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萧云怎么了？”
手机那头萧云轻咳了一下，嗓子有些沙哑，“我刚做完一台手术，准备下班，你有事儿吗？找个地方坐坐呗！”
一天脚没停过秦歌实在有些累，看看手机，零点十分，最近萧云的电话似乎越来越多了。
“你这才下手术台，不累呀？我也忙了一天了，困得不行。别坐坐了，赶紧回家睡觉是正经。”秦歌半开玩笑，“要不你来我这儿，咱们来个卧谈会？”
萧云略略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找个酒吧去潇洒一下。”
“这会儿你还去啊？”
“喂，夜生活才开始好吗？此时不去更待何时！”萧云干脆的挂了电话。
秦歌揉了一下发重的眼皮，打了一个哈欠，什么时候都不能和萧云那样，时刻都精力满满。吃喝玩乐的时候，肆无忌惮；工作的时候，又是不折不扣的拼命三娘，活的恣意而潇洒。
“姑娘，你到了!”到住处的时候，秦歌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了。被司机师傅叫醒后，赶紧付车费下车，决定回去赶紧好好睡上一觉。
大概真的是累了，到住处秦歌衣服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如果不是坚持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真想一觉睡到大天亮。
“喂，萧云，怎么了？”
“您好，您是荼蘼女士的朋友吧？我们是米坝酒吧”
“等等等，荼蘼？”秦歌迷迷糊糊的拿下手机，是萧云的手机号没错。
“是的！就是这个手机号的主人，是您的朋友吧，她在我们酒吧喝多了，好像身体还不舒服，麻烦您过来接她一下吧！”
“什么？身体不舒服？”秦歌猛地清醒，“好的！你们酒吧在哪里？”
对方报了一个详细的地址后，秦歌一边穿外套一边叮嘱着，“好的，我马上过去，麻烦你们先好好照顾我朋友，谢谢！”
秦歌出门拦了一个出租车报上名字就往对方报的酒吧赶，一边担心萧云，另一边也为自己不能睡觉儿略显焦躁，一遍一遍催促司机快点儿。
萧云斜靠在包厢的沙发卡座上，歪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脸看不清楚神色，身上盖着一件服务生的外套，身前一个穿着花衬衫，卷起小臂露出纹身的服务生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的手机。
“萧云，你怎么样？”
秦歌快步走过去蹲在萧云身边，伸手拍拍她。
“您来了，那你朋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那服务生站起身来看了看秦歌，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包厢。
萧云缓缓抬起头来，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布着一层细汗，一双隐忍的眼睛看着秦歌，“秦歌，我疼。”
“你哪里疼？我这就叫120，咱们去医院。”秦歌有点儿被萧云的样子吓住，赶紧拿出手机叫救护车。
“不，不要！咱们打车去”萧云挣扎着说了一句。
秦歌看看萧云，“你还能走路吗？”
萧云咬着嘴唇点点头，“嗯，我不要救护车，你扶我去打车就好。”
“行，我现在叫车，你别着急先休息一会儿，司机师傅打电话了，我再扶你出去。”秦歌赶紧叫了辆车，一边看着萧云不无担心，“你确定你可以吗？”
萧云靠着沙发卡座，一手抓着秦歌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差不多五分钟，司机打电话说到了。秦歌扶着萧云往外走，发现秦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赶紧叫了个服务生一起扶着她上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师傅扭头看了一眼萧云，“人还行吗？是不是需要叫救护车？”
“师傅你开车把，我朋友就是肚子疼，犯不着叫救护车，麻烦您开快点儿！”秦歌扶着萧云靠在自己肩膀上。
司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
到了医院，秦歌扶着萧云挂急诊，医生简单看了看萧云的脸色，把了把脉，听了听心肺，让萧云躺在一张病床上，开了个单子让秦歌去缴费。
缴费后秦歌拿着单子找到医生交过去，医生立刻叫了护士将萧云推进了急诊室。
“医生，我朋友严重吗？”秦歌忍不住拉住医生问。
“你在外面等着，待会儿就有结果了。”医生的口吻职业、礼貌而且疏离。
秦歌点了点头，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突然一大群医生护士从一侧跑出急诊中心，不大一会儿推了一个移动手术床，上面躺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被几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女和一群医生护士簇拥着朝走廊一侧的高级病房走去。
“立刻安排首席心血管专家会诊，刘老冠心病犯了。”一个跟在最后的医生，严肃的跟身边的年轻医生低声说。
“王院，这都几点了？咱们医院的那几个国宝级别的心脑血管专家都休息了吧？”年轻医生大概想抖个机灵，颠了一下脚趴在说话的医生的耳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医生说明情况。
那医生听罢扭头剜了他一眼，“这会儿哪怕是在家奔丧都得给我立刻滚回来。陈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休息，他们和你，甚至我这个院长都得立刻滚蛋。”大概是过于着急，抬手间推了那年轻医生一把，“找特么废话，赶紧给我叫去，一个小时见不到人，立刻从医院滚蛋！”
秦歌靠在椅子上眼睛眯着，即便不去看，也能猜到此刻那个聪明过头儿的年轻医生的脸色有多难，不觉扯了扯嘴角，扭头看一眼急诊室，灯还亮着，空旷的在走廊里只有秦歌一个人和忽明忽灭的白炽灯。
萧云说，阶级并没有随着大清朝的消亡而泯灭。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人与人之间。不要随便指摘别人的势利，想想你平时对待餐厅。外卖、快递员的态度，也许就会释然了。
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两位护士推着萧云走了出来，医生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摘下了口罩。
“医生，我朋友没事儿吧？”
医生看了看秦歌，略略点了点头，“现在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朋友中度贫血，需要留院观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