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闹公堂
皇宫。
皇上召来了公主，曹公公也在旁边。
公主问道：“父皇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皇上笑着问道：“没有事情，父亲就不能见自己的女儿吗？”
公主笑道：“自然能见了，女儿给父皇请安。”
皇上笑道：“免了吧！”
皇上又说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了！”
公主问道：“哦？”
皇上说道：“浙江那边有消息了。”
公主兴奋的问道：“可是刀段的？”
皇上笑了一下，这一笑，让公主觉得羞愧难当，皇上笑了笑，说道：“嗯！”
公主犹如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等待着父亲的责备。
少顷，皇上问道：“你不想知道吗？”
自然想知道了，可是，这样说出来的话，便是将女孩子家的矜持抛之脑后了，于是公主理智的说道：“父亲召女儿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父皇召我前来，不就是为了将这个事情告诉我吗？
皇上笑了笑，说道：“刀段查出了蛛丝马迹，而且，胡部堂果然让刀段亲审此案。”
公主点了点头，说道：“果然如此。”
嘉靖皇帝笑了笑，然后说道：“内阁已经做出了准备了。”
公主问道：“严嵩差京官去审此案？”
皇上点了点头。
公主说道：“这便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了。”
皇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怎么看？”
公主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若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后患无穷啊！”
皇上点头，然后说道：“我已让曹芳派人前往了！”
公主柳眉一皱，说道：“此事，绝不简单。”
皇上问道：“哦？”
公主说道：“京官若是大公无私，倒也好办，若想徇私舞弊，刀段恐怕会大闹公堂。”
公堂处。
李胖子点了点头，说道：“是！”
刀段虎视眈眈的对李胖子问道：“是什么？”
李胖子说道：“是我私吞了。”
刀段说道：“记录在案。”
然后刀段又问道：“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此事有没有幕后主使？”
李胖子自然知道不能将严世蕃供出来了，其实，严世蕃也不是幕后主使，只是接受了他的贿赂而已。
李胖子说道：“没有。”
刀段追问道：“那批脏银，现在在何处？”
李胖子知道此事一旦定案，也是死罪难逃了，而若是留得那些银子在，倒也说不准可以来个咸鱼翻生，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是李胖子说道：“花了。”
刀段指着师爷说道：“记录在案。”
这时，李胖子已经知道自己算是完全认罪了。
刀段又说道：“嘉靖二十八年，你上报因卫士守备不当，丢失了一万石军粮，一万件军装，还有若干物品，那些卫士临死不屈，你又行贿当值狱卒，设计将那些卫士毒死牢中，却又让他们编出卫士是暴病身亡的假消息，此事如何解释？”
李胖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件做得接近天衣无缝的事情，居然被刀段揪了出来，刀段的明察秋毫，使得他已经频临崩溃。
刀段吼道：“如实招来。”
李胖子不语，心中却是万分害怕。
刀段一拍惊堂木，说道：“带犯人樊凯陈涛。”
李胖子大惊失色：这俩人自那案以后，已是离开浙江多年，连他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了，可是，刀段却将他们找到了。
俩人带着枷锁铁链的被拉了上来，跪在地上。
刀段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可认识此人？”
樊凯看了眼李通故，说道：“认识。”
刀段说道：“他是谁？”
樊凯说道：“上任粮草官李通故。”
刀段点了点头，说道：“樊凯，速速将李通故行贿你等，要你等陷害那些卫士的隐情速速招来。”
樊凯点了点头，说道：“那天黄昏``````”
刀段问道：“哪天黄昏？”
樊凯说道：“嘉靖二十八年五月十八日的黄昏。”
刀段说道：“记录在案。”然后又对樊凯说道：“继续。”
樊凯继续说道：“经过牢头的引荐，小的们认识了李通故，李通故出手极为大方，给了小的们三百两的见面礼，随后，请小的们到会宾楼吃喝玩耍，接着，又带小人去“留香苑”，并叫了几个花魁伺候小人，最后，李通故要小的们在卫士的饭里下毒，并照人头百两的价格给了小的们银子``````”
李胖子急怒攻心，险些晕了过去。
刀段怒道：“记录在案。”
门外的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多是诅咒李胖子，夸奖刀段的话语。
当案情告一段落的时候，李胖子犹如三魂七魄已经离开了这具肥躯，软绵绵的坐在那里。
李胖子今天又住进了单间牢房，且有两个精干的狱卒守卫着。
这样的布局，倒让李胖子有些吃不消了。
湖南犯人问道：“哥，他今天怎么又住进了单间？”
山西犯人问道：“是不是上面的特意关照？”
山东犯人说道：“哼！老子告诉你们，刀将军绝不是这样的人。”
湖南犯人问道：“那他为什么享受这个待遇呢？”
山东犯人问道：“这间单间，之前是谁住的？”
湖南犯人说道：“李麻子。”
山东犯人问道：“李麻子呢？”
湖南犯人说道：“被斩首了。”
山东犯人说道：“那不就是了？”
湖南犯人激动的问道：“哥，你的意思，莫不是这死胖子被判了死罪？”
山东犯人笑道：“这俩军爷守在这里，敢情是怕他自尽了。”
湖南犯人跪地痛哭道：“红莲，刀将军为你做主来啦······”
李胖子绝望的哭了起来。
下午时分，京官已经悉数到达，主审官是杨乾，官居三品，严嵩最信任的党羽之一。
杨乾老奸巨猾，知道此事决不能耽误，于是迅速将李胖子提了出来，进行密谈。
当刀段赶到的时候，密谈已经结束，并再次升堂。
杨乾一拍惊堂木，说道：“我奉命前来审案，闲杂人等，一律退场。”
京城来的衙役将当地的衙役赶出去后，又驱赶围观的百姓。
杨乾看了眼刀段，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还不退场？难道要我将你乱棍打出吗？”
众衙役怒视刀段，刀段岂会怯场，却见他吼道：“我乃镇东将军刀段！你乃何人，安敢口出狂言？”
杨乾自然知道他是刀段，而且是个很难对付的狠角色，于是说道：“我乃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杨乾，专门负责此案的。”
刀段说道：“既然是钦差大人，为何连这点肤浅的道理也不懂？”
杨乾怒道：“大胆，你敢侮辱钦差大人，来人啊！给我绑了。”
众衙役停止住驱赶百姓，回过身来看着刀段等人。
刀段说道：“我话语中，一无脏字，二无骂意，何来侮辱之举？”
杨乾怒道：“你说本官连一点肤浅的道理也不懂，不是侮辱本官，又是什么？”
刀段问道：“我难道说的不是真话吗？”
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衙役们已经忘记了手头的工作，百姓们也不再退缩，努力的朝公堂里看着。
刀段说道：“我且问你，身为主审官，须知的三公，是哪三公？”
杨乾脸色一变，略加思索，说道：“公正，公开，公平。”
刀段说道：“大人既然知道，却又为何要驱赶百姓、衙役和我们这些官员呢？”
杨乾沉默，脸色顿时惨白下来。
刀段说道：“大人此举，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大人不希望此案做到三公了。”
百姓们听在耳里，心里万分激动，久闻刀将军嫉恶如仇，不畏权势，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而那些衙役，也是头次见到如此了得的人物，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哪还管他是在给谁当差了。
花小飞脸上露出微笑。
杨乾辩解道：“此事关系重大，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我这是为了朝廷的颜面。”
刀段说道：“刀某蒙皇上恩赐，得以提拔为镇东将军，又得部堂大人信任与厚爱，任粮草官一职，此案，更是由我部所发生；却想不到，在杨钦差的口中，刀某却成了闲杂人等了？”
杨乾一时语塞，只恨自己无孔明舌辩之才。
良久，杨乾才说道：“我口中的闲杂人等，自然不是将军了，而是门外的那些百姓。”
刀段说道：“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的；昔年，唐太宗曾经说过：臣民是水，君王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唐太宗以人为本，建立了贞观之治的辉煌。皇上即位伊始，一改先前的苛政，节用宽民，与太宗的贞观之治有相同之处，皇上尚且以民为本，而在身为钦差大臣的杨大人看来，人民却是闲杂人等了？”
杨乾一下子懵了，百姓们甚至喝起彩来，衙役们也觉得心中如有甘泉流过，十分的舒心。
杨乾说道：“刀将军所言甚是。”
杨乾只得一拍惊堂木，说道：“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