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粟不止一次的后悔那一日自己先走了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以至于看着眼前阴沉沉的男人毫无办法：“殿下可是和顾小姐吵架了？”
吵架就好好哄啊。
应衡负手站在窗前，沉沉地看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宋粟有些头疼，京城的消息已经到了两天了，按道理来说早该在陛下面前揭开此事，但他们殿下却迟迟没有动静。
那位顾小姐还真是有妖姬的潜质。
“殿下，顾小姐虽然某些方面心思缜密，但是这种事上未必如殿下所想的反应灵敏。”宋粟一边想着一边尝试劝解道：“顾小姐若是对殿下无意，为何会选择帮殿下呢？”
“顾小姐若是心仪殿下而不自知，殿下又何须如此生气呢？”
见应衡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宋粟紧接着继续说道；“殿下也只有解决了眼前的事情顾小姐才是安全的啊。”
“殿下不是还要邀请顾小姐去游湖吗？”
宋粟一边说一边在心里保佑，顾小姐殿下对你如此执着，你可要千万喜欢殿下才是。
应衡被这句话说得表情缓和了不少，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顾子卿房间的方向，这才转身跟着宋粟去了关押那几个人的地上。
顾子卿这段时间也罕见的沉默，就连绿萼都发现了自家小姐的不对劲，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说道：“小姐，皇太孙殿下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过来了，您和殿下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顾子卿手上的绣花针一下子扎在了手上。
“小姐！”绿萼惊叫了一声，想要伸手去看她的手，但就听到门砰地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一道身影竟然比她更快地握住了顾子卿的手。
应衡随着宋粟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绿萼的尖叫，几乎是本能地，他直接冲了进来，看到她手上的血珠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自然地将她的手指喂到了自己的口中。
顾子卿一下子愣住了，甚至忘记了把手指从他的口中抽出来。
一边惊愕的绿萼被颇有眼力的宋粟拉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两个人。
手指被他裹在口中有一丝温热，顾子卿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小声地说了一句：“殿下这样恐怕……”
“闭嘴。”应衡的语气有些凶狠，提前阻止了她说出自己不愿意听的话，将她的手指拿出来看了一眼：“已经不流血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顾子卿手里的绣品：“这个东西就别绣了，免得伤到了自己。”
并蒂的莲花和活灵活现地锦鲤绣在荷包上，还用的是上好的织云锦，也不知道是修给谁的，连伤了手指都不在乎，真是看着他眼睛疼。
顾子卿看了一眼手上的荷包，有些羞赧地把手上的绣品藏到了最下面，不料这个动作却让应衡脸色更加阴沉。
她小声地说道：“殿下，有些事情民女……”
“不必说了。”应衡看着她表情异常阴沉，又有几分狼狈：“本殿下知道了，你还真当本殿下非你不可吗？”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离开，重重地把门摔上。
宋粟看得一脸惊讶，有些担心地往关上的门看了一眼，又给旁边的绿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看看顾小姐，自己则是跟上了应衡的脚步。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应衡的脸色如此阴沉，甚至之前在战场上都没有这种表情，满身冰冷的杀气，让他连看一眼都不太敢，在心里酝酿了很久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刚刚和顾小姐……”
“不要和本殿下提她。”应衡猛地回头，带起的内力撞翻了椅子，碎成一地：“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本殿下又不是非她不可。”
宋粟想说殿下您就是非他不可啊。
但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就只能点头，同时小心地估计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应衡此时又开口，神情难得阴沉：“把所有东西准备好，我们该去见见陛下了。”
宋粟一顿，表情有些惊讶，本来按照前段时间的经验，殿下至少短时间内都会无心正事，没想到这次会起了反作用。
没等到回答，应衡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现在连你都不听本殿下说话了吗？”
听听听，没说不听。
他家殿下怎么像个女人一样不讲道理。
应衡的身边只带着宋粟，两个人通传之后就进了陛下的寝居，皇帝正靠在一边看折子，见到应衡进来眼睛里也没有露出多少喜色：“衡儿来了，可是那日刺杀的事情查出端倪了？”
应衡跪在他面前，脊背挺直不卑不亢：“陛下，孙儿已经将事情查了清楚，事关体大牵扯甚广，还请陛下将四皇叔请来，孙儿还有些事情需要在四皇叔的面前言明。”
提起四皇子，皇帝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他沉默地盯着应衡很久，不是以一个老人看着孙儿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情绪晦暗不明了很久，这才松了口：“去吧，将颢儿也一并找来，朕倒要看看今日还能查出些什么来。”
应衡仍跪在原地，一言不发。
应颢听到消息之后愣了愣，紧接着就问自己身边的亲随；“可是被应衡查到了什么踪迹？”
亲随摇摇头，但表情却有些担忧：“皇孙殿下应该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殿下，李程还没有回来。”
李程，就是被派到京城中调死士的长随。
应颢一愣，心中忽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窗外，转身出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抹身影悄悄地离去。
“小姐，四皇子已经被陛下召见，想来是皇孙殿下已经准备动手了。”叶沧澜在屋檐下游了一圈确认没人跟着才回来，同时又有些疑惑：“小姐如果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为何不亲自问问殿下呢。”
他能够看出来，在皇太孙殿下的心中，小姐是不一样的。
顾子卿若是开口，殿下是一定会说的。
顾子卿摇了摇头，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荷包：“殿下是不会再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