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亲亲热热地吃完饭,杨秀丽还有事先走一步,陈芳芳留下来和她一起回宿舍整理东西。
“蓉蓉走的时候还一直可惜没有见你一面呢。”陈芳芳很高兴,“对了,你的准考证早办下来了,但是我一直没敢给你,现在你回来了就交给你了,还有你放在我那里的东西,也一起交给你。”
先前叶知知离职时,把身上的钱和自己置办的物件大半留在了宿舍里,托陈芳芳她们帮她照管着,原本打算高考离开后再来取,没想到还能有再回酒厂的一天。
两人聊了复习的事情,叶知知现在是担着资料员的名头,干着财务的事,最主要是现在财务室乱成一团,要理顺肯定需要不少时间。
再加上财务室有余瑞芳盯着,时间上肯定没有之前自由,不过挤挤总还是有的。
她虽然没有打算教余瑞芳东西,但放着一个好好的劳动力不用,那也太委屈自己了,人家好歹也是高中生,对对单子简单的核算单据应该还是会的。
反正一遍不行,再算一遍,也省得她往外说自己敝帚自珍,不肯教她。
“对了,我一直有事想要问你。”陈芳芳突然想到什么,拉住叶知知停下。
两人站在大樟树下,陈芳芳没有半分迟疑地问出了口,“我那天从你家里回来,好像看到有人在你家院子里,我想问一下,那人是谁?”
叶知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恢复高考的那天傍晚,那天家里没有客人,只有李强去家里送节礼。
“那人是不是姓李?”陈芳芳看着叶知知的眼色,皱眉问道。
叶知知表情有些惊愕。
陈芳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了看叶知知,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她,“我能问问他是你家什么人吗?”
“我大姐的对象。”叶知知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到了什么,李强肯定有问题,而陈芳芳,刚好知道。
只是叶知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强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好赌酗酒,还有暴力倾向,甚至极有可能脑子有问题,他前一任相亲对象正好是陈芳芳的邻居。
“我家前面的邻居姑娘跟他马上要结婚了,有次遇到他赌博,就劝了几句,结果被打到住院,后来婚事就这么不了了之。”陈芳芳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言,“你还是赶紧把他的情况和家里说说吧,那人还结过婚的,就是没孩子,媳妇是被他打跑的。”
叶知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李强的情况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陈爱娇绝不能和他结婚。
只是……想到陈家人,叶知知皱起眉头。
“真的,那人下手特别狠,我家那邻居差点被他打残。”陈芳芳心有余悸地说着。
“后来她们一打听,才发现李家人都特别凶,家里还出过疯子,特别可怕。”
知道了这事,叶知知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东西也不急着整理了,正好周末下午不上班,叶知知借了陈芳芳的单车就回了陈家湾。
她并没有回陈家,而是直接找到了在上工的陈爱娇。
听到这事,陈爱娇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吧。”陈爱娇替她擦了擦汗。
“……”叶知知。
看到明显愣住的叶知知,陈爱娇笑了,“其实我早猜到他有毛病了,李家那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会看中咱们这样的人家。”
陈爱娇释然地松了口气。“没什么的,你别太担心,村里打媳妇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也不算什么毛病,再说他们家出了个神经病,又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没关系的。”
叶知知气急,这根本不一样的好么!而且精神病是会遗传的好么!
正要给陈爱娇分析厉害,突然上工的人在喊陈爱娇,让她赶紧回去干活。
陈爱娇笑了笑,推了推叶知知,“去上班吧,这事你也不要和家里说了,没用的。”
那一句没用的声音很轻很轻,话里满是认命的妥协。
因为明知道陈家不会为她出头,因为知道无论怎么闹,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陈爱娇从来没有想过反抗。
更何况,她反抗不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有些人是注定了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姐,陈爱娇!”叶知知喊。
陈爱娇走到田埂边,回头冲她挥了挥手,“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就下了田埂,和上工的妇女们一起干起活来。
叶知知看了一会,最后只能无奈地离开。
考虑再三后,叶知知没有直接回酒厂,而是去找陈爷爷,不管怎么说,她都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说什么?”陈爷爷看向叶知知,满眼疑问,李强有病?
叶知知重新把事情说了一遍,陈爷爷摆了摆手,“没事,爱娇是本分过日子的人,李强怎么会随便打她。”
“你也不要听风就是雨,保不定是人家女方有问题,在外头败坏人李强的名声,这年头不像从前了。”陈爷爷摇了摇头,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
了搓手继续挖土。
“回去上班吧,你姐的事有你爹娘操心。”
叶知知还想在努力一把,陈爷爷已经不在听她说话,担起泥土就往大路上走去。
话没说出口,叶知知先替陈爷爷扶了一把担子。
两方劝说无果,叶知知只能回去再想办法。
酒厂里,陈芳芳也在等她的消息,听到她的话叹了口气。
“哎,谁说不是呢,我那邻居姑娘要不是被打进医院,估计这会都是孩子他妈了。”
陈芳芳摆摆手,“算了,你也尽力了,还是先考虑眼前的事吧。我这里复习资料有一份,我们可以共用,你要我帮你找的语文政治资料,也都全了。”
宿舍里,陈芳芳把资料一一摆出来。
两个人抓紧时间各自看起书来,叶知知终于有时间仔细背诵记忆各种语录了。
为了多了解时事,资料室的报纸被陈芳芳搬了大半过来。
两人这一看书,就看到傍晚,天色暗下来才抬头。
“陈二娇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