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家酒楼,夜色已深,但此刻凤家酒楼里的小厮,却被楚亦风使唤着出去请大夫,那小厮跑得急,差点将刚入门的云初染撞翻。?w?w?w?d?a?s?h?u?b?a?o?c?c?大书包
云初染小心避开他,那酒楼里的小厮倒是不识得她,皱眉一番,便小跑开去。
云初染心头的不悦之气倒是更甚,这楚亦风,竟跑到凤家酒楼颐指气使了,而此刻,酒楼显然已经打烊,这楚亦风此举,倒是极为令她不满。
缓步踱至屋内,见楚亦风已然将那昏厥的白衣蒙面女子安置在了床上,云初染走近,往着那白衣女子观测一番,心头的不悦顺势化为一道不深不浅的嘲讽:“没想到,王爷为她,竟跑来凤家酒楼使唤小厮了!王爷怕是不知,如今已然夜深,王爷唤小厮为你差遣,扰人休息,极为不妥吧?”
楚亦风回眸瞥她一眼,俊美的面上不复方才瞧白衣女子的温和,仅是深得宛若一汪深泉,堪堪带了几分不屑之气。
“本王给了他银子!”楚亦风答得随意,意在指明小厮是见钱眼开,才甘愿为他差遣。
一听这话,云初染面色一沉,但唇上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是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光凭王爷向初染提亲时送来的那只价值不菲的金步摇,初染便知王爷财大气粗。唉,只不过呀,初染一向不喜财物,王爷送来的彩礼中那只金步摇呀,被初染随手送人了。”说到这儿,她腾然一笑,精致面容风华盈然,幽香浮动。
“你将那只金步摇送人了?”云初染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料楚亦风顿时眸泛冷光的朝她狠道。
他半眯着眼睛,俊美的面上盈出缕缕不善之色。云初染一怔,倒是未料到这楚亦风竟这般反应,莫非,那金步摇还有什么光辉历史?是他老娘送他给他未来王妃的定情信物,还是他们皇家的祖传珍宝?
呵,只怕这两样皆不是吧。
她记得成亲那日清晨,仅是觉得头上的金步摇繁琐沉重,才随意拔下扔给秋宛,让她送给千凤楼的红姨,另外,那只金步摇模样普通,也未有任何特别之处,就连材质,也非纯金打造,唯有金步摇的簪头有一朵翠绿的玉花,瞧着倒是别致。
一想到这些,云初染自是以为楚亦风故意找茬,她仅是朝楚亦风浅然一笑,缓道:“金步摇乃王爷迎娶初染的彩礼,既然送于了初染,那初染再将它送人,似乎可行吧?”
此话一出,云初染却不料楚亦风浑身散发出冷气,迫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几分。
“将它拿回来!你若不愿收,还给本王即可。”他的嗓音压得很低,但嗓音里那抹凌厉与威胁之意,云初染倒是听得清楚。
她云初染生来就是吃软之人,即便是夜刖夜魅二人欲强行改变她什么,那也是温言细语,她才会乖乖就范。可这楚亦风,倒是以命令的方式惹她,她心头除了不屑外,剩余的仅是嗤讽。
她笑望着楚亦风,面容精致绝绝,一颦一动间皆是风华盈然,有着说不出的绝代之感。
“若是初染不拿回来呢?也不愿将它还给王爷呢?”云初染随意笑问。
楚亦风双眼再度一眯,面上的冷然之色已然微微演变成了阴寒:“你若是不拿回来,休怪本王无情。”
云初染心头顿时来气,面上却笑得温婉如常。
“无情?怎么,王爷这是要因一只金步摇就要了初染的命?”说到这儿,她眸光不由瞥到床上躺着的白衣女子,而后稍稍走近了几步,细瞧了一番那白衣女子的面色,眸色一动,无谓笑道:“唉,凭初染在王爷心中不堪一击的地位,王爷若说对初染无情,兴许真能做得出来。另外,瞧王爷这模样,似极为紧张这白衣女子呢,莫非,她乃王爷的旧相好?”
楚亦风眸子生寒,耐性缺缺,索性朝云初染冷哼一声,薄唇一启,毫不客气甩出三字来:“滚出去!”
云初染面色猝然一沉,不得不说,今儿这楚亦风当真是炸毛了,竟处处惹她不畅。
“滚?王爷可别忘了,此乃凤家酒楼,初染才是这里的主子!要说滚,该滚的,也应是王爷才对。”心情不畅,云初染也不准备给楚亦风好脸色瞧了。
人贵在自知之明,可这楚亦风,今儿似吃错药了般在她头上耀武扬威,当真是令她恶气横生。
前几日还准备与楚亦风好生相处,也好掩过楚国皇帝的期许,可这楚亦风这般不配合,她云初染也没兴致演下去了。
毕竟,独角戏,不是一般人能够演得出来。
既然她云初染摆脱不了要嫁一个皇家出品的命运,她倒是认为,那十四皇子楚流景倒是比楚亦风更加适合她。楚流景尚且还能锋芒珍藏,对她也大方,出手便是琉璃珠,心地也‘善良’,她瞧着也顺眼。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往日怎未先下手为强自己替自己挑个皇家相公!
想来,当初正是因为自己当时太过懒散,皇帝老头倒是自行替她决定了,给她塞了个楚亦风。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不由暗叹一声,这古代闪婚,倒是比二十一世纪的闪婚更为伤头脑呢。
抬眸,不期然迎上楚亦风那双深黑无底且寒气森森的眸子,云初染顿觉无趣。她撇了撇嘴,面上盈出一道浅笑,风华盈然,随意不惊。
“王爷也别这般瞧着初染了!你与初染两看相厌,此番也别再多盯着了,免得闹心。得,今日初染大方,不让王爷滚了,就让王爷与那白衣女子在此免费住上一晚。”云初染笑着,嗓音温婉。
说着,她便将眸光落在床上双眸紧闭着的白衣女子身上,眸色微微一动,而后半开玩笑似的随意道:“呀,这白衣女子似乎身带重疾,今晚又受惊吓,若要让她醒来,怕是不易了,唉,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天妒红颜?!”
说完,云初染倒是干脆转身,云淡风轻的出了屋子。
望着云初染的背影,楚亦风眉宇一蹙,心头涌出的,不是因云初染方才的话而忧,而是有些不适云初染的态度突然这般转变。前几日,她还极为殷勤,对他也极为温和流畅,她这女人不太注意男女间的接触,随意挽他的胳膊,牵他的手,每当她自然而然的靠近,她都觉得她身上的冷香,像极了那年江南雨上,青石桥上的白衣女子。
但,今晚,他才觉得原来自己感觉错了,云初染,并非那年江南石桥的女子,而那名给了他一瓶青瓷花纹且效果极佳伤药的女子,竟是…
转眸,楚亦风垂眸望着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女子,心头涌出的,是一番极为烦躁的复杂。
白衣,蒙面!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倒是像极了他心头的那抹捕捉了几年的…影子,但,他抱她回来时,他鼻息捕捉到的,是她浑身的药草味,竟无一丝一毫的冷香。
难道,是她身上的药草味太浓,从而掩盖住了她身上的冷香?
不久,凤家酒楼小厮倒是替楚亦风招来一名大夫,那大夫是被小厮从梦中唤醒,如今踉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未多耽搁,便在楚亦风的要求下替床上的白衣女子把脉。
良久,他依然凝眉静坐,面上表情却千变万化。
楚亦风耐性耗尽,不由冷然沉声问:“如何?”
那名中旬大夫这才缓缓收回搭在女子手腕上的手,而后朝楚亦风摇头:“此女脉象极为奇怪,一时强劲,一时虚弱,我行医数年,当真不知此乃何疾病。”
楚亦风眉头一皱,这时,那大夫瞟了一眼楚亦风的面色,而后又道:“不过,公子放心,我这就回去请我师父来,想必我师父定能查出这位姑娘所患病症。”
楚亦风眸色一动,神思片刻,倒是不清不淡的点头颔首。
仅半个时辰的功夫,那位大夫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那老头年岁已高,走路都得靠拐杖支撑,弓腰驼背,亦步亦趋间,还带着隐隐的咳嗽。
凤家酒楼的小厮极为伶俐的扶那老头坐在床边,经一番简单交谈,楚亦风知晓这老头,乃那中旬大夫的师父,他德高望重,医术极好,乃是这江南城里最为出名的大夫。
那老头也伸指探向白衣女子的脉搏,片刻,他面上的表情也如方才中旬大夫的表情一样,千变万化。但终究,他面色沉寂下来,随后再缓缓收回手来,咳嗽一声:“这位姑娘,身带重疾。”
楚亦风微微一怔,眸中深得无底。他未料到,那云初染,竟然仅凭一观,就说得这般准确。
“究竟是何重疾?要如何治?”他稍稍敛神,朝老头沉声道。
老头拄着拐杖微微起身,微微咳嗽,那中年大夫急忙扶住老头胳膊。
这时,那老头直直的望着楚亦风,而后叹了口气,缓道:“这种疾病,是天生便具有了,无药可治,无法可医。老朽以往有个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死于这种隐疾。”
无药可治,无法可医?
一闻这话,楚亦风当即蹙眉,心头涌出几抹陈杂来。
正待他暗自沉思,寻思着用些办法将她带到京都让御医医治,却不料那老头眸光顿时悠远,面带几抹惆怅的悲戚的自言自语:“若老朽当时手中有琉璃珠,老朽那门生,也就不会短命了。”
楚亦风将这句话倒是捕捉得极为清楚。
“琉璃珠乃世间神珠,闻说极具玄术,但本…但我却未曾闻过琉璃珠对治病还有奇效?”他道。
老者微微回神,宛若看白痴般瞧着楚亦风:“琉璃珠乃世间珍宝,不久具有玄术,更是至阴致寒之物,说它有起死回生之效都不为过。”说到这儿,老头又是一阵叹:“只不过,像琉璃珠这等宝物,我们寻常人哪见得到,更别提用他救人了。”
楚亦风眸色一深,俊美的面上,也隐隐含了几抹深沉。
最后,待他令凤家酒楼的那名小厮重金送走那老头与中年大夫,他坐于白衣女子床边,细细凝望了她一番,正欲起身之际,却见白衣女子袖口中有抹青色影子。
他微微细瞧,脸色顿变,急忙伸手至白衣女子袖口处,掏出了一只极为精致小巧的青花瓷瓶。
他一怔,眸色风起云涌的变化着,他急忙自怀中掏出一只随时都携带着的青花瓷瓶,两者一对比,竟是出奇的一样。
刹那,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手中的两只瓷瓶似在隐隐发烫,迫得他往日来寻觅的心思碎了一地。
他再度瞧了一番女子苍白睡颜,而后急忙起身,脚步略微虚浮,但却极快的往门边冲去。
由于不知云初染所在哪间客房,他第一次这般强烈的压制着内心的震撼,极为耐心的一间一间找着云初染。
因他,楼里大半客房的门被他踢开,霎时惹得抱怨声沸腾一片。然,楚亦风却宛若未觉,仍不死心的继续寻找。
“是在找我吗?”这时,一道浅然温婉的嗓音自对面响起。楚亦风沉着眸子望去,倒是见得云初染正站于他前方不远的楼廊上。
他未多想,仅是迈着如风的步子靠近她,将她拉进屋子。
“琉璃珠呢?”他望着云初染,开门见山的问道。
云初染面色不变,眸色微微深了一层。果然,她料得未错,这楚亦风,终究还是因那女子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凭她所观,那女子身上似是的确身带重疾,但却有些怪异。仅因那女子根本就不是真正昏厥,她方才细瞧,倒是无意间捕捉到了她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
如此可见,那白衣女子身份莫名,目的不清。这般人,应是要防备着才妥。
“怎么,王爷想要琉璃珠?”她故作不知,挑眉浅声朝楚亦风问道。
楚亦风眸色一沉,微微颔首,而后冷然道:“本王需用它救人,救完后就还你。”
云初染当即笑出声来,精致的面上风华盈然,她望着楚亦风,见其表情认真,但却依然带着几抹冷漠。她顿时收住笑声,朝楚亦风缓道:“若是初染不给呢?”
不用问也知这楚亦风定是拿琉璃珠去救那女子,只不过,琉璃珠功能强大,但她倒是未听过琉璃珠有起死回生之效,反而是能开启时空通道,送她回二十一世纪。
这般宝贝,如今落于她云初染手里,她岂会轻易拿出?另外,她与楚亦风已然是两看相厌,大有分道扬镳之势,她云初染,又岂会卖他一个薄面,将琉璃珠交给他?
然,她倒是未料到,待她刚说出这句话,楚亦风却趁她不备顿时袭上她的定穴。
刹那,云初染面色陡然一沉,就连精致的眉眼里,也第一次涌出缕缕杀气来。
她未慌,也未乱,杀气隐隐的眸子里掀着几缕极淡的笑容:“怎么,王爷是要硬拿了?”
她一直都将琉璃珠带着身上,以备急需时穿越回去,但,她却未料到,此番打算,今日却令楚亦风钻了空子。她瞧见楚亦风极为自然的在她胸口的衣物里掏出了琉璃珠,并确认了一番后才迎视着她杀气隐隐的笑容,冷道:“本王说过仅是借用一番,用完就还。”
说完,他便完全无视她那将要杀人的目光,转身离去。
身子僵硬的立着,云初染无法动弹,她面色沉得厉害,可她却怒得极想笑出声来。
自打琉璃珠到手,她便小心防备,以防江湖之人知晓后会觊觎,但,她怎么都未料到,日防夜防,她的琉璃珠,竟是被楚亦风轻松取走。突然间,她觉得自己阴沟里翻船,在这古代生活里,活生生添了一大败笔。
楚亦风是在一个时辰后再度踏入她的屋子的,那时,她受定穴折磨,已然浑身僵硬酸痛,心头的怒气早已聚集顶峰。
但,她却未先发怒,仅是直直的望着楚亦风,启着极为嘲讽的嗓音道:“怎么,王爷良心发现,回来替初染解穴了?”
楚亦风眉目一蹙,眸中映得她隐怒的模样。但,她的本事他却知晓,只要他此刻解开她的穴道,他定是拦不住她夺回琉璃珠,但,琉璃珠,此刻还不能还她。
“你可知如何驱动琉璃珠?”他沉着嗓音,问道。
见楚亦风并非专程过来替她解穴,云初染面色一变,眸中那抹犀利之色更是显得淋漓尽致。
楚亦风此番,倒是真将她云初染惹恼了。
“怎么,莫非琉璃珠无效?不足以救醒那白衣女子?”她道,嗓音冰漠,眸子里除了冷光,全是讽刺。
楚亦风将她的表情放于眼里,而后突觉有些刺眼,冷哼一声:“少拿这等眼光瞧着本王!你还不配。”
云初染当即笑出声来:“怎么,抢了我的琉璃珠,被我盯得心虚了?你堂堂瑞王殿下,也有心虚之时?”说到这儿,她嗓音微微一顿,又道:“琉璃珠虽神奇,但根本无起死回生之效,再说,你那白衣姑娘根本就无事,对一个正常且假意昏迷的人来说,那琉璃珠即便是有效,也无用武之地。”
一闻这话,楚亦风眸色一沉,当即有些低怒。
他半眯着眼睛盯着云初染:“你这意思,是在说她在骗本王?”
云初染不置可否,仅是嗤笑一声,眸中的鄙夷不屑之色尽显。
瞧着云初染这等不屑的模样,楚亦风顿觉她在他面前倒是变得陌生了,往日,她虽说与他冷嘲热讽,但终究有个度量,刻意而为的尊重,她也注意了几分。而今晚,她却是讽刺尽显,不屑之意惹得他心头竟莫名的不畅。
他不由靠近了她一分,深黑的眸光落于她脸上,却不料再度受到她一记极为讽刺的眼色。
心头那抹高傲之气越窜越烈,他凝视着她,嗓音含满威胁:“云初染,在本王面前随意诬蔑,你可得不到任何好处。”
他在威胁她,威胁她收回她的鄙夷,收回她的不屑,可他却未料到她竟突然朝他浅笑一声:“若王爷不信,就请王爷解开初染的穴道,初染这就去为王爷证明。”
楚亦风细细观测云初染的脸色,而后终究是颔首同意。
他随手解开云初染的穴道,云初染懒散揉着自己的肩膀与手腕,微微活动一番,这厢,楚亦风却极为瞧不惯,冷然出声:“你要如何证明?若是最后证明你方才所说有假,本王定不饶你。”
云初染本是浑身僵硬,欲揉揉肩头与臂膀,以缓解酸疼,闻得楚亦风这等威胁与催促之词,她面色一沉,那些被强制性压抑在心头的怒气顿时收势不及,全数涌了出来。
“催什么催?本姑娘被你点了这么久的定穴,浑身不适,本姑娘还未找你要精神损失费,你神气个啥?”许是心头的确怒了,她此番说出来的话,不仅态度恶劣,嗓音也是带着几抹街头泼妇的架势。
楚亦风顿时一怔,浓墨如漆的眉宇皱了起来。他直直的瞧着云初染,心头措手不及涌出一抹沉然与惊异。
他未料到,这女人一生气,竟是这等模样。说来,与她相处也有段时日了,但他对她,似乎了解极少,以致连她的性子,他也未完全看透。
见楚亦风不言,仅是面色极为精彩变换的盯着她,云初染眸色一敛,更是极不给面子的道:“愣着干嘛?不是要让本姑娘证明么?走呗!”
云初染这话极为轻佻,那抹鄙夷与不屑之意也是昭然若揭。
她此刻算是完全摊牌了。今晚楚亦风这些做法虽说不是罪大恶极,但偏偏她云初染是个小气之人,所以不得不说,这楚亦风已然让她极为不畅与失望了。
现在,她倒是完全放弃楚亦风了,更没心思与他扮演举案齐眉的夫妻了。在她眼里,这楚亦风除了长得好看点外,其它当真是完全无可取之处。
待云初染与楚亦风一前一后走至白衣女子所在的屋前,云初染倒是极为干脆的伸指推开房门。
刹那,云初染定睛一瞧,面色嗖然一紧。
来不及多想,她也顾不得浑身的酸痛急忙跑入屋内,而后用眸光一一扫视屋内各处,片刻,她终究是闭了闭眸,心底的怒,已然快将她全数淹没。
没人!这屋内各处,皆不见那白衣女子的踪迹,更别提她的琉璃珠了。
“怎么会这样?”这时,楚亦风也跟了进来,待未寻见白衣女子的踪影,他眉宇顿时一蹙,深黑的眸子也霎时涌出缕缕复杂来。
云初染气极,扭头直直的盯着楚亦风,精致的面上全然未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是被沉色替代,煞气盈盈。
“怎么会这样?初染还想问王爷怎么会这样呢!那白衣女人呢?本姑娘的琉璃珠呢?”云初染嗓音极沉。
楚亦风眸色一沉,心头也缓缓涌出几抹了然来。
看来,他今儿果真是受骗了,他方才还以为云初染在胡说,却不料那白衣女子,的确诡异。
这样看来,那白衣女子此番,莫不是仅因琉璃珠而来?
“看来,今晚的确是本王大意了。”他沉着眸色,朝云初染道。
云初染冷哼,“这回承认自己大意了?你站着说话倒是不腰疼,丢了东西的人,又非你!楚亦风,今晚本姑娘若是拿不回琉璃珠,本姑娘定绕扰得你不安生。”
今晚,她当真是怒了。那颗琉璃珠,乃穿越时空的唯一机会,她目前虽说未有穿越回去的意愿,但将琉璃珠留在自己身边,她终究感觉要心安一些。
毕竟,她仅是一抹来自未来的魂,一旦中途有变,她都不知自己该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准连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她应该未走多远,追!”楚亦风瞧着云初染那怒气丛生的面容,心头倒是隐隐有些复杂。
此番的确是他因那心头那抹倩影而放松了对那白衣女人的警惕,从而失了她的琉璃珠。他楚亦风本就是说一不二之人,既然说了要将琉璃珠还给她,他自然容不得中途有变。
他这话一落,他便已然快步走了出去。
云初染也不耽搁,紧跟其后。
酒楼外,月色皎洁,但却略带几分凄透。待楚亦风与云初染出得酒楼,二人倒是不知该往左边的街道追去,还是该往右边。
“你往左,本王往右,追!”楚亦风瞧了云初染一眼,倒是速速做了决定。
云初染此番也没心思与他争论,仅是随意瞥他一眼,连招呼都不打便往左边的街道跃去。
瞧着云初染那灵巧的身影于夜空里飞驰,并速速消失在他的眼际,他眸色顿时一紧,心底深处,终究是涌出缕缕莫名且不祥的预感来。
一人左,一人右,似是分道扬镳,永远,再无交集。
这厢,云初染心头略微有些焦急,待越过几条街道皆不见那白衣女子踪影时,她心头却有些挫败了。
看来,那女人定是有人接应,或是躲了。如今再要寻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努力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缓身落在一座三层酒楼屋顶的瓦上,以图平息内心不可抑制的怒气与失望。
她眸子里泛着缕缕狠光,若非夜深人静,若非秉承心底还未被怒气冲昏头脑,她倒是不介意在这屋顶破口大骂楚亦风他令堂的,竟给她生出这么多事来。
那琉璃珠,她还未揣几日,得,今晚却被楚亦风亲手夺走!今晚,若那楚亦风寻不回她的琉璃珠,她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站于屋顶,云初染平息着心头的怒气垂眸往各个方向俯视,终究未见到一丝一毫的动静。她暗自一叹,正欲飞身回凤家酒楼等候楚亦风的消息,奈何她还未提气,便见不远处的那条街道顿时出现一抹白影来。
见状,云初染微微一怔,而后急忙凝神望去,果然见得一抹在夜色里极为显眼的白影拼命的往前方奔着。
刹那,云初染心头一松,面色也稍稍有些释然了。
看来,她今儿运气还是极好的,正待她欲回去时,却不料瞧见这女人了。
云初染眸色微微一敛,也未多想,提气便朝那白衣女子追去,待快要追上之际,她却见那白衣女子顿时往旁边街道拐去,她措手不及急忙收势转弯,待脚尖落地,才发觉这白衣女人,竟跑到了烟花巷子里。
此刻正值皎月当空,江南城各处都消停静默了,而这烟花柳巷此刻却正是极甚之际。她先是压制着心头的微疑,眸光直锁面前的白衣女子,却见那白衣女子急速窜进了一家名为‘暗香阁’的青楼。
云初染眸色一沉,动身跟去,奈何被青楼前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拦住。
“姑娘,这里是青楼,可不是女人该来之地。”说完还朝云初染魅惑一笑,腰肢摇得宛若水蛇。
云初染兴致不佳,随手扶开面前的几名女人强行闯入。此刻,她见那白衣女人正在上往二楼的楼梯上。
“站住!”云初染顿时喊了一声,惹得楼里正在饮酒作乐的男女颇为震惊诧异的朝她望来。
那楼梯上的白衣女子定力倒是好,竟完全未被云初染的喊声所扰,脚下步子更是快得惊人,眨眼便消失在了二楼一间屋里。
云初染面色一沉,眸泛阴冷。她顿时在一片抽气声中提气跃上二楼,而后极为干脆的推开了方才那白衣女子入得的那间屋子的雕花木门。
刹那,一阵白粉迎面而来,出于本能,她顿时闭了眸子,但鼻子却措手不及猛吸了几口,最后肺部一痒,咳嗽不已。然,祸不单行的是,待她努力的保持镇定欲提气朝前方猛烈的拍一掌时,一道密网顿时自天而降,将她网了个彻底。
紧接着,也不是是谁踹了她一脚,她顿时摔倒在地,胳膊骨头磕得极疼。
“这网怕是完全网不住她,趁她中了软骨散之际,速速将她的手脚用天蚕丝捆起来。”这时,一道微微有些谨慎的嗓音响起,云初染心头当即涌出缕缕杀气来。
这声音,她识得,是那白衣女人的。
她完全未多想,仅是迅速伸手擦了擦眼睛,而后提气猛的自地上窜起,掌间带风的往四周一震,霎时,覆在她身上的网被震得七零八落。
“软骨散的药效还未完全发作,快纠缠住她。”这时,那白衣女人眸色一紧,速速瞥了一眼身边的几名佩剑女子,吩咐道。
那几名女子急忙颔首,纷纷拔出寒剑朝云初染迎来。
云初染冷笑一声:“本是来取琉璃珠的,却不料你们这些人非要下地狱,如此,本姑娘就送先送你们一程,然后再取琉璃珠。”
说着,云初染的掌风便毫不留情的朝迎来的女子们袭去。
然,所谓马总有失蹄之时,人太过自信,也总有栽跟头之际。
但云初染极有气势的做足动作,挥动掌风时,却不料这掌风的威力似是大减。
她顿时微怔,面色极为难看。这些年来,她对毒术也极有研究,这软骨散的威力,的确是快准狠,但她本以为她内力深厚,能抵抗得了几时,却不料武功内力在软骨散的面前,俨然虚设。
她的掌风拍出,并未一掌拍死来人,仅是震得对方微微有些疼,其她几名女子见壮,胆子倒是逐渐大了起来。
云初染眸色一紧,顿觉此番不是逞强之时,正待她欲抽身之际,却不料那几名手握长剑的女人纷纷围住她,丝毫不给她一个可以趁机溜出的缺口。
云初染脸色顿时一变,动作也微微缓慢了几分。
刹那,胳膊顿时传来一阵疼痛,惹得她不由皱了皱眉,心底的寒气,也是腾腾上涌。她云初染不可一世,在商场呼风唤雨,在皇帝王爷面前随意应付糊弄,却不料此时此刻,竟被几个无名小人给暗算了。
“该死!谁让你伤她的?等会儿那人来了,若见她受伤,你我皆可以不活了。”云初染还未紧张自己的胳膊伤势,一旁的白衣女子却顿时气得大骂。
见状,云初染一震,心头盈满复杂。
谁?这些女人究竟是为谁卖命?又是谁,要活抓她云初染?
她眸色也是沉了几分,但无论如何,她知晓,这些女人是不敢威胁她性命的。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的胆也壮了几分,还手之力也故意减弱,待那些女子的剑袭来之际,她偏偏不挡,反而以身上去,试图用肉身去迎她们放着寒光的剑锋。
那些女子嗖然一惊,纷纷收剑,面上带着几抹紧张,霎时,众女不敢伤云初染,打斗的局势倒是逆转。
凭着肉身以挡,云初染略微轻松的跃至门边,待她瞅准时机欲窜出屋子时,却不料站于一旁观战的白衣蒙面女子顿时飞身过来一把震在她的后背。
在她软到在地之时,那白衣女人还不忘朝她后面的几位女子们说教:“仅是叫你们别伤她,又非让你们处处退让。”
云初染后背发疼,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此刻,她倒是记住这白衣女人了,若她云初染此番能若离虎口,定要差人将她毁了,以报她今日受辱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