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迎头落,加之阳光流色洒洒,堪堪增了几分飘逸悠闲之感。www.dashubao.cc大△书$包$小%说
云初染与楚亦风两手互牵,二人皆是风华之人,这一凑在一起,加之花树映衬,阳光微微,倒是令几个见着这一幕的王府侍人暗叹:当真是郎才女貌,甚配。
楚亦风被云初染牵着,一路无言,面色依然冷沉。
方才云初染与云斐倾的对话,他听得清楚,虽说他楚亦风素来未有听墙角的作风,但今日,却是莫名的破例了一回。
他十三那年,与云斐倾偶然相识,因二人皆是志向远大,加之同拥京都才子之名,趣味相投,所以走得近了些,他一直知晓他并非池中之物,但他却未料到,他当真有胆慢慢施行他的雄心抱负。
在他眼里,云斐倾一直都是脱尘的世外人,即便是偶尔带了些权势风烟的味道,即便是有远大志向,但终究是淡得透明,宛若被逼无奈,才稍稍显露一小阕。
今日,虽说那云斐倾未表露什么,但他的一举一动,的确可疑,令他心生猜忌。
“王爷,到了。”一道温婉嗓音拉回他的神思。
他甫一凝神往前一瞧,不由蹙眉:“你带本王来厨房做何?”
云初染悠然一笑,“自然是初染要为王爷亲手做些小菜呀。”
她说得极为自然绵长,话落之际,她便拉着面色沉了一分的楚亦风进了厨房,惹得屋内几个眼尖的厨子顿时睁大眼睛朝云初染望来,惊得舌头打结的道:“七,七郡主,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云初染笑容以对,温和道:“无须惊讶,我只是想亲手做些菜色罢了。”
屋内的厨子们不敢有异议,皆是恭敬颔首。
这时,云初染倒是拉着楚亦风立于案台边,而后完全无视楚亦风的冷脸,仅是放开他的手,温婉盈盈的撩起袖子,正欲大干。
楚亦风盯着她露出来的雪白纤细手臂,眉宇一蹙,深黑的眸中滑过一道鄙夷。他不由转眸一望,倒是瞧得屋内的厨子们也正诧异的瞪着云初染露出来的手臂,他眸色一冷,惹得那些厨子们顿时一个哆嗦,纷纷收回眸光,安分守纪了。
云初染对此倒是浑然不觉,仅是拎起刀就对着一棵白菜大砍。
许是功力极好,那白菜的碎屑顿时四处飞溅,待楚亦风反应过来之际,头上已然多了些白菜碎屑,看似有些狼狈了。
一旁的厨子们,惊得眼睛都差点掉出来,四处飞溅的白菜屑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家郡主手中那把刀会不会也像白菜屑一样飞溅来。
他们紧张的盯着,突然间,他们当即一惊,只见他们家郡主手中那把菜刀刹那不负众望的脱离了她的手,直往他们这边飞来。他们顿时惊了,倒吸一口冷气就四处躲闪,而那把寒晃晃的菜刀似是长了脚一般直往不远案台上的那颗削过皮的土豆落去,霎时,随着一道脆生响起,刀落,土豆一分为二。
厨子们心头大石落地,纷纷拍着胸口朝云初染战战兢兢的望来,皆是暗道:这郡主,究竟是要做菜,还是要杀人啊!
此刻的楚亦风,面色也是黑到极点,本以为她能做出蛋糕,厨艺自然过得去,但今日亲眼一瞧,他顿觉这云初染在厨艺方面,简直一无是处!
这时,云初染倒是转眸朝楚亦风望来,面上不惊不颤,温婉一片,见他头上落了些菜屑,她还颇为好意的过来替他拂去头上的菜屑,温婉如常的道:“不好意思,未让王爷站远点。”
楚亦风眸色再度一沉,不由拉着她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去:“跟本王出来,今儿,你不用做菜了。”
此话正中云初染下怀,她也不推辞,仅是极为温顺的任由楚亦风拉着出了厨房。
说来,方才在厅堂里称要给楚亦风做菜,仅是她欲出来追云斐倾说些话的借口罢了,并非真欲做菜,再说,她云初染虽对自己厨艺自信,但却绝不会亲手做给不屑她的人吃。
此番给楚亦风亮亮她故作的伪劣厨艺,仅想楚亦风拉她出来,仅想以此应付云之岫,让她安然下台罢了。
出得厨房,楚亦风倒是放开了云初染的手。
云初染揉了揉被楚亦风握过的手腕,颇为无奈的瞪楚亦风一眼:“王爷何须用这么大的力,都将初染捏痛了。”
楚亦风冷眼望着她:“云初染,你倒是让本王长了见识。”
“多谢王爷夸奖。说来,初染仅会做糕点,对菜色倒是一窍不懂,方才若是惊着王爷了,还望王爷谅解。”云初染终于放下手腕,朝楚亦风缓道。
说着,她便伸手随意的朝楚亦风探去,楚亦风面色一沉,以为云初染又要牵他,哪知她的手却中途变道,扬高了几分拍在他的肩膀上,动作带了几分令他黑脸的豪爽潇洒之气。
“看来,厨房重地,闲杂人等的确不宜进入。对了,王爷,趁现在还有几分早,初染请你喝杯好茶。”云初染道。
楚亦风眸中有缕鄙夷一闪而逝。
他毫不客气伸手拂开云初染的手,冷然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云初染,你若是聪明人,就不该在此刻惹恼本王。”
云初染自是知晓楚亦风在威胁她,她仅是挑眉朝他瞥了一眼,“王爷若是聪明人,就不该拒绝初染的茶!说来,初染这茶,少有人喝道呢,王爷若是愿意错过,初染就当节省了。”
说着,云初染也不待楚亦风反应,转身离去。
瞧着云初染的背影,楚亦风终究是薄唇一抿,一抹复杂与冷然之色溢出,堪堪增了分冷冽之感。
靖王府,清风居!
不同于其它院落,这清风居内的桂树颇多,如今金秋九月,桂树萦绕,花香盈盈,当真是怡人心脾。
待楚亦风随着云初染入得清风居,云初染便亲自领着楚亦风进了自己的闺房。楚亦风坐在圆桌旁,眸色沉沉,仅是瞧着屋内各处的摆设。
说来,这闺房的摆设倒是极为简单,各处并无精贵之处,唯有窗台案上那盏古琴惹了他的眼。
“你似乎甚懂琴?”他道,这话宛若寻常家话,嗓音平然。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她,便是在千凤楼。那日,她弹奏一曲,虽说歌词揶揄那慕长歌,但她的琴技,的确不差。
云初染未及时回答,仅是泡好两盏茶后,将其中一盏递到楚亦风面前,而后转眸瞧了一眼那只古琴,缓道:“自然懂琴,另外,王爷,初染若说自己琴棋书画皆精通,王爷可信?”
楚亦风薄唇一抿,面上明显有道不屑之色。
风流出格的女人,成天只懂耍小聪明的商贾之人,也会琴棋书画这等文雅之物?
另外,先机老人虽本事大,但一名江湖之人,这琴棋书画怕也是他的弊端吧,既然师父都不懂,云初染这徒弟,岂有精通一说?
“就猜到王爷不信。”对于楚亦风的反应,云初染也不诧异,仅是面色极淡的道了句。
楚亦风眸色也不变,对此也不愿深究。
他举着面前的杯盏,轻轻掀开杯盖,倒是闻得一股清香袭来。他心生诧异,不由多吸了几口,并瞧着杯中的翻腾的淡色小花,沉声问:“这是何茶?”
云初染笑笑,平静从容的道:“梅花茶。”
楚亦风微微一怔,不由垂眸饮了一口,顿觉花香四溢,不浓不腻,唇齿留香,味道堪堪带着几分极为特别的清雅,煞为好喝。
刹那,他冷然的面上突然多了抹怔色,不由瞧着云初染问道:“花也能入茶?”
“王爷这不是喝到了吗?还问!”云初染毫不客气白他一眼,缓道。
楚亦风此番倒是完全忽略云初染的不敬目光,仅是道:“日后也让王府之人多以这梅花入茶。”
云初染当即哂笑,心道:你与我说有何用,我又不管王府之事!
但,心头虽这样想,但她面上却露出了几分温婉之色:“若是王爷喜欢,初染这儿还有些存着的干梅花,王爷可要?”
楚亦风眸色微微有些波动,暗忖片刻,缓缓点头。
见状,云初染倒是笑笑。说来,此番与楚亦风二人坐在一起谈话,倒是极难心平气和,而今日这等平和的气氛,倒是真真令她略生几抹诧异。
莫非,这不可一世的楚亦风,真被她的一杯梅花茶收买了?
正午之际,云初染与楚亦风十指紧扣来于王府大厅用膳,王府众人只知云初染与楚亦风当真是举案齐眉,相处甚欢。而楚亦风却心知肚明,他此番,只不过答应过她配合她演出戏罢了。
而云初染,不愧为演戏高手,她亲昵挽着楚亦风入座,在开膳后,还极为温柔体贴的替楚亦风布菜,许是云初染动作过于矫情与柔弱,一旁的楚亦风眸中倒是时时闪过几缕沉色。
一顿饭,大部分人吃得皆是面带喜色,唯有一旁的云斐倾眸色悠远,面色带着几分他人看不懂的深沉,而那几名王府待字闺中的郡主,则是兴致缺缺,吃得极少。
楚亦风本不喜这种应酬,饭桌上几次被云初染的殷勤惹得心生不快,但云初染倒是每次都点到即收,惹得他心头的怒气无法排遣。
最终,午膳过后,云初染领着楚亦风去了王府后花园,还大大咧咧的声称要过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