然后还准备软轿送他们回去。
想来,那些官府,定然忌讳元国慕家的势力,所以不敢动作过大,仅是名曰‘小惩大诫’,可他倒是想啐那些官府父母官一脸口水,他娘的才小惩大诫,明明是有意放过,这些烂词调宣扬出来,既卖了元国慕家的乖,又惹了一腔民怨,看来,这些父母官,当真是阳奉阴违的滔天罪人。
他就期盼着天上降下来一道惊雷,劈死这些不长眼睛的鬼官。
此番走至掌柜的前面的云初染,倒是不知自家掌柜的对慕家的气焰已然极有志气的上升到了对大楚官吏的不屑,她仅是稍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往那不远处的楼梯口行去。
楼下靠窗户一张桌旁,坐有三名衣着非凡的男子。
这三名男子,一人白衣加身,俊美面容略带几分疏离与冷气,看似高不可攀。另一名男子一身白衣,眸色低垂,他满头的银发,倒是极为惹人注目,他就这般淡淡的垂眸坐着,宛若世外之人,冷冷清清中略带几分平然无波的清缓。而第三名男子,则是一袭刺眼紫衣,他懒散无姿势的靠在桌边,薄薄的唇上噙着一抹浅笑,最惹人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黑修长,眸中凝着道道忽明忽暗的亮光,让人难以捉摸。
如今,他们三人面前的桌上,皆摆满了各色清淡的糕点。那紫衣男子手中把玩着筷子,眸色细细打量桌上的糕点一番,主动出声打破三人之间的沉寂:“我说两位如今对着这一桌的糕点,还能正襟危坐?”
起码也得稍稍表现出几分食欲,多闻闻这诱人的香气啊。
白衣的楚亦风像看白痴一样瞥慕长歌一眼,仍然正襟危坐,面上表情极淡。而那一袭蓝衣的杳沉香,却是眸也不抬,宛若未听见慕长歌是声音一般继续垂眸静坐,依然一副静默冷淡的姿态。
见状,慕长歌顿时扔下手中的竹筷,眸中有道无聊之色猝然掠过。
这厢,待云初染走至慕长歌一桌时,倒是见得这三人姿势各异的坐在桌边,但那一袭大紫的慕长歌,无疑是最为刺眼的一个,仅因他已懒散的将他那只因扭伤而缠着厚厚白布的腿大大咧咧的放在桌边唯一一根闲置的圆凳上,一副悠然懒散的模样。
见得她来,桌旁三名男子顿时朝她望来,各自不深不浅的转动眸子极快的往她身上打量一番,而后终究是转着眸光往她的脸上打量而来。
迎视着三双眸色各异的眼睛,云初染倒是全然不紧张,仅是自然而然的过来,弯身至那根唯一闲置的圆凳边一把推开慕长歌的腿,惹得慕长歌颇为做作的哀嚎一声。
云初染不由瞥他一眼,见其蹙着眉眼,眼睛却是有着道道亮光滑过,云初染瞧不惯他这模样,当即蹙眉,心头更是大骂风流媚狐狸。
在圆凳上坐定,云初染垂眸瞥了一番桌上未曾动过的糕点,而后主动握住面前已然备好的筷子,正欲动筷,恰巧这时,慕长歌却懒散无骨的朝她靠来,但在离她一尺之距,他却极为明智的停了下来,也不再靠近一步,仅是出声一笑,懒散道:“本以为郡主不会坐到这桌来,但郡主倒是沉得住气,竟能这般自然而然的与我们同桌。”
云初染对慕长歌这话也不太在意,面上之色一成不变。
说来,此番坐过来,仅因她有事要说罢了。
她与楚亦风此番来江南,自然是解决暗阁一事,如今,杳沉香已然在此,她自然要坐过来解决此事,以图早日回京,让大楚皇帝老头替她卸了楚亦风的‘夫君’之名,从而让她再自行挑选一个皇家相公。
若是那皇帝老头不愿,那她云初染仅得犯上而为,亲自暗自动手了。毕竟,她云初染一向吃软不吃硬,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泛泛之辈。
“你身上有内伤,宜喝些粥。”见云初染执着筷子欲夹一块糕点,坐于她对面的银发杳沉香倒是直直的朝他望着,嗓音依然带着几分平得不能再平的棺材强调。
他这话一出,桌上的楚亦风倒是冷瞥他一眼,心头涌出几抹极为不屑的冷哼。
而慕长歌倒是朗然一笑,雷厉风行的挥手招来小二,差小二上一碗清粥来。
此时,云初染眸色定定,却未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杳沉香这在关心她,他想如何?就随意献点好,她云初染便能原谅他那一掌之仇?呵,当真是笑话。
她按耐不动,手中的筷子也未因杳沉香的话而停下,反而是淡缓微微的替自己碗中布了一块色泽俱佳的糕点,慢腾腾的吃了起来。
桌上三人皆是不动声响且面色各异的朝她望来,而她却极为淡定,全然将这三道高压似的眸光当成了空气,完全不甚在意。
“突然发觉,郡主吃东西的姿态,倒是有几分…婀娜。”这时,慕长歌倒是懒散的道出声来,嗓音略带几分兴味,但云初染听得他最后二字,则是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住。
她暗自敛神,稍稍平复心头呼之欲出的咒骂之语,仍是保持一番淡然姿态,并瞥慕长歌一眼,见他眸光挂着几抹兴味,她不恼,仅是道:“比起本姑娘,想必慕公子更是配得起‘婀娜’二字。”
说完,云初染还在心头平静无波的加了一句: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慕长歌面上笑意更甚,有些诡异。但他却未再出声回话,仅是执着手中筷子替自己碗中布了一块与云初染一模一样的糕点。
而楚亦风和杳沉香二人明显未有食欲,一人冷脸瞧着慕长歌与她,面上的冷气逼人,眸色定定,疏离冷漠之气也是将桌上的气氛坏得彻底。另一人,则是垂着眸子,额前的银发微微遮住了他的面容,留得一番沉寂寂的白,有些定然,但却令她觉出了几抹苍凉。
云初染极为悠缓的吃着糕点,眼风却暗自将杳沉香打量着,心生几抹惆然。
于她云初染而言,杳沉香的确是她心头承认过的朋友,但如今,静水花月,皆是一场虚幻,曾经的一切也随风而散,已然消得无痕。
忆往昔,杳沉香一直给她一种不善言谈的感觉。他喜欢静静坐于暗阁的偌大竹林里,细细的抚一方焦尾琴,那琴声呜咽,十次有九次都是带着浓浓的愁,她也曾坐在他的琴桌边,一手拎着自暗阁偷来的桃花酿酒壶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瞧着他,一手支着脑袋问他为何弹这么悲的琴,他瞥了一眼她手中自他酒窖里偷来的桃花酿,也不恼,仅是道:在叹人世沧桑,命运浅薄,更叹,上天太过无情,不曾眷顾。
她察觉得到他棺材腔调里的悲,但她却一直不解,这杳沉香身为暗阁头头,整日威风八面,伸根手指头就能命暗阁徒属随意灭了一人性命,且成天也过着锦衣玉食,侍女成群的生活,他,明显是福窝里的人物,岂还会怪上天不曾眷顾?
另外,他从不出山亲自杀人,整日喜欢呆在暗阁酿他的桃花酿,还颇有几分世外之人的脱尘,像他这样的生活,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不来,而他却常常伤感,惹得她绞尽脑汁,也未查出他伤感的源头来,仅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判断,她认为,杳沉香这厮应该是得了抑郁症。
她也曾胡乱安慰过他,称祸害遗千年,像他这等杀手门的头头,罪魁祸首,应是遗万年都不止,所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虽说他名声不好,但终究是天下有名的人物。他当时听得这些,却缓缓将指尖自焦尾琴上抽离,而后定定的望着她,眸中深不可测,道:“有朝一日,我定会亲口告知你我因何这般悲伤,你,可等得?”
回忆起这些,云初染眸色微微一沉,但她的唇上却微微勾出抹嗤笑来。
呵,她,果然等不得了呢。如今杳沉香,关她何事?他喜欢伤空悲秋,她云初染岂会有心思听他解释个所以然来,再说,她此刻乃至以后,想必都未有这个性质来听听他心里尘封着的悲伤了。
这时,凤家酒楼的小厮迅速端了一碗白米粥过来,云初染蹙眉瞥那白米粥一番,胃口缺缺,而坐在她身旁的慕长歌却拉长脖子过来朝她道:“本少闻着倒是香,瞧你这模样应是没胃口,不如,这碗就归本少了。”
说着,他便伸着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过来,欲端走她面前的粥,她却极为从容且自然而然的先慕长歌一步端起粥碗,而后略微清雅的浅尝一口放下,惹得慕长歌微微一怔,而后嗤笑一声:“郡主倒是小气。”
一听到‘小气’二字,云初染就来气。
若是论起小气,怕是没人比得上慕长歌这厮!她随手自袖口中掏出那根汉白玉簪扔在慕长歌面前,嗓音颇带几分随意,但若是细听,却能闻得几道不屑与威胁:“说,这簪子,可是用本姑娘的玉佩自凤家商铺拿来的?”
乍然间,慕长歌勾唇一笑,也不回她话,仅是大大咧咧的望向在坐的楚亦风。而楚亦风的面色却是忽明忽暗,俊美的面上青红交加,他一把握住那根汉白玉簪,冷着脸朝慕长歌沉声道:“你偷了本王的簪子?”
“本少岂会偷你簪子?别说得这般难听!本少今早仅是见你替那叫什么玄裳的女人买了这根簪子,本少瞧着这簪子倒是有几分入得眼,便借来用一番。”慕长歌兴致萦绕,不卑不亢的道,他嗓音柔媚,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感觉。
一闻这话,云初染心底止不住冷笑。
呵,感情这汉白玉簪当真有这么多的故事呢。它,竟是楚亦风买给玄裳的。
如今看来,这楚亦风,应该就是她古代穿越的男配,而非男主了。她云初染的男主,岂能有除她以外的心上人!
想着,云初染眸色微微一动,心头对楚亦风的嗤笑倒是更甚。
这厢,那楚亦风却急忙收好汉白玉簪,朝慕长歌冷道:“慕公子,本王念你乃楚国贵客,不愿与你计较,若你日后再敢这般放肆,本王定容不得你。”
慕长歌兴致缺缺的望着楚亦风,道:“瑞王何须生气,这簪子,不是回到你手上了吗?”
楚亦风面色更是不善,云初染自眼风里瞧着他,见他再欲开口与慕长歌打口水仗,她自是没兴致再次倾听,说来,男配与男配的掐架,她云初染就不参与了,免得浪费宝贵时间。
趁楚亦风的话还未道出来,她转眸望向杳沉香,率先出声:“沉香公子可有时间同本姑娘至楼上客房小谈片刻?”
杳沉香似是愣住,良久才抬眸朝她望来,并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见状,云初染淡然颔首,完全未瞥楚亦风与慕长歌一眼,起身便迈着细步往楼梯口行去,而杳沉香却是紧跟其后,他那满头的银发,却是惹得楼里其他食客诧异连连,纷繁的议论声也是稍稍多了几分。
瞧着云初染与杳沉香离去的背影,慕长歌倒是不诧异,仅是迅速回眸过来,颇有兴致的继续吃着糕点。
而楚亦风,则是完全沉下了眸光,并瞧着吃得颇为矫情的慕长歌,冷道:“你是故意在她面前提到玄裳的吧?”
慕长歌抬起眸来朝楚亦风笑笑,不置可否的道:“你都要娶玄裳那女人了,郡主乃你的正妃,早一刻知晓不是更好?”
楚亦风面色更是沉得厉害,心头腾然有抹莫名的紧张感的抽离。不知为何,方才见云初染拿出这根汉白玉簪,他便已然心生波动,待慕长歌在她面前提到玄裳时,他也不免一颤,竟有些担忧她的反应。
但,她那平然无波,淡得彻底的反应,却令他觉得刺眼。想来,她完全未将他一丝一毫的放于心上,所以才会满不在乎吧。如此一来,他楚亦风要纳侧妃,就不用顾忌她是否不满了吧,看她那不甚在意的模样,想必即便他妻妾满堂,她也不会吐出一句反对之语来吧。
如此,甚好。
可明明这等感觉甚好,他却莫名的高兴不来,反而心生几抹莫名但却难以挥去的黯然,而这种感觉,当真不好。
“怎么,莫非王爷担忧郡主不让你将那玄裳姑娘迎进门?”这时,楚亦风那兴致颇高的魅音道来,速速拉回了楚亦风的神思。
他瞥着慕长歌,眸色仍有些冷:“本王之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慕长歌当即懒散的嗤笑一声:“自然轮不到本少置喙,只不过,本少也仅是好心提醒王爷不用担忧罢了,凭郡主的性子,想必等回到京都后,王爷想娶几名侧妃,郡主都不会管,也管不着了。”
楚亦风一怔,面色暗沉,但他那俊美冷气的面上,却迅速闪过一道微疑。
见他不答话,慕长歌笑笑,眸中有浅浅诡异的流光滑过,似是已然猜到楚亦风的疑惑之处,并颇为‘好心’的解释道:“王爷无需怀疑,等回到京都,因王爷会成为别人家的相公,所以郡主没资格管啊。”
楚亦风面色更是不好。
他这话是何意思?是称他楚亦风是玄裳日后的丈夫,所以云初染管不着?
见楚亦风眸色沉寂,颇有几分好看的眉宇微微一皱,慕长歌眸中微光一动,而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慢腾腾的站起,朝楚亦风笑道:“王爷,你那佳人,还是得陪陪为好,毕竟,那璧人儿的身子,极为不佳呢。”说到这儿,他微微一叹,又道:“看来郡主与那玄裳当真是不打不相识,昨晚一打,倒落得个欲杀害王爷心仪之人的祸名来。”
说着,慕长歌便长身而动,也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把墨图的纸扇来,还自认为风度翩翩的摇着扇子跛着脚往不远处的楼梯口行去。
此刻的楚亦风,倒是沉着眸子望着慕长歌的背影,直至慕长歌消失在了二楼楼梯口的尽头。
他眸色寂寂,心头却一直斟酌着慕长歌方才的字眼。
心仪之人?呵,的确是心仪之人,只不过这几字如今听在他耳里,却令他心生烦躁。
他垂着眸,静默了片刻,终究是自凳上起身,迈着略微沉然有力的步子往不远处那楼梯口行去。
待他刚走至楼梯口,却见有小二跑至他面前,称他带回来的那女子已然醒来,说要见他,他顿时蹙眉,极不耐烦的冷瞪着传话的小厮,道:“就称本…就称我出去了。”
说着,他便极为干脆的上了楼梯,留得原地的小二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