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薛灵镜被崔氏嚷嚷得耳朵也疼头也疼,揉揉自个儿的太阳穴,在桌边坐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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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炮仗性子几时才能改得了?被人一撩就着,原本你就未必占理儿,再这么一闹,更是落了下风了。”
“我怎么不占理儿,你还指望我跟她客气呀?”崔氏使劲儿翻翻眼皮:“你不听听她那是什么主意,我好好的闺女,普通人家明媒正娶我还嫌配不上呢,她倒好,让你去给人当妾!我要是还给她两分好脸色,赶明儿我可不好意思听你叫我娘!”薛灵镜垂下眼皮,弯起嘴角笑了笑。
她怎会不理解崔氏那一颗母鸡护崽儿的心?当下便紧挨着崔氏坐了,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娘,你为我好,我哪里不知道?可是你也要晓得,就姓赵的那样的家底儿,甭管他有没有娶妻,都照样有一堆姑娘削尖了脑袋想往他家的大门里钻。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保不齐还真是千情万愿,你因为你这个就和舅妈大声嚷嚷,站不住脚哩。”
“哼。”崔氏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没有做声。她何尝不晓得姓赵的家底儿丰厚?
可她又不是两只眼睛只认得钱!她是听人说过的,大户人家的妾室,跟半个奴婢也没甚两样,上头主母压着,底下的下人们也是捧高踩低,当真步步难行。
想过安生日子?那基本是白日做梦!她怎么可能为了两个钱,便把自家闺女送到那苦哈哈的地方去?
别人的娘遇上这种事作何想法、乐不乐意,她管不着也不在乎,反正她自己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就像你说的,你舅妈若真觉得这是件好事,为何不把玉珍往赵庭芳跟前推?我看哪,十有八九,你舅舅如今正有买卖得仰仗赵家呢,这才把主意打到你头上的!”崔氏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气咻咻地道。
“嗯。”薛灵镜应了一声,心里暗暗点头。气头上的崔氏,容易受激犯糊涂,无论好赖话,一概听不进去。
但只要她肯冷静下来,脑子却一点也不笨。
“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崔氏使劲一拍大腿:“所以我才说你舅舅舅妈没安好心呀!”
“安没安好心我不知道,横竖过后我自己会想办法搞清楚,我的意思是,娘即便是要发火儿,也不急在这一时。”薛灵镜微微笑道:“若今日,舅妈只是单纯地来替赵庭芳跑这一趟,那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不同他们计较,娘也不要再和他们怄气;但假使来日弄明白了,舅舅和舅妈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把我往赵庭芳那边推,到那时,娘再发火同他们大闹,我绝对不拦着,还要帮你呢!”
“我用你帮?收拾那两个货,我一个人足够了,一手一个掐巴死他们!”崔氏嘬着后糟牙撂狠话,想了想便问:“可你打算怎么搞清楚?”薛灵镜摇了摇头,没回答她的话。
这事儿吧,说到底是那赵庭芳闹起来的,最好还是能想办法找到他,那么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问题的关键在于,得上哪儿去找赵庭芳呢?总不能直接跑去敲人家的大门,高声大叫
“姓赵的你给我滚出来”吧?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没有个头绪,又不想崔氏担忧,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一句
“娘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心里盘算着慢慢再想法子。还不等她把法子想出来,大年初六,傅婉柔忽地跑来了石板村。
傅家姑娘年节里打扮得格外喜庆,站在薛家堂屋,明晃晃红彤彤就跟个红包似的,薛灵镜被崔氏从房里唤出来,打眼一瞧,便忍不住噗地乐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好看啊?”傅婉柔很不高兴,上前来老实不客气往她肩上狠狠拍了一掌:“亏我特地跑一趟来请你,你一见我,就是这个态度?”
“请我?”薛灵镜忙朝旁边一躲,就手倒了碗热茶给她:“路上冷吧?赶紧喝点热的暖暖身子――你请我做什么?”
“请你去我家吃饭呀!”傅婉柔当真有些渴,接过碗灌了个水饱,大大咧咧地抹抹嘴:“还是我娘提醒我的呢。我娘说,从前我总不爱跟镇上那些个富贵人家的大姑娘大小姐一块儿玩,如今总算有了你这么个朋友,逢年过节的,怎么也不知道请你去家里坐坐?我心里一想,嘿,可不就是吗?你都好久没去我家了!”
“又没什么事,我怎么好去你家打扰呢?况且,按理说我该去给傅夫人拜年才是的……”薛灵镜抿了抿唇角。
说起来,也有好些天没瞧见傅冲了……
“这怎么是打扰呢?我看镇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隔三差五就要聚在一块赏花逗鱼、吃吃喝喝,我虽然并不羡慕她们,可我既然有了你,偶尔请你去家里坐坐,又算得了什么大事?我娘也说了,许久没看见你,心里还怪惦记的,叫你一定得去呢!”薛灵镜并不想跟傅婉柔假客气,听她这么说,也就痛快点了头:“那么,正好我做两样小菜带去请傅夫人尝尝。是什么时候?”
“就明天呗!”傅婉柔早就想好了,张口就答,“年前听婶子说,初七他们便又要去马市摆摊了,明儿你下午来,我让厨房早点张罗晚饭,吃完了正好你可以同婶子他们一起回村里,我也好放心。”于是,隔日大年初七,午后,薛灵镜便预备下两样拿手小菜,独个儿去了镇上。
傅冲理所当然地不在家,傅婉柔和她娘早就候着了,一见着她,便笑嘻嘻领着她去了花厅。
茶点是一早备下的,傅夫人拈了一块松糕递给薛灵镜,冲她笑得温温柔柔:“从前我都叫你薛姑娘,我家婉柔成天在我跟前镜镜长镜镜短的,那我也就跟她一样,也叫你镜镜了,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薛灵镜忙双手接了松糕,站起身来:“您是长辈,您怎么称呼我,我都喜欢。”
“那就好。”傅夫人拍拍薛灵镜的手示意她坐下,“那往后,你也别叫我傅夫人了,叫我声……伯母可好?”
“哎。”薛灵镜从善如流,乖乖巧巧叫了声
“伯母”,趁傅夫人回身端茶的工夫,四处打量一番,凑到傅婉柔耳边偷偷问:“柳蓁蓁呢?”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