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陈春花问起来时,李志刚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在听到二娇说的事后,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方圆傍晚出去后,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回来时身形狼狈,前衫被扯得十分凌乱不说,尤丽梅几个发现不对后,拉她进屋检查才发现她身上到处是青紫和擦痕。
她们以为方圆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实刺激过大才会疯的。
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个把二流子,再加上这几年来知青出事的多,陈家湾和旁边村子的知青抱团,大家一起住在知青大院,出门也都是结伴而行。
至于方圆为什么要单独离开,离开后又遇到了谁,她们根本不知道。
发生了这种事,她们也不好声张,再加上附二的医生来得快,打了她们一个措不及防。
这时二娇和陈春花才知道精神病院的医生不是李志刚他们做主找来的,现在想来大概也是孙敏君搞的鬼。
她心里不确定方圆是不是真疯,那么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坐实了方圆疯癫的事。
想到这里,大家都有些不寒而栗。
而李志刚这边辛苦跑了一趟,最终还是无功而返,革委会根本就没人重视这件事,再者光凭二娇偷听到的几句话并不能证明就是孙敏君害的,除非抓到那个使坏的二流子,通过他来引出孙敏君,拿到切实的证据才行。
只是这其中困难重重,关于那个二流子的事没有半点头绪,孙敏君既然敢做下这种事,自然也会防着他们。
而李志刚等人又要去上大学,知青点留下的人,估计也会陆续想办法回城,就算留在陈家湾,也顶多只能照看一下方圆,想让人使大力会查探事情的真相,只怕难!
不是李志刚阴谋论,如果他们这些知青和方圆走得太近,调查得过分深入,让她察觉到的话,难保她不会使别的坏。
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底线可言。
“现在只能想办法把孙敏君和方圆隔离开来,如果没有孙敏群君的刺激,方圆就算不好起来,情况也不会继续恶化。”二娇长叹一口气,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毕竟那么新闻里发生的事离她都挺摇远,那些宿舍投毒之类的事别说没见过,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宿舍连几个奇葩都没有……
想到投毒,二娇心口跳了跳,孙敏君应该不会那么狠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李志刚面色凝重地点头,他现在也在想这件事,绝不能再继续让方圆和孙敏君呆到一起,只是想到要隔离开这两人,其中会受到的阻力,李志刚也忍不住要抚额。
“行了,剩下的事我去办就好了,赶紧进屋吧,外头冷。”三人就站在菜园子旁边说话,见天色慢慢暗下来,杨满春站在门口看着这边,李志刚忙催她们进屋。
二娇先走一步,见她转身,李志刚借着夜色飞快握了握陈春花的手,“别担心我,赶紧进去吧。”
之后的事也不知道李志刚是怎么处理的,没两天方圆就被大队以无力照管为由送上了回城的列车,送人的是李志刚和另外一名女知青。
那女知青不是临县的知青,她和方圆一个地方的,知道方圆的事情后赶过来看她,正好被陈支书抓了壮丁。
他正愁着不光李志刚一个人去送影响不好,可村里又抽不出人来的事,没想到正好赶个一个同乡,赶紧和对方所在的大队一开会,很快就敲定了行程。
二娇不知道,她这无视的一听,改变了方圆的人生。
上辈子虽然没有她的存在,但孙敏君和方圆还是因为高考闹翻了,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不同的是两个人都病得不轻,双双错过高考,闹得比现在更严重。
之后的事依然按照着原来的轨迹发生着,方圆被诱出去,被人堵在村里废弃的小屋里,在失去清白前“疯了”,接着孙敏君照旧请了医生,方圆疯了的事实也被定了下来。
后来,知青大院的知青们相继离开,孙敏君留下长期**神病药早已确实神智不清的方圆高调回城。
在她回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村里的人就发现方圆怀了孕,生父不详。
孩子生了被抱走,方圆继续疯疯颠颠,成为陈家湾田间地头的常客,后来还被邻村的闲汉骗回家当老婆,生下儿子没养活后又被赶了出来……
再之后,那些事也不必再说了。
半个月后,送方圆回家后顺便回了趟家的李志刚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看着李志刚一件件把家里老母亲给陈春花捎来的东西,杨满春对这个女婿更满意了一些,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杨满春看重的就是这一份心意。
寒暄完后,陈春花被特许和李志刚去外面走走,正好遇上了从叔婆家捧着几个生地瓜回来的二娇。
二娇想躲开,结果被陈春花给拦住了。
“你们不知道,孙敏君实在太可恶了!”李志刚在田埂上挖了个小洞,点了个小火堆,陈春花把二娇递过去的地瓜往里头埋。
三人围着火堆说话。
“出事后我和陈志书第一件事就是给方家拍了电报,方圆本就是方家受宠的女儿,她父母得了信就要往陈家湾来,但毕竟年纪大了还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方叔叔刚出家门就晕倒了,去医院诊断是刺激过大,中风了。”
“方叔叔和方阿姨来不了,方圆的哥哥因为要照她们也来不了,但他接连三次给方圆陈支书拍电报都没有半点回音,如果我们再不送方圆过去,他就要过来了,票都买好了。”
“肯定是孙敏君那个坏女人干的!”陈春花听得脸色发白。
二娇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她不知道前世的事,自然也不知道最后方圆的哥哥最后不仅没有找到陈家湾,最后也没能回家,中间的故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反正最后他回家时,父母已经逝去,妹妹也已经失踪。
但现在她真的觉得孙敏君这个女人超乎寻常的可怕。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