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如此确定那就是白灵呢?
因为左侧眉稍上方有一颗明显的痣,这被认为是美人痣,对于有点姿色的女子而言,眉稍上多一颗这样的痣,能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但这并不那么多见,也是我认定对方身份的点。
可是,即便年纪增加了十二岁,但也不至于衰老成这幅鬼样,而且,从视频中的容貌看,白灵的衰老不太正常也不太健康,倒更像是得了某种病后的样子。
她跟我爷爷应该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年龄应该比我爷爷还要但对比两人在视频中的表现,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仅精神面貌就差一大截。
而且我又想到一个问题,虽然时间过去十二年,但白灵有可能是经历过人皮蛹的其中一人,如果九层地宫中留下的另一个人皮蛹真的是她留下的,那就说明白灵应该有六年左右的时间是沉睡中度过的,真正变老的时间只有六年而已。
我很快又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因为我见过从人皮蛹中出来后变成血尸模样的胡老七,那一定是破茧失败后的结果,那如果白灵破茧过程中也出现了某种意外,是不是也会导致她在生理上的突变?
这只是一种猜测。
画面一直到完结,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出现在镜头前,我又重复细致地回放了几遍,确信没有错过任何一个有效信息,才作罢。
半个多小时的视频内容,真正有价值的内容不足五分钟,一闪而过的黑影,木讷地盯着镜头看的白灵,还有就是闪着火光的地宫以及刻满了蛇身图案的石壁。
爷爷并没留下只言片语告诉我他让我看这视频的目的,想必他是希望我能自己悟出他的意思。
他总是这样,爱打哑谜,说话留一半,总是神神秘秘,但做事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不去国安当间谍简直太屈才了,混在咱们这帮泥腿子中真可谓是暴殄天物。
他的这种行事态度和处事风格,以前我会觉得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但自从经历了这段时间的不断变故之后,我开始理解他了。
这都是被逼无奈。
话题扯远了。
我下了网,出了网吧,一个人混迹在小县城嘈杂的人流中,心头思绪万千。
视频中的黑影是谁?
白灵身处之地又是哪儿?
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还有,那个黑影和她共处一室,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疑问压在我脑子里久久绕不开去,陡然间我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视频明显不是我爷爷拍的,一定也是有人寄给他或者他从哪儿发现的。
那他看到视频时的感受应该和我相差无几,他的疑问应该和我也差不多。
他让我看视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替他去揭开这些疑团。
可现实是,就凭这没头没脑的几个画面,我也无解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龅牙苏。
他笑呵呵地把一个密封袋递给我说:“这玩意儿可真难找,在水里简直就是隐身的,一会儿浮一会儿沉,跟个精灵一样。”
“辛苦了。”我接过东西掂了掂,分量没错,再拉开密封拉链,铜鱼安静地躺在里面。
“他们撤走了没?”我问。
“早走了,我们前脚离开,他们后脚也跟着撤离了,走得挺匆忙,丢了一批物资没带走,我在一个帐篷里发现了这个。”龅牙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被揉得皱巴巴的。
“我看到时就是这么皱了,可不是我干的。”他赶紧解释道,“这东西看上去被人揉了,但因为什么原因又被重新摊开来,就放在那女人住的帐篷桌上,我觉得也许有用,就带过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我不禁为龅牙苏的敏锐大大得竖了个大拇指,这家伙不当侦探也可惜了。
我接过龅牙苏递给我的那张纸,貌似是个复印的文件,上头印着一幅图。
一幅无头蛇身图。
最关键的是,这复印件用的纸张可不是普通的4纸,而是一个研究机构的公文纸。
机构名,世界文物保护基金会。似乎是个国际基金组织,下面还有在国内机构的地址和电话。
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我是不是太走狗屎运了?
刚刚还在纠结到底去哪儿找那视频中的地宫,这会儿就有人送来了线索,这人品好到不要不要的。
我狠狠地拥抱了龅牙苏,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抱震惊得目瞪口呆,我也不跟他解释,只说要给他加奖金,他欢天喜地。
基金会国内分支的地址显示在北京,我在街边找了个座机拨了个电话。
很快就有人接起了电话,一个女的。
我随便询问了一些关于这个基金会的相关信息,对方热情地回答了,态度相当好,最后她问我:“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问吧。
我说:“我想找个人。”
“找个人?先生,请问您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工作,我们是一个全球性的基金会,职员很多,您得说得具体一些。”
我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对方愣了一会儿说:“那就不好找了先生,您有其他可以参考的信息吗?比如”
“应该是个资深的研究人员,对中国的古代文物颇有研究,并且这段时间他应该对无头蛇身的壁画比较感兴趣。”
对面沉默了,我隐约听到听筒被放下的声音,还有高跟鞋远去的声音,我猜接线员一定离开了。
不到一分钟,高跟鞋声又传来,很快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很甜,依然很热情:“先生,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华生教授想跟您见个面。”
华生?!
外国人?!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的底细,但我确信自己找到关键之人了!
就凭我在电话中的一句话,他就希望约我当面聊聊,看来我所掌握的信息不是一般的重要,是非常重要。
我必须抢在马宁之前,与这个华生教授见一面。
我笑着回道:“明天吧,我明天去拜访华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