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心脏也猛地加速跳起来,难道若眉姐喜欢我吗?可是,怎么会呢?姐这么成熟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不成熟的文艺小青呢?
“姐……”我话到嘴边,还是问不出口。。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太像了……太像了……顾阳!姐第一眼看见你,以为出现了幻觉,以为时光倒流了……”白琴看着我喃声说。
“姐……我不太明白……”
“顾阳……”白琴呡呡‘唇’看住我,双手轻轻地搭在我肩上说,“姐只是想起了弟弟……想起了姐的弟弟……”
“姐的亲弟弟么?跟我很像么……”
白琴呡‘唇’一笑说:“只是眼神,我弟弟也有小顾一样的眼神!让姐看了就心疼……”
“那姐的弟弟跟我一样岁数么?”
“如果他还活在人世的话,和你正好同岁!”白琴低声说,俯首,微微拢了一下耳鬓的头发。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我知道白姐此刻一定很伤感!
白琴慢慢走到‘露’台边,望着夜空,轻轻叹口气说:“二十年前,也就在我十岁那年,那时我弟弟还不到五岁!那个夏末的傍晚,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天空!我们全家驾车去参加一个聚会,半路上出了车祸……在那场惨烈的车祸中,让姐姐失去了弟弟,也失去了爸爸……我是唯一幸存者……”
我站在白姐身边,仿佛置已身于当年的车祸现场,被撞变形,且起了大火的车子,被挤压变形,且血‘肉’模糊的遇难者,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刹那间就失去了人间的挚爱,失去了弟弟和爸爸,她处在极度恐惧之中,她孤单而无助地立在街上,在如血残阳的背景下,她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狗尾巴草……
“那你妈妈呢?”我轻声问白琴。
“妈妈在我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爸爸和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从小我和弟弟的关系就特别好……”白琴幽幽地说,目光依然望着夜空。
白琴望着窗外的夜幕,喉头有些哽,泪光盈盈,她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那深沉的黑夜,找寻那些失去的温馨记忆!我凝视着她的侧脸,心被什么揪着……
我们都没了言语,夜,好黑好黑!
我没想到白琴的身世这么可怜!十岁就是失去了家人!那她这二十年是怎么生活的呢?从小‘女’孩到少‘妇’,她都经历过什么呢?可是,现在我不能继续问下去,这样做是残忍的!
“姐!你别哭!”我说,看见白琴的眼泪,我有些心慌!
白琴扭头看我,含泪笑着,嗓音涩涩的:“小顾!姐没哭……只是在电脑面前呆久了,眼睛受不了……”
“姐……”我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我只想用我的‘胸’膛带给她片刻的抚慰!
白琴没有拒绝,轻轻地靠在我的‘胸’膛上,乖巧如一个懵懂的少‘女’,我知道她此刻也一定像个小‘女’孩一样地脆弱!
“姐!你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我做你弟弟,我做你弟弟吧!”我安慰白琴说,手掌轻抚着她娇柔的背,“姐,过去的我们终究拿不回来了,好在我们还有现在,姐现在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事业!一切都好起来了呀!而且你又找到一个弟弟……”
听我这么动情地一说,白琴有些‘激’动,温润的鼻息轻拂着我的脖子,丰腴温软的身子靠我更紧些了!那股淡香也更‘逼’近,仿佛要将我紧紧裹在其中!
我的身体有些僵,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有力地跳着,都不敢大声呼吸,有滚烫的泪滴落在我脖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白琴才离开我的‘胸’膛,抬手拭了拭眼角,带着泪笑说:“小顾!姐让你看笑话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掉眼泪……”
“没什么呀!姐!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姐!我相信你会幸福的,你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我注视着白琴的眼睛说,递给她一方纸巾,“因为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打开一扇窗!”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男人!”白琴呡‘唇’注视着我说,带着泪笑了一下,俯首用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
我完全可以理解白琴的心情,一个家庭中没了母亲,弟弟一定是依恋姐姐的,姐弟的关系一般都非常亲密!一个家庭中没了父亲,妹妹一定是依恋哥哥的,兄妹的关系一般都非常亲密!
无疑白琴是属于前者,而我属于后者,我父亲在我十岁时就因为肝癌过世了,那时候我妹妹顾彤才六岁,从小我跟我妹的关系就特别亲密,顾彤从小就特别依恋我。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我相信这种依恋带有一种‘女’儿对父亲的感情成分,只是父亲不在了,兄长取而代之!
只是,我比白琴要幸运得多,我的亲人们都在,妈妈在老家农村守着菜园守着‘鸡’和鸭过日子,妹妹在省城读大学。我妈是个特别勤劳善良的乡下‘女’人,她辛劳一辈子,供我和妹妹都读了大学!
回去的车上,白琴已经恢复了常态,依然那么端庄典雅,根本想象不出她刚才还是泪光盈盈的娇弱模样!
车里的CD打开了,播放的是梅‘艳’芳的《‘女’人‘花’》,轻柔唯美!我总觉得梅‘艳’芳唱这首歌时,就像诗经里的幽怨‘女’子,闺房中倚窗而立,媚眼如‘花’,只是时光如梭,有情郎始终不肯出现!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纵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
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苇草已经占满了山坡
孤芳自赏最心痛
“姐喜欢这首歌么?”我转脸看着她轻声问,她侧脸很好看。
白琴点点头,朝我微笑一下说:“这是姐听的次数最多的歌!小顾不喜欢,姐给你换首别的!”说着她伸手去调音乐。
“不!姐!我也喜欢……”
情急之中,我一把握住了白琴的手!这可是我平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呆住了,砰然心跳!
白琴天生一双美丽的手,她的手纤长温软,手白而柔,骨节长,伸齐时关节处便显出若干微妙之小小漩涡,轻盈而流动!指甲不涂油,却淡红有光泽,如一列小贝壳。腕白略瘦,青筋潜伏于皮下,隐约可见!
她的手看起来更柔,更软,更温暖,令人望之,便想要去触‘摸’!
此刻,这双美丽的手恰好被我紧紧握在了手心里!我愣了!白琴也愣了!她的手在我掌心里微微颤着……
“不换就不换!瞧把你吓的……”
白琴嗔我一眼,顺势将那双柔手‘抽’走了,转脸看前方的路,腮颊部透出红酒的‘色’泽,神态也不自然……
我也回过神来,快速地缩回手,也卖傻似地讪笑道:“姐真是的!‘女’人唱的歌,男人就没权利听么?……”我将脸转向车窗外,让夜风清凉我发烫的面庞……
“果真是个小男人呢!”白琴又嗔我一句,声音柔柔的,她的面颊依然微红着……
在离开海边那个小城市、进入“丽人服饰”之前的那三个月,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焦虑的一段时期!爱情的失意,事业的受挫,白天打着一份临时工,夜晚睡在一百多块钱的简陋小单间里。在那张单人‘床’上,我辗转难眠,夜不能寐,恶梦不断,三天两头地失眠……
我不敢照镜子,怕自己吓着自己,镜中的那张脸像是一张刀刻的木质面具,找不出一丝笑容,毫无生气,我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彻底废了!看见巴士站上有恋人相拥凝视,我就赶紧撇过脸去,看见成功人士驾着豪车,出入高档消费场所,我就更觉出自己的渺小和一文不值!
直到进入“丽人服饰”服装公司后,我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就像一条在大海上‘荡’了许久孤助无援的货船,终于靠了岸!
现在该是往岸上搬运货物的时候了,是努力工作的时候了,是为未来奋斗的时候了!正像那晚我安慰白琴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失去的我们终究都拿不回来,所以,我们只能好好把握未来!”
在公司里我尽我所能地表现自己,份内的工作,我要出‘色’地完成,份外的工作,能做的我也要好好去做,只要办公室有什么杂活,我都是抢着干,哪怕只是单纯地跑‘腿’的事儿!
“要嘴勤‘腿’勤眼勤!”我时常这样告诫自己,在新的公司里,我就要以一个新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身,虽然我已有两年工作经验,在专业上也算是一个半新不老的选手!
办公室里那帮少‘女’少‘妇’熟‘女’们有事没事都喜欢跟我搭两句话,有时候明明是自己能搞定的小事情,她们也会习惯‘性’地朝我喊一句“顾阳!快来帮忙啊!”
我并不觉得她们在指使我,我倒觉得这是她们对我的信赖,说明她们对我印象不错,觉得我这人姿态很低,愿意同我相处!其实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很简单的道理——得人心者得天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