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十三叔!
竟然对自己的大侄子动手!
尼玛,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亲侄子啊,不是什么隔壁邻居从垃圾桶随随便便捡来的啊,他竟然也下得来手!
好疼!
那一拳还真是够狠的,鼻梁骨都快被砸断了。
“小三爷,你好歹是醒了,你那亲戚下手也忒重了,深仇大恨啊。”胖子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嚷嚷着。
我脑子还眩晕地很,天旋地转的就看到好多火把在我眼前来回晃。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阿琳叉着手站在那儿说:“老地方啊,你晕了之后,我们就没动过,还是那个墓室。”
我使劲揉了揉眼,这回稍微好一点了,刚才眼前那么多火把看来都是虚影,脑子清醒一点了,只看到墙角上阿琳点起来的那个火栈在“噼噼啪啪”地燃烧着。
“我晕了多久?”
“有半个小时了吧。”胖子说。
我心里暗暗咒骂了一通,环顾一圈,没发现其他人:“我十三叔呢?还有那具血尸,怎么都不见了?”
阿琳说:“你十三叔把血尸引开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冲,胖子给了我一个熊抱,将我拖住。
“小三爷你这是干啥呀?”
“帮我十三叔呀,你们俩还傻愣在这儿干嘛,那可是血尸啊,我十三叔一个人怎么能扛得住!”我大声朝他们嚷嚷。
阿琳居然一脸的风轻云淡,一点不把我的激愤放在眼里,她指了指墓室的一头,那儿是一个通往外面墓道的石门,此刻开着一条缝,刚刚够一人进出,石门上沾着几个凌乱的血手印,肯定是那血尸留下的。
她指了指石门说:“你十三叔和血尸就是从那儿出去的,你想去帮他当然可以啊,出门是个三岔路口,他们走了最左边那条路。”
最左边!
我想都没想拔腿就往墓室外冲,钻出石门果然见到一条大概十米长的墓道尽头分成了三个方向,而最左边的那条路塌了!
这怎么可能!
我告诉自己,阿琳一定是骗我的,但是当我看到地上一串的血脚印最终消失在坍塌的石头墓道里之后,我不得不相信了阿琳的话。
有人上来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你那位叔叔将血尸引入左边墓道之后,触发了墓道里的机关,碎石砸下来,将整条通道都封死了。”
是胖子,他的脸色虔诚,不像是说谎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我自言自语。
“保护你!”胖子说。
“那具血尸是他的兄弟,事情由他而起,也必须由他来了结,也许你十三叔不想让我们看到他亲手杀死自己兄弟吧。”阿琳慢慢地走出墓室来,淡淡地说,“虽然他兄弟在触碰到龙虱的那一刻早已死了,但要亲自动手,并不是一件易事,他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到,也是正常的。”
我狠狠地在那堵路的碎石上砸了两拳,心有不甘。
从杭州一路追到广西,好不容易找到了十三叔,却仅仅只是打了个照面,又再次匆忙分别。
我心里有很多疑惑想问他,却没有开口的机会。
这次见到他,甚至又多了好些疑问。
比如,这个诡异的墓葬与十二年前我爷爷的出事,究竟有没有某种联系?
十三叔和大个子两人,神神秘秘地来到这座墓地,是想找什么?
十三叔一开始明显是留下线索让我来找他,但为何中途又改变了计划,中断了给我的线索,他似乎改变主意不想让我过多地牵涉到其中来,这又是为何?
一个个疑问叠加在我脑子当中,我都快疯了!
好歹给我破解一个疑问也好啊!
这老小子非但不给解答,竟然还把我打晕!
尼玛这真是六亲不认的节奏。
“十三叔留下什么话了吗?”我看着胖子和阿琳。
胖子指指中间的墓道说:“他说了,让我们走中间这条路,不多会儿就能从这墓地出去了。”
中间?
我太了解十三叔了,就好比他也太了解我了。
他知道,我一定不会听他的话走中间,如果他让我走中间,我一定会选右边。
如果他说中间,那其实右边才是出去的路。
如果我选了右边,正中他的下怀。
所以,我要选中间!
“我们走中间。”我招呼他们俩。
胖子和阿琳愣了一下,胖子忍不住问:“小三爷,这古墓里宝贝可多着呢,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我笑了笑说:“既然来了,不把这诡异的地方弄个明白,我当然不会轻易打了退堂鼓,所以我才要走中间。”
“这啥逻辑呀”
胖子很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看阿琳。
还是阿琳心领神会,她点了点头说:“胖子,这也许是他们叔侄俩的小游戏,咱们外人搞不懂,不过,咱们还是相信他的直觉吧。”
胖子挠挠头,不解地问:“阿琳姑娘,你不是很熟悉这地方么,到底哪个方向通往主墓室,你肯定知道。”
我也以征求结论的目光望向阿琳。
阿琳将仅剩下的两柄短刀擦了擦,插回腰间的精美刀鞘里,朝我们俩摊摊手,笑道:“不瞒你们说,其实我也很纳闷,因为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我们背后遇到血尸的这个墓室,按理说应该是整个古墓的主墓室才对,但你们也看到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没有棺椁,没有陪葬,没有文字记载,甚至连个虫子都没有!”
她长长地叹气道:“也许这不过是个幌子,观起压根就没葬在这里!”
“不可能!”
我立刻否决,谁会那么大费周章地搞这么大而复杂的墓,里面却什么都不放,这不符合常理。
其实这时候我内心还有另外一个念头,我不能确定阿琳说的话的真实性,我不知道她的来历,也并不知道她来此的目的,之前一路上都轻车熟路,到了这里却突然说不认识路了,这本身就很容易令人怀疑。
同时,我刚才观察过那个墓室,虽然墓室很大,估计有十几米见方,作为主墓室来存放棺椁,规格倒也够了。
但有一个令人费解的地方。
之前经过的未成年小女孩的耳室,其实处于这个墓室的上方,虽然有一定的偏移,但仍然处于头顶之上。
即便是有意设置空墓,也不应该让一个阴体压在了头上,这有违墓室风水设计,古人认为这样做是会干扰家族运势的。
由此判断,我怀疑阿琳在这个环节上说了假话。
也许答案就在墓道的尽头。
我不动声色地往前走,感觉到此刻三人都开始互相猜忌,互相之间也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么各怀鬼胎地走了一段路,前头渐渐地有了一点微光,明暗交错地映射在洞壁上。
“前面好像有流水声!”
胖子“噌噌噌”蹦到通道尽头,看了一眼就大声咒骂起来。
“妈蛋,出门没看黄历啊,是条该死的地下河,咱们的路又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