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染兴致极好的将他的脸色打量了一番,随后便朝他轻笑一声,惹得绯彦眉目一蹙,更是在心里将她鄙视了个底儿朝天。【无弹窗,页面干净,看书就上WwW.dashubaO.cC】
“昨儿回来得急,也不知绯彦的妇德抄得如何了。”云初染视绯彦的面色为无物,仅是浅笑盈盈的朝他道。
她嗓音极为温和朗润,但这般清缓飘渺的嗓音落在绯彦耳里,却令他颇为不悦。
云初染的话还未落音,他便干脆自怀中掏出一叠书纸朝云初染扔来。
云初染眸光一动,倒是不深不浅的伸手随意接住飞来的书纸。
她饶有兴致的垂眸瞧着纸上的墨字,仅觉这些墨字个个都遒劲有力,霸气外露,说是龙飞凤舞都不为过。
见状,云初染眸色一深,精致面容上的笑意更甚。
她缓缓收起书纸,藏于袖中。
绯彦见她这般,刚毅面上露出一分浅得无波的诧异,但仅片刻功夫,他便朝着笑得极为诡异的云初染道:“这抄好的妇德已然交于郡主了,如果郡主无其它吩咐,我便告退了。”
他的嗓音微冷,隐隐中藏着几缕不屑。
云初染笑得清浅,仅是抬眸朝他瞥来,她眸色无波,温润得宛若清风,堪堪带了几分不符合她一言一行的清雅。
“想走呀?可惜,似是来不及了。”她朝绯彦云淡风轻的笑道。
一听这话,绯彦自是以为云初染故意为难于他。
他也不做挣扎,仅是冷瞥云初染一眼,便静默无言了。
这厢,一道推门声猝然响起,扰乱了屋内清寂的气氛。
云初染与绯彦双双循声而望,便见一袭锦衣裘袍的云之岫率先入了屋门,而一袭青衣的李氏,正小心跟于他身后。
刹那,云初染薄唇一勾,精致面容风华清雅。她仔细瞧了一番云之岫与李氏的脸色,见这二人面色皆不好,她也不急不恼,仅是笑意盈盈的望着这二人越走越近。
“初染,还不快向你爹爹认错!”待云之岫与李氏刚走至云初染面前,李氏瞧了一眼云之岫的脸色,急忙一马当先的朝云初染吩咐道。
这话一出,云初染心头了然。
想来,她的流言蜚语自是惹得云之岫不满了,而她的娘亲,倒是希望她云初染早早认错,也好受自家爹爹的轻罚。
片刻,云初染抬眸朝云之岫望来,倒是见得自家爹爹的眸光正落于她身旁的绯彦身上。
见状,云初染不由无奈的笑了笑,此番可不是她不解释,也不是她不认错,而是——人赃并获!
“你怎么在郡主房内?”正当这时,一道刚劲的嗓音响起,嗓音浑厚,但却含着几分冷气。
李氏被这嗓音吓得面色一白,她小心瞥了一番自家王爷的脸色,眸色也是忍不住震颤。
“爹爹,是女儿叫他进来的。”云初染面色不急,仅是朝云之岫笑得温润,道。
一闻这话,云之岫面色千变万化,隐怒不堪。
见他这般,云初染自是知晓自己这王爷爹爹定是要爆发了。
未免自家这武将出身的爹爹胡乱伤人,她急忙朝李氏与绯彦道:“娘,绯彦,我有要事与爹爹说,你们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
云初染这话一出,绯彦倒是应声而动,面露几分鄙夷傲然之色出去了。
李氏见状,心头更是颤抖。想来,如今王爷正在怒气上,那名为绯彦的男子竟这般无规矩,连一声告退都无,便傲然离去,他这般,怕是要惹得王爷更为生气。
李氏不敢动,仅得半是担忧,半是畏惧的立在原地。而这厢,她身边的云之岫倒是冷道:“出去!”
闻得这话,李氏浑身一颤,也不敢多呆,仅是极为担忧的望了云初染一眼,便转身离去。
屋内的气氛静默了,压抑中带着几分低沉。
云初染笑意盈盈的招呼自家爹爹在桌旁坐定,奈何自家爹爹刚一落下,便伸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瓷杯猛颤,脆响四溢。
云初染猝不及防,不由一怔。她急忙转眸朝桌上瞟去,见几只空杯被震裂,她不由在心里暗翻白眼,低叹云之岫的暴殄天物。
“你胆子倒是大,竟然在一日之内,便闹得满城风雨,声名狼藉,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对你家法处置?”刚劲浑厚的嗓音,夹杂浓郁的怒气抛出,惹得云初染眼角一抖。
说来,云之岫方才的怒吼声倒是真有些震到她了,平日里,谁对她都是轻言细语,那夜刖与夜魅,更是对她柔言呢喃,如今自家爹爹,竟扯着嗓子大吼,真真是令她猝不及防,活生生被震了一番。
云之岫眸露冷光,刚毅面容布着阴云,云初染见他这般,不由暗怔,想着自己若非他女儿,他怕是早将她剁了。
片刻,云初染急忙敛神,朝云之岫笑道:“爹爹,昨日之事仅是意外!”
闻得这话,云之岫不由再度拍了一番桌面,幸得云初染早有防备,未被震住。
“意外?你还敢在本王面前信口雌黄?”云之岫怒道。
见状,云初染急忙浅声接道:“想必爹爹也知晓女儿凤家家主身份了,昨夜女儿是因生意之事才出现在凤家名下的千凤楼里。另外,若非女儿仰慕瑞王殿下英姿,女儿又岂会那般毫无矜持的献琴献唱?不过,瑞王殿下倒是让女儿甚感委屈,如今女儿被世人这般传说,他也不站出来替女儿解说一番,好歹女儿也与他相识一场,昨晚还与他把酒言欢过!”
这话,虽说被云初染添油加醋,随意捏造了一番,但这话入得云之岫耳里,他面色果然有所缓和。
见状,云初染笑得了然。
想来,只要这事与皇家之人扯上边,自是迎刃而解。凭自家爹爹这等转变,看来,他在皇宫替她招的桃花,定是顺利!
“昨晚瑞王也出现在千凤楼?”云之岫神色稍敛,朝云初染问道。
云初染笑笑,微微点头,并道:“若是爹爹不信,可问问婓倾哥哥。”
这话一出,云之岫虎眼一瞪,嗓音又冷了一分:“云婓倾那小子也去了青楼?”
闻言,云初染眼角再度一抖,心头暗叹,自家婓倾哥哥名声斐然,才名远播,凡是大才子,大墨豪,哪个不会出入风月场所呀,难道自家婓倾哥哥真是守身如玉什么的,真的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从未做出过出格之事?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不由汗颜,她这次,似乎将自家那俊雅如玉的婓倾哥哥抹黑了。
片刻,她眸色一动,朝云之岫颇为温雅的笑笑,道:“爹啊,婓倾哥哥,是女儿请去的!”
这话一出,云初染倒是未料到自家爹爹竟大吼了一声‘胡闹’,便突然腾身站起,随手掏出一根鞭子便朝她招呼来。
云初染一愣,见自家爹爹有备而来,竟是连打人的鞭子都准备好了。
她唇角一抖,急忙往一边闪去,还启着温润的嗓音道:“爹爹为何这般生气?女儿仅是请婓倾哥哥去替女儿扎场,又非嫖妓!”
然,此时的云之岫,却是怒气冲天,完全未将云初染的话听进去,他手下的鞭子,更是毫不客气朝云初染招呼来。
云初染也是怕疼之人,虽未动用轻功内力,但她却极为伶俐的左躲右闪,面上还露着几缕轻松。
许是屋内的响声过大,方才出门便侯在门外的李氏急得面色苍白,若非侍女玉儿拦着,她早已冲进去了。
屋内你追我逐的声音响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后,李氏便闻不到动静了。
待一切云烟消停,待李氏以为自己爱女定是被自家王爷打得浑身是伤后,她站于原地忐忑不安的再度候了半刻,终于见得那道已然快被她望眼欲穿的雕花木门被缓缓打开了。
出来之人,是她一直畏惧的王爷,但他此番的模样,却令她双眸圆瞪,差点未惊呼出声。
只见自家王爷额头满汗,那刚毅的脸上,还带有一道血红鞭痕!
见状,李氏面色一抖,急忙迎上去,望着云之岫,颤抖着嗓音道:“王爷,您这是?”
问出这话,李氏心头也是震颤不已,心头惧怕着是否是自己那爱女犯上作乱,竟将王爷打了。
若真是这样——她们母女,怕是活不成了!
然,自家王爷却突然笑着对她说:“替染儿准备一桌上好早膳吧,那丫头还未用过早膳。”
说完,李氏便见自家王爷似是心情大好,负手便大步离去,背影刚毅,浑厚中带着几抹无法亵渎的豪气。
见云之岫离去,李氏半是惊讶,半是震惊畏惧过后的释然。
她也来不及多想,急忙与玉儿进得屋内,便见云初染正懒散坐于软榻上,她那精致面上,也是盈着几缕浅笑,怡然自得,高雅清缓。
见状,李氏更是震惊。怎么自家女儿似是完全未受过打,受打的,似是自家那气势汹汹的王爷啊!
一想到这儿,李氏心头更是一抖。
她急忙与玉儿走至云初染面前,此刻云初染却抬眸朝她与玉儿温润望来,似是知晓她内心所想,开口便解释道:“娘,爹爹方才是要打我,只是爹爹一不小心,那鞭子反弹回来,打到他自己脸上了。不过,女儿承诺送爹爹一瓶绝世金疮药,也承诺今晚随爹爹参加皇宴,找个皇家相公,所以,爹爹便不为难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