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傅冲微微一笑,依言在桌边坐下,随意抬眼往桌上的碗盘扫了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主食是薛灵镜刚才说过的小米山芋粥,山芋都煮得软烂了,散发出来的香气里带着一点甜。
此外还有一大盘煎饺,也不知是不是早晨起来现包的,煎得黄澄澄金灿灿,那股子焦香味更是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腌过的莴笋色泽浓绿,被盘成一个圆饼,中间塞一朵腌萝卜花,旁边还有一小捧酱甘露子,光是瞧瞧,便觉食指大动。
昨晚酒喝得多,饭菜却没怎么吃,傅冲这会子还真有点觉得饿了,刚舀起两碗粥,薛灵镜便飞快地从小厨房窜出来,一溜烟也跑到桌边,口中一叠声嚷:“饿死我了饿死我了!你今天可真懒,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吃过了!”说罢她端起粥碗来就喝。
两人在一块儿久了,那所谓的
“规矩”也就被抛到天边,再不讲究什么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怎么高兴怎么来。
傅冲也喜欢薛灵镜这随随便便的样子,见她这会子吃得急,便伸手替她抹掉唇边的一点粥,就听薛灵镜道:“对了,昨晚你不是说有事情要问我吗?现在你说啊。”
“嗯。”傅冲点一下头,人当即跟着严肃起来。
“昨日晁清去附近的小街巷吃午饭,正好碰见我那大舅子在那儿跟着牙子看铺,还差点被人诓。镜镜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薛灵镜
“噗”一声,显得将嘴里的粥吐出来,忙一把捂住,背过身去狠狠咳嗽了两声。
什……什么意思?薛钟就这样被发现了?那个没用的家伙,这点事都办不好!
提到这件事,傅冲心里是有点不高兴的,眼见薛灵镜咳得厉害,倒是倾身替她拍了拍背,脸上却是毫无表情:“怎么,这事不能让我知道吗?你为何如此紧张?”
“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薛灵镜好容易喘匀了气息,回过头来与他对视,多少有点觉得心虚,便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哥去看铺,跟我有什么关系,兴许他是帮我娘看的吧?怎么,他差点被人诓?啊呀,我就知道他那个笨蛋……不过这事儿你为何来问我?”她这反应摆明了是不想承认,傅冲面色登时愈发严肃。
他不是爱兜圈子的人,在自家媳妇跟前,也没必要搞套话那一套,于是索性开门见山:“你觉得晁清会在还没弄清缘由的情况下,就跑来把这事儿告诉我吗?整个船帮,我那大舅子最崇敬的人就是晁清,在他那儿压根儿什么话也瞒不住,晁清根本没花力气逼问,他便把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镜镜,你要给岳母租铺子,为何不告诉我?”
“我……”薛灵镜没想到薛钟竟不中用到这般地步,嘴居然这么敞,当下再心中将他骂了个臭头,同时又有点发愁。
这事儿她从未打算要让傅冲晓得,可没成想他这么快就听说了,这会子,她该怎么办?
“我不是没跟赵庭芳合作了吗?”想了想,她摸摸自个儿的鼻子,有点尴尬地瞟傅冲一眼:“我娘那儿就少了一大块收入。前些日子她就打算着要弄个铺面来开铺,所以我心里琢磨,就干脆自己出钱,把这铺子给她租了。”她飞快地看了傅冲一眼:“其实也不是非要租不可,如果铺子实在合适,我倒更愿意买下来,所以我才多给了我哥一些钱,让他拿主意。我还以为他现在已经比从前长进多了呢,却没料到他还是这么容易被诓骗,真是……”傅冲坐在她左手边,偏过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脸,良久,淡淡道:“事情始末、租铺原因,我已经从大舅子那里知晓得清清楚楚,镜镜,我方才问你的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薛灵镜顿时无言了。
好吧,她从来就知道,傅冲不是甚么好糊弄的人物,看来还是轻敌了啊……想了想,她终究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一点的说法。
“就这么点子事,何必再让你操心呢?”她往傅冲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一只煎饺:“这年尾的时候,你们船帮事情特别多,又要与常合作的商户们来往,又得忙活船帮里的扎实,还有各种账要算要清,我要是都不懂体恤你,那我岂不跟赵庭芳一样没良心?再说了,不过是租个铺面而已,这有何难?没嫁给你之前,我也挺能干的呢,难不成你以为,我现在就蠢到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的地步了?”她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哎呀,我最不好的,就是错信了薛钟这个笨蛋,早晓得我自己去跑,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傅冲看了看她夹过来的煎饺,却并没有碰,反而将眉头拧得更紧。
他最近越来越少做这个动作,因此薛灵镜一瞧见,就忍不住眯了一下眼,撇撇嘴:“你不要凶我,我胆子很小的。”
“镜镜,你还是没有跟我说实话。”终究是按捺不住,傅冲将一直憋在心里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你要给岳母租铺或是买铺,这我都没意见,你让大舅子去办这件事,或是想自己出马,我也都可以随你。我只是不明白,镜镜,这件你口中的小事,真需要你动用自己的嫁妆吗?”薛灵镜的眼睛霍地睁大了。
奶奶的,薛钟连这个也交代了?……不过也对,她手头虽然从不缺钱,若不动嫁妆,要想一口气拿出二三百两来,却也不大容易,即便是薛钟不说,傅冲应该也能猜到吧?
“我给我娘尽孝心,用自己的钱不是该当的吗?”她低了低头,自个儿都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这钱我又不是拿不出……要是我没那个能力,压根儿都不动这个念头了。”
“所以现在你是在跟我见外?”傅冲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我倒不知原来你心中分得这般清楚。”
“哎呀!”薛灵镜有点无奈,又实在很不喜欢这种翻来覆去搅不清楚的话题,便将他的粥碗推了推:“你先吃,边吃边说嘛,过会子都凉了,我花心思煮的呢!”傅冲没动面前的粥碗,接着方才的话继续往下说:“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是觉得,这件事告诉我了之后我不会同意,还是纯粹认为,这事儿与我无关?”
“你是非要计较这个吗?”薛灵镜有点不耐烦了,也皱了皱眉,放下筷子:“我当然明白你是怎样的人,但那并不认为我就应该无所顾忌,你明白吗?”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