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她是死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用枪指着自己。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几名手里拿枪的人。
“实在对不住,君老先生的吩咐,我只能这么做!”丹尼尔的脸板了起来,冲着身后的人下令:“上!”
“你们要干什么?”她一惊,可是脑门上的枪扣动了扳机,一股浓浓的硝烟味扑鼻而来,只要她敢反抗,立马就会一命呜呼。
“你真敢在这里开枪?如果开了,势必惊扰整座山庄酒店,我要是死在这里,消息绝对掩饰不住!”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同对方讲道理。
可是丹尼尔的脸上波澜不起。
“迟小姐,你留在阁下身边就是个祸害,为了阁下,就算是让我死,也值得!”他坚定地说道,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对她的杀意。
对,她没有看错,的的确确是充满了杀机。
两名杀手把她双手捆绑了起来,将她拖曳进了房间,几乎是同时,另一名杀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只注射针头,拔掉盖子,将细细的针朝她的脖子扎来。
她摇着头,看着丹尼尔,至始至终他的手都没离开过枪把。
脖子上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的感觉,很快,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意,眼皮一翻,往后仰了下去。
“总管,她昏厥过去了。”
“按照老计划进行。”
为了让霍铭尊死心,单单地把人送走可不行。所以君国强思绪再三,做了一个严密的计划。
丹尼尔一直作为君国强的副手,潜伏在霍铭尊身边,一方面这些年来和霍铭尊主仆情深,是真的想为了霍铭尊的前途着想,另一方面,君国强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他在老家的父母的性命,还捏在君国强的手里。
……
也不知道多久,迟小柔睁开沉重的眼皮,觉得整个人腰酸背痛的。
等她彻底把眼睛睁开,这才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全是金属材质的高科技房间里,她的双手被电流铁丝捆绑着,双脚同样被捆绑,整个人只要用力一动,铁丝便会呲呲作响。
她动了一下,蓝色的电流便沿着铁丝从她的四肢蔓延,从四面八方最后攻击到脑袋和心脏,那种被电的感觉就像全身有一万只蚂蚁在咬的感觉。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渗出。
“终于醒了。”一道冷冷刺骨的声音刺入她耳膜,让她抬起被电地发晕的脑袋。
入眼平行的视角处,是一个一身白衣大褂戴着口袋和金属边框眼镜的男人,手里握着轮椅后背的把手。
而那道冷冷的声音,正是从轮椅上的人传来的。
那人一头银发,鼻梁上挂着一幅黑墨镜,苍老如树皮的手搭在轮椅边缘,一幅审讯犯人的意味。
“你究竟要做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离开了么?难道连这最后的几天你也不肯给我?”她虚弱地开口,不知是注射液的问题还是被电击的问题,此刻她觉得非常虚弱,连说话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
尽管她咆哮着,嘶吼着,可是这样的愤怒并没有带来什么。
君国强摆了摆手,身后的医生示意,走到了她身边的一个装置前。
那里摆着一个插满电线孔的头盔,医生将那头盔拿起,来到她面前。
一点不客气地将头盔戴在她头上。
重重的头盔压地她喘不过气来,可是折磨还没结束。
“好好地配合接下来的问题,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场。”说毕,君国强摊开了自己的手,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变形金刚的小模型。
她一眼就看出,那是迟到珍藏的一套中的其中一个。
“你卑鄙无耻!他可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你这个糟老头,你这个王八蛋!”
她控制不住情绪地叫骂着,可无济于事。
“开始。”君国强冷淡道。
医生通了电流,头盔上有麻麻的感觉。
“你接近尊儿,到底什么目的!”君国强黑墨镜遮挡下的脸硬邦邦地板着,苍老的脸上没有他这个年纪的慈祥,反而是阴狠。
迟小柔摇着头,立刻吼着:“我没有目的!”如果说以前有目的,那也只是听从组织的吩咐,盗取a计划。
可是现在,她不想再为组织卖命了!
“撒谎!”君国强沉声吼道,话音落下的时候,她脑袋上的头盔同时亮起,无数电流窜动。
“啊!”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了般,迟小柔从喉头里喊出声。
“说!如果不说,电流不会停!”君国强手拍了拍扶手,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搞,“如果你不想你可爱的儿子也接受这样的酷刑——”
“我说,我说。”那一刻哽咽住,迟小柔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为了反恐a计划……”
“很好。”君国强赞誉的同时,电流也停下。他继续第二个问题,“迟到,是不是尊儿的亲生子。”
这个问题问出,迟小柔整个惊恐在那。几乎想都没想,吼道:“你tm放屁!迟到就是霍铭尊的儿子!”
“撒谎。”君国强皱起了眉头,嘴张地老大,怒吼着,他的话音落下,电流又再一次激发,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将迟小柔的头发全部烧焦。
……
几个小时后,迟小柔从高科技的房间走出,原本飘逸乌黑的长发只剩下半截,而且全部都卷起,显得非常凌乱。
当她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时,整个人差点没晕倒。
终于,结束了。
她如释重负,在那一刻望着苍白的天空,嘴角却苦涩地扬起。
丹尼尔立在车边等她,看到她被折磨地这么惨,还是压抑住了情绪。
“咱们回吧?阁下在等你。”
“不用你假惺惺!”看着他伸来搀扶她的手,她狠狠推开,一头钻进了车里,冷冷道:“我要去个理发店。”
“恩?”丹尼尔有些惊奇。
“难道你认为我这样不会引起霍铭尊的怀疑么?”迟小柔冷瞧了他一眼。
丹尼尔这才点点头,上了车。
等迟小柔重新回到白宫,已然脱胎换骨,一头干净历练的短发,露出白希的耳骨,额前的刘海随风摆动,褪去了以往的美艳,多了几分中性的冷硬。
刚走进去,迟到便如一只活泼可爱的兔子跳了出来,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见到她新换的发型,还有些奇怪。
“小柔,你怎么变成男孩子的发型了?”
“怎么,不好看?”
“恩……”小家伙苦思冥想了会,笑道:“你以前长头发总是掉头发,堵塞下水管道,现在这个样子挺好。”
“……”不愧是亲儿子。
迟小柔嘴角还是不由得扬起了笑容,看到儿子能依旧这样天真无邪,真好。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冲儿子道歉,五年前不该有他。
原谅妈妈为你所做的所有决定,因为那都是为了你,我的儿子。
说着,她将迟到抱了起来,朝大厅里走去。
大厅如常的平静,她刚坐下不久,忽然外面走来三人,一身的警服。
为首的年纪大约五十,国字脸,看上去威严无比。
“是迟盈盈的家属吧?迟盈盈涉嫌一起命案,局里已经对她立案侦查,但是嫌疑人如今还在外逃,我们想请你协助调查。”
说话的人是市厅公.安.局的局长,原本他们想请迟盈盈家属去局里配合调查,可是奈何上头有压力,这事不能惊动家属。
他们是得到了君老的强力支持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韪,亲自往白宫一趟,面对面地询问。
局长等待着迟小柔的回答,可是她的脑子却轰隆一片。
整个人瘫软在那几乎动弹不得。
半晌后,她才喊来张妈把迟到带走。
“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进书房说吧。”她努力地收拾好心情,挤出一丝从容,可是整个人却是懵的。
想起君国强对她的种种,她很容易把这件事套到他身上。
书房里摆好了热茶,迟小柔不安地坐下,这才缓缓开口:“警察同志,你们能具体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么?我妹妹性格温顺,能杀鸡都不敢,又怎么敢杀人?”
从小盈盈就胆小,杀人那是绝不可能。
她紧张地双手掐着自己大腿的肉,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警察搞错了。
警察同志却一脸正义凌然,他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死者为两名男性,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在海里泡了一天一夜,并且其中一名男性的下t被摧毁。怀疑这是一起男性先施暴,嫌疑人防卫过当的事件,但也不排除是嫌疑人故意杀人……”
边说着,他们一边拿出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迟小柔看到那惨死的人没有丝毫的惊恐,杀手的淡然素质却让警察有所怀疑,她表现地实在太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