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随着高德厚等人从松华渡归来,寻找那些个下落不明的船帮汉子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直到现在,也没人能确定是不是那十几个人,都已葬身于这次水灾之中,也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当中就有人突然出现,给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但现在,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将汉子们的身后事处理妥当之后,傅冲又办了两件事。
第一,他将出去寻柳蓁蓁的人全都招了回来,自个儿花钱另安排了一批人接管此事。
毕竟,到了眼下这地步,若还把这事交给船帮众人来做,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第二,从六月开始,每一艘外出运货的货船上,都会安排一个擅长预测、观察气象的人随行。
如此或许并不能完全地杜绝危险,却至少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天气变化给行船人带来的坏影响,于众人而言,当然是好事一桩。
城西那所新宅的装潢,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薛灵镜心里猫抓似的盼着能早日过去小住,因此,虽然傅冲
“明令禁止”她前去打探装潢进度,她却也仍是悄悄摸摸地跑去看了两回,没敢靠近,就远远儿地站在树下,见匠人们活儿干得热火朝天,满心里都是期待。
炎夏过去,转眼便入了九月,正是天高云淡的时节。薛灵镜的肚子,这时已经很大了,双腿却并未水肿,人也依旧挺利落。
然而饶是如此,她近来却还是对自己很嫌弃。揣着这么个大如箩的肚皮,坐着时像青蛙,躺在床上像蟾蜍,丑得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脸盘子或多或少也饱满了些,闲着没事儿时捏捏脸上的肉,薛灵镜真是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哭出来。
临盆之日渐近,现下她就算心再大,也不得不暂且放下归云楼的事,专心在家等着生娃了。
在此之前,她特意又去了一趟归云楼,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了一个遍。
“只怕得两三个月,我都不能再来,倘若我生了之后没有立刻瘦下去,可能这时间还会拖得更长。”当着众人,她这话说得倒坦然,笑嘻嘻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酒楼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有韩掌柜做主。账面上的钱当是够用,若是有紧急需要花使之处,便只管去同傅六爷说。洒扫诸项事宜自然是由邓家嫂子来牵头,同盛小瑞两个只管听韩掌柜吩咐便罢,至于后厨……”她偏过头去,目光在邓威和孟榆之间来回晃了晃。
然后她就看见,孟大厨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之色,并且威胁性地冲她龇了龇牙。
嘿,这人对权力还挺看重!薛灵镜顿时憋不住乐了:“行行行,你做主,行了吧?后厨乃是归云楼的重中之重,邓大哥,你若有什么拿不准的,记得与孟大厨商量着来办。”邓胖子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乐呵呵的:“那是自然,论厨艺,我便拍马也赶不上小孟,当然得听他的。”……话是没说错,但
“小孟”是怎么回事?
“哎,我算是脱了手了,这回可以回家安安心心地吃饱了就睡啦!”薛灵镜长叹一声。
“小心胖成球。”孟榆阴恻恻地在旁边补刀。
“好歹我也是你的东家,请你对我尊重一点。”薛灵镜白他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便听得那黄喜鹊道:“你只管回家好生歇着,别太操心,这会子,可没什么比顺顺当当把孩子生下来更重要的了。”
“是啊,我也知道。”薛灵镜点点头。说起来她并不十分喜欢小孩子,但肚子里那位,怎么也是她亲生的,她怎能不紧张?
虽然……想想得在家闷上好几个月,她的心情立时就有点郁闷。
“喂,我看不如这样!”她猛然一拍掌:“干脆找一日,咱们酒楼歇业一天,一起去玩玩怎么样?就当是预祝我顺利生娃啊!”玩这回事,哪有人不喜欢?
况且,东家都发话了,众人立刻热情响应,七嘴八舌地说些
“这敢情儿好”之类的捧场话。
“哪里像个要当娘的人。”孟榆又在旁乱插嘴,见薛灵镜瞪他,才不情不愿地改口:“你要去哪儿玩?”
“我这情况,也出不了远门呀!”薛灵镜打了个唉声:“也就凑合凑合在镇上玩玩,便心满意足了――镇子西边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木芙蓉林子,你们可知道?最近正是开花的时候,前儿我过去……呃,我恰巧从那里经过瞧见了,觉得甚是漂亮,不如咱们去那里?”说起这个来,她倒真兴奋了:“咱们这些人里,最不缺的就是厨子,咱多带些新鲜的菜蔬和肉,去了那儿,就自个儿垒个灶,想吃什么都行,若是玩累了……”
“若是玩累了,还可去你那新宅歇息歇息,可对?”孟榆冷着脸,第三度把话头接了去。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有没有一点当人伙计的自觉性?”薛灵镜攥着拳头冲他比划了一下,又纳闷地问:“你怎知……”
“我怎知?”孟榆冷笑一声,“若没我出主意,你男人压根儿想不到买宅子这事儿,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冲我凶?”
“啊?”薛灵镜半点不知此事,却又不想他太得意,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挥手:“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总之大伙儿若是玩累了,的确可以去我家那宅子里歇息歇息,一个月前刚装潢完成,如今当是能住人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没见过这么当东家的,酒楼生意未见得好到爆满的地步,她也不担心,倒满脑子只想着玩!
他们却不知,薛灵镜此举乃是另有深意。自高德厚他们从松华渡回来,已三个月了,傅冲这人表面上瞧着与平日并无半点不同,实则却好似始终把那事装在心中。
在薛灵镜跟前,他该开的玩笑还是会开,该哄媳妇的时候更半点不惜力,但有时候,他偶尔会在书房里单独呆上一会儿,薛灵镜去找他时,透过半敞的窗户,往往会发现他对着一本书,许久也不曾翻一页。
当媳妇的,怎能对这种情形不管不顾?媳妇快生了,还想着出去玩,傅冲那当丈夫的,又怎能不跟着?
“就这么说定了!”薛灵镜拍拍手,兴致益发高昂:“明后两天咱们做准备,然后便出发!”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