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不必客气。”薛灵镜摇摇头,对着那女子弯起嘴角:“我这也就是纯粹碰上自己擅长的事了,一时看不过,这才跑来多了句嘴。”
“你虽只是随手相助,却帮了我大忙,我只怕——”那女子回头往摊档的方向看了眼,“我只怕那人会回来找你的麻烦……”
“喏,我有帮手呢。”薛灵镜指了指一旁站得笔直的吴大金:“这是我自家兄弟,有一手好俊功夫,也是因为他在,我的胆儿才这么肥。”吴大金头先在那摊主面前,还一副又酷又冷的模样,这会儿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头嘿嘿一笑,咧出一口大白牙。
女子闻言,便也向吴大金道了声谢,忍不住好奇,又问薛灵镜:“妹妹所说,用鱼肚做美容膏子,这是真的?”果然是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爱漂亮这回事。
薛灵镜掌不住笑了,一个劲儿摆手:“或许有,但我并不知,之前那些话都是我胡诌的。其实我原本是想直接提醒你一句,让你离了那摊子也就罢了,可我转念一琢磨,那摊主以次充好,若真有人上当买了他的东西,回家之后该会怎样失望难受?总要让他也尝尝这失望难过的滋味才行,所以我这才多事儿,编了个谎……”那女子听得连连点头:“妹妹所言极是,这种人,原就不该让他心里舒坦的。”因又问:“不知妹妹家住在哪儿?”说着又瞧了瞧成嫂怀里的年年,“孩子还这么小,在外头待久了只怕会受凉。我与妹妹甚是说得着,我家就在附近,不若去家中喝杯茶,只当是感谢妹妹你今日仗义相助?”薛灵镜便又摆了摆手:“姐姐好意我心领了,只我原不是县城人,此时还得去找人,便不打扰了。”她回头看了吴大金一眼,后者对她点点头:“半个时辰早过了。”
“啊,若妹妹有事在身,那就只管快去忙。”女子见状,这才没再坚持,笑容满面地与薛灵镜寒暄客套两句,重又上了小轿,往前行去。
薛灵镜实则也不知傅冲眼下事情办完了没有,晓得那人无论如何会等她,心下也就并不着急,一路慢慢腾腾地晃悠到县衙外,就见傅冲和晁清等人已是在那儿站着了,正与个穿着官服的人说些什么。
官服?所以那人多半是本县县令?薛灵镜不想打扰他们,便在稍远处站住了,朝那一身官服的人脸上打量了一打量。
与她在从前那个年代各种影视作品中的形象不同,这位本县父母官既不胖也不矮,也没留两撇八字胡,反而相貌堂堂身姿舒朗,瞧着不过二十四五岁。
此人笑容满面,与傅冲面对面站着,不停口地道:“真的,这事儿傅六爷当真不考虑考虑?以你身手才智与人品,正该为保家卫国出一分力啊!我有一位自小相识的朋友,正是府城郊的军营统领,若傅六爷有意,我愿鼎力举荐,你先去那营中熬上两年,以你的本事,今后必定前途无量啊!我这可不是说说而已,你若愿意的,我此时便修书一封递去府城,啊?怎么样?你肯还是不肯,究竟愿意不愿意啊?傅六爷你给句痛快话,这难道还需要考虑吗?”巴拉巴拉巴拉。
薛灵镜:“……”且不论这位本县父母官此时正在忽悠她男人些甚么,好歹是个官儿,说话这样流汤滴水不爽利,唠唠叨叨啰里啰嗦真的好吗?
没关系吗?他断案时会不会把堂下的被告原告一兜子全给活活说死?傅冲微微笑了一下,却并未答话,像是有感应一般,往薛灵镜这边转了转头,唇角弧度立时更加明显。
“内人来了。”他对那穿官服的人低低道,随后便转身面向薛灵镜,对她招招手:“站在那里做什么?”薛灵镜也笑了起来,抬步往他那边走过去,行至近前,张镇王禄便叫了声
“六嫂”。晁清:“小镜子!”还能不能有点规矩了?保持队型懂不懂!
薛灵镜瞪他一眼,回身望向方才那唠叨男:“这位便是翟大人?”本县父母官,姓翟名羡之。
“噫,嫂夫人好,嫂夫人好。”唠叨男一点官架子都无,笑嘻嘻冲薛灵镜拱了拱手:“原来傅六爷是在此等候嫂夫人,怪道公事已办完,他却还不急着走。”敢情儿你是看傅冲闲着没事儿才跑来忽悠人的是吗?
“怎么这样迟?”傅冲先向薛灵镜脸上扫了扫,又回头瞟一眼成嫂怀中的年年:“我还以为你遇上了麻烦。”
“有我在,能遇上什么麻烦?”吴大金赶紧跳出来展现存在感,拍着心口先自夸了一句,然后道:“六嫂可厉害了,刚刚我们遇上一个卖假货的黑心摊贩,有位小夫人差点上当,多亏六嫂在,才帮她力保钱袋子没遭殃哩!”
“哦?”翟羡之脸色一素:“竟有这等事?在何处?嫂夫人快说与我,我这就打发人去将那人拿了!真真儿胆大包天,挣这等不义之财,即便真让他得逞,难不成他真能心安?委实不分是非,不知礼法……”又要开始唠叨了么……薛灵镜有点想笑,生给憋住了,正待说话,便听见左手边传来一个女声:“不必去了。”众人同时回头,就见一顶小轿停在不远处,一旁立了个身段纤瘦清秀的年轻女子。
薛灵镜眉尾一抬。咦?这不正是先前差点上当的那位?那女子笑容可掬,也不管身后人跟着没跟着,直直走到薛灵镜跟前:“原来妹妹是要来这边找人,若早知道,咱们倒可同行。”薛灵镜抿唇对她笑笑,便听得翟羡之道:“怎么,你与嫂夫人相识?”
“说来惭愧,之前在那卖假货的摊档前,差点上当受骗的人,正是我。”女子对翟羡之道,又转头看薛灵镜:“妹妹是傅六爷的家眷吗?我娘家姓苗。”唔,所以你是这唠叨官儿的媳妇是吗?
真难为你了,这位翟大人话这样多,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薛灵镜只管在心里嘀咕,这才与那苗氏重新见过,也道了自己的娘家姓氏,唤她一声
“翟夫人”。
“怎么反倒客套起来了?”苗氏拉起她的手来拍了拍:“要我说,倒不若还像方才那样,你就叫我姐姐,如何?”说着她又看向傅冲:“傅六爷这是预备要走了?我与这位薛妹妹有缘得很,若傅六爷不忙着回沧云镇,不若留下喝杯茶?”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