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霞满天,夕阳熏绿竹。.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谈笑生站在竹苑的窗前,夕阳淡淡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身上,映出深深浅浅的影子。他非常享受这一刻,在他看来,这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刻,一切看起来那么和谐,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这里也的确是个好地方,虽然布置简单,但一切东西都恰如其分的合适,多一样便嫌多,少一样便嫌少,妙极,妙极。
他喜欢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听一段故事。
飞‘花’和李殊的故事。
伴着飞‘花’轻柔的声音,故事渐渐清晰。
她是一个聚天地之灵气修炼成形的影魅,初涉人事,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田间的微风,林间的鸟鸣,清风拂面时送来的‘花’香,那些在旁人看来很不起眼的东西,都曾让她着‘迷’。
而最让她着‘迷’的,是细雨敲打青瓦屋檐的声音。她总是远远地望着那些屋宇,望着住在里面的人儿,那种感觉很奇妙,是一种既向往又害怕的感情。
初‘春’,乍暖还寒,但那满眼关不住的‘春’‘色’已使人蠢蠢‘欲’动。
大多数美丽的相遇总是发生在‘春’天,‘春’天也的确是一个容易让人动心的季节。
这是一个清晨,还散着淡淡的雾气,她喜欢在清晨静静地感觉着‘春’天的来临。
河边的柳树已‘抽’出青翠的枝条,能听见河中鱼儿欢腾的蹦跳声,原来鱼儿也醒得这么早。她本就是万物之影幻化而成的魅,与万物皆有感应,脚一跃,便已飞在半空中,这个角度往下看,那感觉又不一样。
忽而,她听见了一个声音,人的脚步声。她一向对声音都极敏感,虽然那声音是那么轻,那么远,她还是听见了,而且很确定。
“是谁呢?他也喜欢在这么样的清晨踏‘春’?”她突然很想知道那人的样子。她已听出那声音就在前面的桃树林中,于是便飞了过去。声音越来越近,不知怎么的,她却紧张了起来。
“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树下感流年。”她最先听到的是他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有一股吸引人的力量,她就坐在离他不远的一棵桃树上,一低头便可看见他的样子。他穿着青布衣衫,是再普通不过的装束,不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安然的气质,使她离不开眼。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很想知道。
她看得实在太专心,一只鸟儿飞了过来,忽然叫了一声,把她吓了一跳。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会和鸟儿打声招呼,这次却有点不耐烦了。待再回过头时,突然看到他的目光,心下一惊,就这样落了下去。其实他并不是在看她,前面重重雾气,哪看得到她的样子,只是听到清脆的鸟声,才向那边望过去。
现在她掉了下去,他才真正地看见了她。
她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当他的目光望向她时,她的心里一阵悸动,“轰隆隆”地响起一阵‘春’雷,顿时世界寂静无声,只剩他们俩。
后来她才知道他叫李殊。李殊,李殊,从此,这个名字在她心中生了根。
这只是故事的一半,那另一半呢?另一半在李殊心里。当李殊第一次看见她时,她着一袭白衣,头发上还落着桃‘花’‘花’瓣,在这一瞬间,他还以为她是降临人世的桃‘花’仙子。
这一刻,爱情的种子已种下,在两人的心里。
但这个故事还有一个人。在李殊和飞‘花’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双眼睛盯着他们,那是一双嫉妒和仇恨的眼睛。
芳华,从小和李殊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越长大,对李殊的感情就越是深。当她发现她早已爱上他的时候,她爱得已经很深很深了。
爱得越深,恨得也越深。她不能接受飞‘花’抢走李殊所有的爱,也不能忍受李殊对她好。她难过,她哭泣,她觉得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孤独地徘徊。这种感情很容易就演变为恨,而嫉妒和仇恨总是会‘蒙’蔽人的双眼。
有天晚上,她怎么也睡不着,推开窗子,夜空中一弯弦月。她盯着这弯月,竟似呆了,只觉得今天这月亮似不同,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尽情地宣泄内心的情感。
忽然,弯月变成了圆月,好大好圆的月亮,这的的确确是她看到的。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柔媚的声音,但那声音的内容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那个‘女’人抢走了你的殊哥哥,你还能睡得着么?”
“你是谁?”
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接着道:“我猜中了你的心事,对么?听,她和你的殊哥哥笑得多么开心,而你呢,孤孤单单地在这里一个人,你的殊哥哥再也不要你了。”
她失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说的不是真的!”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心里自然清楚,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那个‘女’人是个妖怪,是她‘迷’‘惑’了殊哥哥。”说到这里,这声音变得更加柔媚了,不过,在这个夜晚,这柔媚便变成了妖媚,透着诡异。
“我能帮你夺回你的殊哥哥!”
她觉得这声音搅得她心慌,让她发疯,但这声音却有一种‘诱’‘惑’力,一种魔力,窥探出了她心中最隐秘最‘阴’暗的部分。
她不由得喊道:“你到底是谁,你出来!”
一个声音幽幽道:“我就在你的心里,你的眼中,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她一回头,后面站着一个人,她的心里一惊,因为那人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女’子浑身透着一股妖‘艳’的气息,眼神‘迷’离,深不见底。
‘女’子嘴角微翘,带着笑意,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就是你!”
她伸出手,继续道:“来吧,只有我能帮你,让我变成你,你的殊哥哥也就永远属于你了。”那话有一种魔力,吸引着芳华一步步走向她。
当芳华触着她冰冷的指尖时,一股力量攫住了她,身体一阵颤栗。
‘女’子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天空忽然变得很黑很黑,那轮圆月也没入黑暗,只‘露’出半张脸,似在冷笑。
从此,芳华便不再是芳华,她的身体还住着一个魔,怨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