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回到洞府的时候,发现高台那里一片狼藉,李堪躺在地上,被一口黑锅盖在脸上,锅里的汤洒了一地。
太乙真人一惊,赶忙走过去,轻轻拿起盖在李堪脸上的锅,发现他睡着了,满脸的油腻,脸颊两侧还有泪痕,模样着实有些凄惨。
“哭了?”太乙真人有些不明白,难道自己的汤这么好喝么?
心中疑惑,但手上动作不慢,轻轻地把李堪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拿出毛巾擦点他脸上的油腻与泪痕。
这么大的动作,李堪自然被惊醒了,睁开眼看到正在为自己擦脸的太乙,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
“谢谢!”
太乙有种错觉,一天不见,李堪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尤其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的眼神,再让人熟悉不过了。当初自己的徒弟哪吒,曾经也是这样看过自己,那是不甘,屈辱,还有以后再不受此对待的坚决!
这一天,他经历了什么啊?
不过眼神犀利归犀利,他太乙可不怕这个,治疗该进行还得进行。
很快把李堪的脸擦干净,把毛巾一丢,随口说了句:“接着。”
李堪下意识的就要用手去接,然后马上想到自己没有手,明白这二哥又在耍自己,刚要说什么,身体却传来了感觉。
那是一种身体延伸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正常人,一伸手可以摸到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就像胳膊突然变长了。
这种感觉实际的表现就是,一条上面还带着淤泥的莲藕举了起来,用前端的假手接住了太乙扔了的毛巾。
“这?”李堪一愣,旋即高兴起来。
有效果了!李堪能够感觉到这条藕臂,甚至他能隐隐约约感受但毛巾的触感。
小心翼翼地控制这藕臂放下来,但是手抓不结实毛巾,让它落在了地上。
“太乙师傅!有用了!”李堪对着太乙说道,“您在帮帮忙,彻底治好吧!”
“急不得!”太乙摆摆手,“不过才一天时间,你就能控制他们了,看来情况还是挺乐观的。”
“现在你试着控制你的腿,站起来试试。”
“好!”即使太乙不说,李堪也要试一试。只是对四肢感应十分的生涩,控制它们特别难受。
以前大脑传播信息时跑得是高速公路,一路上畅通无阻,现在就像是在年久失修的土路上面,行走艰难,而且前面还特么的堵车!
除了一开始用手接毛巾是神来之笔,现在李堪不论控制哪一个部件都十分困难,反应慢不说,还特别难调节。
但是出于对站起来的强烈渴望,李堪花十分钟左右终于站起来了!他一手扶着轮椅,两条腿颤颤巍巍地立在那,那样子就像一个年龄百岁的老人,令人心生同情。
“太乙师傅……”李堪大胆的松开手,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下身一空,接着整个人都栽了下去。好在被太乙一把搀住了。
“很不错了,才一天你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太乙的语气中略带赞叹。
“当初哪吒用了多久?”李堪问道。
“……弄好之后立马就行动自如了,与常人无异。”太乙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嗯!”李堪应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哪吒本来就很厉害,自己也没想着跟人家神仙比高下,也许以后有可能,但眼下确实是妄想。
只是他这个样子在太乙看来,就觉得这小伙子被打击到了,好言安慰道:“哪吒那是直接以莲藕为身,复活之后不需要适应,你这身体躯干还在,毕竟人体跟莲藕本就是不相干的存在,当然要花时间去适应,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我怎么才能更进一步呢?”李堪问道。
“我继续给你煮汤吧,之前是我疏忽,忘了你行动不便就把你扔这了。”太乙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来李堪能够行动的关键在于这莲藕排骨汤,只是第一次喝浪费了不少,要不然行动会更加利索。
“那就麻烦您了。”李堪对着太乙感激地的说道。
“行!你等会儿。”太乙把李堪扶到轮椅上坐好,捡起地上的锅,在莲池里涮了涮,把灶台架起,拿出材料,从池子里拔了几根藕出来洗干净,很快又一锅汤就煮了起来。趁这个空挡,他还把洞府打扫了一下,地面重新变得干净起来。
这些动作十分纯熟,也不知道他做这些事做了多久。
“这锅汤喝了,你应该能够行动自如了,但是过于剧烈的运动估计还不行。不过多多运动能够加快恢复,就看你能不能承受这种痛苦了。”太乙拿着汤勺在锅里搅拌,一股香气从锅里散发出来,比上一锅浓郁不少,看来效力应该也比之前要强。
太乙一直把汤煮好,他才离开,这次也不说什么研究治疗李堪的话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好在李堪现在能动,不会像之前那么狼狈了,看来这喝汤也是对他的种考验,看你有多么想变成正常人,希望越大,压力越大,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是对人心性的考察。
一天不吃饭,饿不死,如果李堪没有强烈的生存欲望,他大可以忍着一天等着太乙再次回来也死不了。
只是到时候,虽然不会饿肚子,但是这治疗的时间肯定会增加的。
太乙真人不是车间的人,但是他跟班长很熟,这些人的尿性就是,你越拼命他们越对你好,你怂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肯定会影响以后的相处,说不定真的像芹姨说的那样,把人变成白痴或者直接弄死!
李堪等着汤放凉,他趁着这个空挡,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新生手臂,手臂抬起来又放下,站起来,摔倒地上,如此反复。
李堪就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婴孩,一下下跌倒,却又锲而不舍的一次次站起来,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两条手臂也渐渐用得比较得心应手了。
目前李堪能够站起来,却一步走不得,两支胳膊能够自由甩动,却不能提重物,手掌只能略微半握,五根小莲藕组成的手指更是根本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没关系,还有一锅汤在眼前,眼下也差不多能喝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