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四十二集(1 / 1)

第四十二集

寒夜,华灯初上。

薄薄一层冷雾,透着淡蓝色,如捉摸不透的海市蜃楼,汇聚在平静无波的江面上。

站在桥上,朝前眺望,可以看到被烧尽的废墟残骸,整个小区都险些遭殃,纵火事件仍在调查之中,初步猜测是人为纵火。由于煤气管道也发生了泄露,导致爆破,所以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人为痕迹。

说是在紧急调查中,可谁心里都有一本小账——在这种情况下,还想挖出点什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警察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知晓所有事的前因后果。他们空有一腔热血,可在真正的天灾*面前,也只能遗憾长吁,也无能为力。

幕后黑手很幸运,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或许就此逃过一劫。

可叶殊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既然他把爪子伸到了她的面前,那么不削下几块皮肉,叶殊绝不松手!

叶殊顺势抹了一把警徽,将上面的图标蹭得锃光瓦亮。她挺胸、抬头,收腹,就军姿而站立。

她不是一个人,所有人都在支持她。

所以,别怕。

无论会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害怕。

“这么晚还查吗?”纪零淡淡然瞥她一眼,目光落在叶殊那微微有些傲人的部位,滞留不去。

原来站军姿的精髓——“挺胸收腹”就是这个样子吗?感觉好像还不错?何况,一旦受挫,似乎就很容易趁虚而入,悄然挤入对方心底,占据一席之地?

叶殊没回答,纪零倒也不在意,意味深长地“唔”了一声,眼神愈发赤-裸,意味很明显直白。

“你在看什么?”叶殊只觉得浑身滚烫,纪零的眼睛大胆而放肆,目光也是有力量的,当一个人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时刻,周遭必有异常,所以会被人察觉。真要说的话,此刻的纪零好似狂奔而来的狗,热情地用长舌舔舐主人脸颊,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反正浑身都不适!

“要听实话吗?”纪零不想骗人。

“这次不听。”叶殊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真不是什么好话。

“哦。”

绕到烧黑小楼附近,有几户人家还围聚外头指指点点。他们就住在附近,其实不会殃及池鱼,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依旧心有戚戚,不敢进屋安睡。

正好方便了叶殊,她出示了证件,询问:“你们认识住在这楼里的人吗?”

穿西装的男人搂着他太太,率先摇摇头,“不认识,现在就连住同一层楼的邻里都不互相打招呼,更别说是隔了这么远的人家了。”

他说的也对,这是都市人的通病,早年还在新闻上报道过,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叶殊翻了页笔记本,再问:“那平时里里外外,有看到过什么人进出这里吗?就算只知道性别也行,男人还是女人?”

西装男摇摇头,他一无所知。

倒是太太迟疑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害怕惹事。

“您说,有什么都说。事关一桩大案子,不瞒您说,现在正是胶着的阶段,任何一句证词都十分有用。”

太太咬下唇,轻声说道:“我见过来这楼里的女人,她买了新款的郁金香耳钉。”

西装男突然蹙眉,厉声喝道:“不是说了这个月的经济很紧张,不要在外花钱乱买东西吗?你又去lr了?背着我刷了卡?”

“没买!跟着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买得起限量款?”太太怨气也颇重,几乎是一触即发,也不顾有没有外人在,当即撕破了脸。

叶殊只得当和事佬,“两位都冷静一下,题外话我们之后再谈行吗?现在是分秒必争的阶段,耽误几分钟就可能会再有一名受害者出现,时间不多了。”

太太冷静下来,解释:“我当时想去lr专柜看看,和那位女士看中了同一款耳钉,正当我犹豫的时刻,就见她打了个电话,付账提货了。那时候也没在意,回家的时候,看到她也在附近,正巧进了这栋楼。我就猜,她可能就是那个花高价买下这栋楼的房主。”

叶殊出示了一下死者照片,只见得太太捂住了嘴,连连点头,确认她的身份。

所以说,女性的敏锐能力不是寻常男人可比的,她们能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里察觉其中端倪。即使是和自己毫不相关,也可能因一件衣服的颜色亮丽,而记下穿衣者的眉目特征。

有句话说得好:“女人是聪慧的,也是神秘的,不可理喻,甚至是难以捉摸的。像水般纯净柔软,像海般深不可测。”

褒义语句,并非贬义。

“还有其他的吗?”叶殊问了一句。

太太抿了一下唇,深红色的唇釉黏在一起,透着艳丽的水光。思考了很久,从那张红唇里,吐露出几个字:“在那次之后,我偶尔会下意识看一眼那栋楼,可能是想结交那位女士吧……我看到一个男人,对!现在想起来,似乎是一个男人。”

她的遣词造句颇为奇怪,连性别都确认不了。

叶殊疑惑看她,“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是?”

“当时天很黑了,我先生因为应酬喝醉酒,叫了代驾,就由我去接他进屋。结果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影窜到那楼里,隐约看见是穿西装的人,想一想身材,应该是个高大的男人。”

“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他们门前的照明灯没坏啊,这是小区一家一盏标配的。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点个灯。要不是男人自己有钥匙,就这么开进门去了,我还当是贼上门来了!”

“你看到钥匙了?”

“一看那动作就知道,撬门也不可能这么优雅!嗳,现在一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那女人是被包养的小情人吧?不然怎么会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男人进门连个灯都不点。”

“你看到过几次?”

“之前都没注意过,真算起来,就那么一次。”

“大概是晚上几点的时候?”

“十一点半,我有印象。那时候睡得正香呢,要不是我先生的麻烦事,我根本不可能起来。”

“好的,那谢谢您了。”

“警官客气了。”太太觉得自己帮上了警方大忙,很是得意。

很多信息从她的只言片语里也能拼凑出来了——女人真有金主,还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那么,此次火灾,是人为蓄意毁灭证据,还是偶然的纵火事故,属于恶性社会事件呢?

如果是人为的话,纵火者应该是金主。那么,他想要毁灭的证据究竟是什么呢?

是他生活过的痕迹吗?譬如指纹之类的?还是害怕被正室发现养了情人?或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值得他这样不惜一切代价毁灭证据,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完全不计后果吗?

可是,这也有矛盾之处:金主担心的事情,应该是自己的小情人被人发现。那么最惧怕的发现者是谁?应该是有婚姻契约的正室吧?但现在,情人被意外杀害……他不去惧怕凶手,反倒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毁去和情人相处的证据,甚至不惜涉入凶案,做违法的事情,和警方干上。

情人被发现顶多是道德问题,可涉嫌纵火案就不一样了。哪个严重,一看便知。金主又何必自毁前途,走上犯罪这条不归路呢?

虽然什么结论都还没得出,但也能从此处看出——金主还隐瞒着其他的事情,而且和死去的女人有直接关系。金主的身份绝对不能被发现,他身后的秘密也一定是毁灭性的,一旦被揭露,他必死无疑。

第四十三集

想让这栋小楼起火可不容易,楼体由水泥堆砌,二楼倒是用木材搭建了阳台,抛光过的红木围栏,被光一照,亮堂堂的。

唯有潜进去了。

进去以后,爱怎么做怎么做。泼油、点火,掰断煤气管道等等,都不在话下。

可如何进去呢?撬门的动作太大了,必被人察觉。得轻而易举进门,速度要快,所以应该是和死去的女人有关联的人,并且有这栋楼的钥匙。

在家里没人的时候纵火,也就是女人死后,警方紧急调查的这段期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巧合,是有备而来吧?

这附近有监控吗?

叶殊又寄希望于监控摄像头上,可很不幸,小楼附近是盲点,并未被拍摄进去,也没看到怪异的人。纵火者也有可能是绕开摄像头,往别处去了。

由此可见,他对此处必定很熟悉。

——潜伏了很久吧?

叶殊在原地站了很久,反反复复思考一个问题:如何避开这些监控呢?

那么,不如反其道而行,学着纵火犯的想法来走吧?

小楼四周湿漉漉的,火星已经完全浇灭,只是依旧散着深色的烟雾,朦朦胧胧。

叶殊依稀分辨出小楼正门的位置,左右环顾,两侧都没有监控。

朝左边走,拐口处的电线杆上摆着一只电眼;朝右边走,暂时没有发现危险。

那好,那她往右边走。

“在模拟犯罪过程的同时,不能忘记时间这一重点。”纪零冷不丁提了一句,叶殊听得一头雾水。

“时间?”

“真的有足够他逃跑的时间吗?”纪零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

她呆立原地,没错,着火一小时内,消防队员已经赶到了现场——这个一小时包含了太多含义了,邻居反应危险的时间,将小楼围聚地水泄不通的时间,以及报警的时间,甚至是等待消防队员赶到的时间。

这么多林林总总的时间计算在一起,被一个小时,也就是六十分钟扣除。

那么,供给纵火犯逃跑的时间,只剩下短短数分钟,还得避免被人发现——这个时间,真的够吗?

纪零微微一笑,道:“也可以这样问,凶手真的逃跑了吗?”

叶殊不信邪,她咬牙,突然憋着一口气,朝能避开监控的路段狂奔而去……

四十分钟以后,她气喘吁吁绕回来,“这里的花园小区太大了,我跑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到车库。凶手如果要逃跑,肯定是会开车离开。如果将车长期停在小区外的路段,是违章停车,要被罚款的,而且也太显眼了。最重要的一点,这里小区虽大,就只有两个出口。如果是从小区里面的车库开出车,需要刷通行卡,非小区房客不能置办通行卡。这里是高级小区,进来是需要登记身份的。如果着火后,有人从门口走出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保安查一下最近进出的名单,看看有没有陌生人,也就是非房客出入。”

“那我陪你去看看。”

叶殊果真去两个小区入口联系了保安,询问距离火灾前后四小时的人员进出情况。

保安似乎刚被叶殊队里的同事审讯过问题,神经高度紧绷,唇角抿成一线,热汗都顺着鬓边滑落,拖出亮亮的一道痕迹。他语无伦次回答:“叶警官,你要的人,人员登记都在这里。”

叶殊不懂这里的人脉关系,只能继续咨询:“你帮我核对一下吧,有陌生人进出吗?”

“没有,都是熟悉的房主。他们进出时还需要刷身份卡,所以账号都会记录在电脑上,有特殊亲戚登门,也会事先说一句。因为我们小区就是以安保系统严谨出名的,所以在这方面的工作都会尽心尽力。可是这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我没看清楚,有陌生人进来了。”

在“事实”面前,保安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出现了一些虚幻的记忆。再给他施加压力的话,或许会逼他说出自己从未见过的事情,强行认为“在他疏忽的一瞬间,的确有陌生人进入小区”。

这在心理学上也是有说法的,人有非常强的环境适应能力,为了舍弃不适,融入社会,往往会屈服于威压之下,顺从那些最初看来极为荒诞的条件,渐渐顺其自然。

叶殊暂时相信他的供词,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小区并不存在陌生人的话,那么,可能是房客犯罪吗?

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终于挣断了,炸开一片焦黄色的粉尘,所有思绪扭曲、纠缠,编码成一串串基因组,在转瞬之间连成一条线。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她是被“陌生人犯罪”这一假象给骗了。

纵火犯没有逃跑的时间,他也的确无需逃跑,因为他就住在小区内,是房客。所以他熟悉这一带的环境,可以完美避开监控,再绕回失火现场,当隔岸观火的人群中任意一员。

但纵火者又绝对不可能是金主,那个金主避女人而不及,又怎会在自己身边买下祸端,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呢?

那么,究竟是谁被利用了呢?

纵火犯究竟是在灭火现场静观其变,还是早已龟缩进家里,暗暗嘲笑那些因他的作为而惶惶不安的人群呢?

神秘男人,纵火犯,金主——可疑的人越来越多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殊又想起了沈颜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她隐藏在晶莹剔透的冰层里,浓黑的发丝根根分明,穿插在冰岩缝隙里。红的唇,白的脸,静谧又妖冶。而从她的身后分出许多细小如须的根藤,伴随着“嘎啦嘎啦”的声音,一丝丝,一缕缕插-入坚硬无比的水泥地里……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蛛网,她在诱惑着那些毒虫蛇蝎入侵,再逐一歼灭。

这些人都被她所吸引了,沈颜无异就是这起事件的核心。案件看似独立简单,却都与她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要打破那一层冰,就能触碰到秘密了……

叶殊回过神来,魂魄重重地收拢进躯体。

她问保安:“那你知道着火的那家房客的事情吗?”

“我们是不能讨论房主们的私事,也不会去干涉,这些是规矩,所以,我平时也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叶殊盯住保安怯弱的眼睛,压低声音,企图安抚他,获取信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为了配合警方工作,我问你什么,如实说就好了。”

保安还是一声不吭,大概是不知该怎么说。

叶殊给他台阶下,自己问他:“着火那家房主,是她没错吗?”

出示了女人照片,保安很快点头。

“平时有什么人到她家里来吗?”

“这个,有的。”

“有?记得长相吗?外貌特征之类的?”

“不记得,只是想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奇怪?”

“每次,那个男人过来。这位小姐就会提前打电话联系保安处,叫我准备好开门放人通行。没有一次是那个男人擅自登门拜访的,都是联系好的。”

叶殊抿唇,心想:这或许就是为了节约时间,尽可能避免男人和保安接触。

“那个男人一般一周来几次?”

“次数挺多的,反正每周都会来,有时候又是那位小姐出去好几天不回来。”

她继续问:“那过来的时间呢?”

“都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又有规矩在,只要房主对来客没意见,我就不会去过多注意他们的长相。不过就背影来看,应该有180,人还是挺高大的。”

“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吗?”

“没什么印象了,哦,要真说的话,我记得他有带戒指,在无名指的位置,有一圈红色的印记,应该是婚戒吧?有一次,他推门的时候,戒指没摘,还戴在上面,就更能验证我的猜测了。而那位小姐未婚,所以应该不是他的太太。”

无名指上的婚戒?

叶殊问:“如果我让你再看一眼那个男人,你可以认出来吗?”

保安苦笑,“警官,你这就是为难我了。每天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别说是没看过脸的人,就是见过了,我也不一定有印象,全靠电脑登记的记录来分辨人。”

“我知道了,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打发走了叶殊,保安总算缓下一口气。

问完了这些,叶殊大概在心里也有了个底。

神秘男人将关键之处统统指向这名金主,而他的杀人计划,又和沈颜息息相关……那么,是否可以说明,金主和沈颜也有某层直接的联系?

可能是沈颜认识的人吗?

戴戒指,已婚,或是已有婚约。

是谁呢?

等到了晚上,夜已深沉。

窗帘外万籁俱寂,偶尔几声叶落,窸窣作响。

叶殊给警方缩小了调查纵火犯的范围,直接锁定了是小区内的房客,家住着火小楼附近,或是围观者的其中一员,只有这两种可能。

而她现在正潦草地刻画金主的特征:180高,戴有婚戒,指头上有一圈难以消除的红痕,习惯性戴婚戒,就说明除了见情人之外,他一直在扮演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好好先生形象。

在沈颜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吗?

几乎是一瞬间,叶殊想到了她的未婚夫,许穆。

如果金主是许穆的话,那么叶殊就找到借口,去推翻或是验证许穆那并不严谨的不在场证明了。

只要能证明他出轨了,在外有情人。

那么,许穆就是最大的凶杀案嫌疑犯。

有这种可能吗?他处心积虑做这些,不惜毁去前程,就是为了隐瞒真相?

而这个真相,真的就是叶殊所想到的那一个吗?

“躲在背后的神秘男人,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叶殊呢喃自语。

叶殊暂时相信他的供词,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小区并不存在陌生人的话,那么,可能是房客犯罪吗?

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终于挣断了,炸开一片焦黄色的粉尘,所有思绪扭曲、纠缠,编码成一串串基因组,在转瞬之间连成一条线。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她是被“陌生人犯罪”这一假象给骗了。

纵火犯没有逃跑的时间,他也的确无需逃跑,因为他就住在小区内,是房客。所以他熟悉这一带的环境,可以完美避开监控,再绕回失火现场,当隔岸观火的人群中任意一员。

但纵火者又绝对不可能是金主,那个金主避女人而不及,又怎会在自己身边买下祸端,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呢?

那么,究竟是谁被利用了呢?

纵火犯究竟是在灭火现场静观其变,还是早已龟缩进家里,暗暗嘲笑那些因他的作为而惶惶不安的人群呢?

神秘男人,纵火犯,金主——可疑的人越来越多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殊又想起了沈颜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她隐藏在晶莹剔透的冰层里,浓黑的发丝根根分明,穿插在冰岩缝隙里。红的唇,白的脸,静谧又妖冶。而从她的身后分出许多细小如须的根藤,伴随着“嘎啦嘎啦”的声音,一丝丝,一缕缕插-入坚硬无比的水泥地里……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蛛网,她在诱惑着那些毒虫蛇蝎入侵,再逐一歼灭。

这些人都被她所吸引了,沈颜无异就是这起事件的核心。案件看似独立简单,却都与她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要打破那一层冰,就能触碰到秘密了……

叶殊回过神来,魂魄重重地收拢进躯体。

她问保安:“那你知道着火的那家房客的事情吗?”

“我们是不能讨论房主们的私事,也不会去干涉,这些是规矩,所以,我平时也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叶殊盯住保安怯弱的眼睛,压低声音,企图安抚他,获取信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为了配合警方工作,我问你什么,如实说就好了。”

保安还是一声不吭,大概是不知该怎么说。

叶殊给他台阶下,自己问他:“着火那家房主,是她没错吗?”

出示了女人照片,保安很快点头。

“平时有什么人到她家里来吗?”

“这个,有的。”

“有?记得长相吗?外貌特征之类的?”

“不记得,只是想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奇怪?”

“每次,那个男人过来。这位小姐就会提前打电话联系保安处,叫我准备好开门放人通行。没有一次是那个男人擅自登门拜访的,都是联系好的。”

叶殊抿唇,心想:这或许就是为了节约时间,尽可能避免男人和保安接触。

“那个男人一般一周来几次?”

“次数挺多的,反正每周都会来,有时候又是那位小姐出去好几天不回来。”

她继续问:“那过来的时间呢?”

“都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又有规矩在,只要房主对来客没意见,我就不会去过多注意他们的长相。不过就背影来看,应该有180,人还是挺高大的。”

“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吗?”

“没什么印象了,哦,要真说的话,我记得他有带戒指,在无名指的位置,有一圈红色的印记,应该是婚戒吧?有一次,他推门的时候,戒指没摘,还戴在上面,就更能验证我的猜测了。而那位小姐未婚,所以应该不是他的太太。”

无名指上的婚戒?

叶殊问:“如果我让你再看一眼那个男人,你可以认出来吗?”

保安苦笑,“警官,你这就是为难我了。每天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别说是没看过脸的人,就是见过了,我也不一定有印象,全靠电脑登记的记录来分辨人。”

“我知道了,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打发走了叶殊,保安总算缓下一口气。

问完了这些,叶殊大概在心里也有了个底。

神秘男人将关键之处统统指向这名金主,而他的杀人计划,又和沈颜息息相关……那么,是否可以说明,金主和沈颜也有某层直接的联系?

可能是沈颜认识的人吗?

戴戒指,已婚,或是已有婚约。

是谁呢?

等到了晚上,夜已深沉。

窗帘外万籁俱寂,偶尔几声叶落,窸窣作响。

叶殊给警方缩小了调查纵火犯的范围,直接锁定了是小区内的房客,家住着火小楼附近,或是围观者的其中一员,只有这两种可能。

而她现在正潦草地刻画金主的特征:180高,戴有婚戒,指头上有一圈难以消除的红痕,习惯性戴婚戒,就说明除了见情人之外,他一直在扮演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好好先生形象。

在沈颜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吗?

几乎是一瞬间,叶殊想到了她的未婚夫,许穆。

如果金主是许穆的话,那么叶殊就找到借口,去推翻或是验证许穆那并不严谨的不在场证明了。

只要能证明他出轨了,在外有情人。

那么,许穆就是最大的凶杀案嫌疑犯。

有这种可能吗?他处心积虑做这些,不惜毁去前程,就是为了隐瞒真相?

而这个真相,真的就是叶殊所想到的那一个吗?

“躲在背后的神秘男人,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叶殊呢喃自语。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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