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北宫衫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能最安慰的是自己,可是他必须要说,说了可能让钟离恒有活下来的念想。
沐子衿对他们俩来说都是尤为重要的,特别是钟离恒,把她看作了自己命。他不宁愿做一个昏君,负了这天下百姓,只想要她活着。
老天总是这样,让在一起的人总遇到许多挫折。可能说挫折以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加的好,可是这一一个意外就可能导致两个人天人永隔。
“子恒,无论如何,抱有希望。聴风之前也死过,可是他不是变成白芷回来了么?有一天,子衿或许也会变一个模样,重新回到你身边的。你可一定要等待啊。”
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北宫衫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如今能做的就是陪在钟离恒身边,无论是他选择如何,如今能陪伴他的,也只有自己了。
相对于钟离恒的颓废,沐子衿并不知道他已经病危。
如今的她正处在离成功的一半路上,也就是关键期。
为了成功,她每日枕与冰床,冰为食,药为辅。整日出了痛苦,还是无尽的痛苦。她终于知道一些杀手中速成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了,她的意志力已经被磨灭在崩溃的边缘,可每每想到孩子,还是硬忍了下去。
为了保证她腹中胎儿不受寒气的威胁,风群离还为她专门熬制草药。每次喝药,这一火与她体内的冷阴之气相冲,都会让她经脉涨起,那种滋味,真的是比死还难受。
风群离看着面对痛苦越来越淡定的沐子衿,他眉头微皱。他如何也想不到如此绝色的女子,能有这么快的适应能力,又能承受这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她心里到底承受了多少,一个高高在上,后宫独宠的娴妃,又经历了什么?
等沐子衿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天黑,风群离早已准备好了吃的犒劳一下沐子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想每日看着她这么痛苦,却忍者从来不说一个痛字。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这么重要,想必那个男人在她心里也是尤为重要吧?
这都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皇城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如何了。这些年在这深谷中住惯了,许久已经没有打听世事了。
“师傅,今日怎么是正常饭菜啊?好想啊。”沐子衿挺个大肚子过来了,虽看上去快要生了,可是动作异常灵敏,就是那些所有的高手平日这般,也是望尘莫及。
“你的真经练习已经到了中间部分,老是这么绷着,我怕你会前功尽弃。今日这些饭菜,就当你这些天能吃苦的奖励。”风群离帮沐子衿去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这个动作很是自然,就是真的来自师傅的疼爱,所以沐子衿并没有拒绝。
“谢谢师傅。”沐子衿身上的汗珠还没干,这全都是冷汗。是她疼痛过去,留在她身上的印迹。
这大半个月以来,沐子衿几乎没有吃过正常的饭菜,现在她整个人的温度都比正常人要低不少,不过这好像就是风群离要的结果。
看着沐子衿吃着吃着忽然不说话了,风群离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炼成真经,出去见她。”沐子衿双目含着泪珠,这些天她每日做梦都会见到他。
在梦中,她看到了钟离恒日渐憔悴的脸,也看到了他躺在永淳殿中,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的心疼的在滴血,所以她才想早些忍受过了,早些能回去见他。
她不是没想到让她师傅出去一趟帮忙看看钟离恒的情况,可是在相处中,她发现风群离好像很不喜欢沾染凡尘俗世。自己欠他的已经这么多了,真的不想再麻烦他了。
看着沐子衿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风群离开口道:“今日我要出去一趟,你可有需要的东西,我帮你一起置办了?”
风群离这一番话让沐子衿眼前一亮。她小心翼翼,有充满着希望问道:“师傅此处出去,是要去哪?”
“皇城。那里有旧人相邀,不得不去。”风群离仍是那般高冷的模样,让沐子衿不敢自恋的多想。
“皇城!那,那……”沐子衿欲言又止,犹豫着要不要与他说。
“你有何事就说吧,如此拖拖拉拉,可不是随着为师的性格。”风群离仍是这么不近人情,一句话把沐子衿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埋头吃饭,便不再多说。
这本来滋味不错的饭菜,到了沐子衿口中,便如同嚼蜡。
简单的吃完以后,沐子衿就回到了房间里,做基本的洗漱。
如今孩子月份大了,如果不再半个月以内完成,可能会影响她的生产。
看着沐子衿回房,风群离便收拾了一下就出来了。他的气质飘着仙气,但他却实实在在是个人。他不喜仆人,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打理生活的一切。
可能让沐子衿最觉得开心的事就是每日看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做家务,这是最养眼的。
风群离的功夫是没得说,那看似万丈悬崖,他脚踏凌空,皆崖壁,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飞身而上。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一丝粗喘,整个人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人一般。
出了悬崖,他就直奔皇宫。不过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他买了一匹马,驾马赶往京城。最后在到了京城后,这才把马匹拴在一颗古树旁,找个没人的空巷,踏屋顶而飞入皇宫。
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加上黑夜的原因,没有人休息一个人影从上面过去。
皇宫内,永淳殿。月光照了进来,却照出了悠悠烦恼伤。
屋内的气氛很压抑,钟离恒已经醒来数日了,而陪在他身边的,是刚刚能下地走路的欧阳茈。
她知道自己的那一番话对钟离恒的打击,也知道宫里人传递过来的消息。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她仍旧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只是满满的妒火。
不过在钟离恒面前,她还是那个时时为她分忧的欧阳茈,只是多了几分柔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