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我要了”,让众人纷纷侧目,寻找声音来源之地。
一位高大的老者,从人群后面慢慢踱进来,他后面跟着一位貌似管家的人。
旁边的人有认识的,此人乃是近些年从外地迁徙而来的一位老者,在惜福镇购地建屋,形成了一座大庄园——康家庄园,此人便是康家庄园的庄主康达年是也。
只见康大庄主慢慢踱步而来,众人纷纷闪身让其进来。
康大庄主,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可是精神矍铄,背不驼,腰不弯,声若洪钟,眼似炬电。惜福镇之人少见康大庄主,但是见过的都印象深刻,所以有认识的,便称呼一声“庄主好”。而康大庄主,也以微微颔首作应答。
康大庄主踱进人群,站在少年身边,貌似向四周询问状“哪位是卖主啊?”
“我们是,我们是,敢问康大庄主要买此儿吗?”李升忙应答道。虽然是看家护院之徒,但是对于镇上的名人,不能不认识啊。
“请问阁下是这孩子的什么人?”康大庄主故意发问道。
“他是——”李升一时语塞,还真不好回答啊。无亲无故的,上来就要卖人家,这也太霸道了吧,李升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敢问康大庄主想要这个孩子吗?那就别八两金了,随便就好了。”叶景生急忙岔开话题,转到直接问要不要这个问题了。叶景生对于这个康大庄主也是认识的,只是康大庄主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始终没有机缘与康大庄主交往上。
康大庄主没有多言语,更没有继续抓着那个“是孩子的什么人”,而是直接吩咐管家从囊中掏出了一些金子,递给了叶景生,并说道“八两金就八两金吧,只是不要再打扰这个孩子了。”然后就上前再次打量了几眼少年,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那边叶景生接过金子来了,笑逐颜开了,急忙向少年吆喝道:“康大庄主要了你了,你福气来了,还不快谢过老庄主!”
少年不理睬叶景生,只是抬起头来看向康大庄主。他从眼前这位老者的目光中,没有看到一丝的狡诈凶险,反而是一种祥和与平静、温良与宽厚,这让少年眼中的敌意大为减少。
“孩子,跟我走吧,不习惯可以离开。来,我们走吧。”说完,老者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就大步流星地往南面而去。
管家赶紧催促少年道:“赶快走吧,庄主买下你了,走吧,你的好事来了!”
少年一咬牙,是祸躲不过,反正现在是一无所有,那最后的一块饼子,也快没有了,而前路茫茫,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活命下去啊!
少年无奈,就跟在管家身后,踯躅而去。
围观众人也纷纷散开走开了。
叶景生三人却乐呵呵的美极了,因为这不是白检了八两金吗,这个年每家杀头猪都足够了啊!
而庄主似乎感觉出少年步行的缓慢,就减慢了步速,在前面踱步而行了。雪地上留下了三行脚印,时而分开,时而混在一起。
那康家庄园坐落在崂山脚下,背靠崂山,惜福镇河院门前流过,是“金龟探水”的绝佳格局。而院落不同于惜福镇当地之人,是明五暗四六厢窑的格局,非常令人不解。因为崂山之境多水汽,山间流水甚多,土地略显潮湿,而在此地挖掘窑洞,真是令人费解啊。总之这个康家庄园总是神神秘秘的。
院门之前,也无其他,左边是青龙之势,一个硕大的石碾;右边是白虎之势,一个巨大的磨盘。
两头雄狮雕像赫然在大门两边,那青铜包皮的大门,让人望而生畏。
走进院门,穿过照壁,来到客厅,康大庄主在上首坐定了,一位端庄的女子端上热茶来。庄主呷了几口茶,舒缓了一下精神,望着站在身前的少年。
“叫什么名字啊?”康大庄主向少年问道。
来到暖烘烘的客厅,原本瑟缩的少年好多了,旁边管家递过来一碗热水,几口下去,身上似乎不冷了,一股暖意由丹田升起,少年看向管家,知道这水不是一般的水啊。
“回庄主,我叫风纪天。”少年也算是中规中距的表现了。
“嗯,好,风纪天。我想问你,你来自何处,又为何来此地?”康大庄主继续问道。
“我来自东岳泰山脚下的封丘镇。因母亲打人临终叮嘱,一定要来崂山问道,才可遇难成祥,躲过三劫。”
康大庄主闻言不禁一愣,三劫?在旁边的管家听了,更是认为少年的话是云山雾罩的感觉。
“什么三劫?”庄主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三劫,母亲说完这句话就离去了。”风纪天一股感伤之意浮上面容。
“哦,纪天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康家的人了,你就做少庄主的随从吧,有什么事情管家都会和你说的。下去吧,洗漱一下,换身衣服。管家啊,下去热汤热饭的让纪天吃几口饭吧。”康大庄主和颜悦色地对风纪天说完,又对管家叮嘱道。
谢过了庄主,风纪天随着管家出门往厢房而去。出门没有几步,身后庄主声音又来,呼唤管家回去听话。
管家来到庄主身旁,望向康大庄主。
“把风纪天的那件蓑衣拿来,不要让他知道,就说扔了。”庄主盯向管家,沉声说道。管家似乎有所明悟,也小声应答“小的明白了,庄主。”
来到了厢房,这里有一个少年正凑在炉前取暖。
“唐顺啊,新人来了,他名字叫风纪天,你待会就教教他规矩吧。”管家向那少年说道。
“是,秦爷。”管家姓秦,少年应道。
风纪天向那个唐顺作了一个揖。
“让他洗吧洗吧,给他换上新衣服,再领他去厨房吃饱饭,就说是庄主吩咐的。”秦大管家继续说道,“等少庄主回来了,就带他去少庄主那里,让少庄主留用吧,这是庄主的吩咐的。”
“纪天啊,你身上的衣服都扔了吧,都有新的给你换的。唐顺啊,把纪天的身上的都扔了吧,快点吧。”说完了,管家貌似热心地要把风纪天的蓑衣脱下来。
风纪天解开了蓑衣,把蓑衣拿在了手里。
管家说道“这蓑衣也太破旧了,来我给你扔了,待会让唐顺令你去领件新的蓑衣。”说完就伸手要拿过风纪天手中的蓑衣来。
风纪天急忙护住这件蓑衣,并且急道:“秦爷,我不想扔,这是母亲临终送我的东西,让我一定保管好了的,求秦爷放过吧。”说完,风纪天竟然有点呜咽的感觉了,貌似非常紧张。
秦管家反应很快,见风纪天很紧张那蓑衣,就不动声色道:“既是如此,那就好好珍重吧。”说完,再看一眼那蓑衣,就转身离去了。
唐顺见此情景,叹息道“兄弟啊,你还有个娘亲给你东西,我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爹娘啊!”
原来都是天涯沦落人啊。
唐顺看着风纪天,风纪天小心翼翼地将蓑衣平伸起来,离开火炉一段距离,慢慢风干着。
秦管家回答了庄主这里复命了,告之了风纪天很小心他的蓑衣的情况,庄主听了,沉吟道“小心看护,不要让那件蓑衣出事!这件事,你就来做吧,其他的事儿可以交给别人去做,这件事必须当成头等大事来做,明白吗?”
“庄主,那件蓑衣是?”秦管家很疑惑。
“不要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你只要知道,必须小心看护着,不要让那件蓑衣出事就好了!”
这件蓑衣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康大庄主要惦记风纪天的蓑衣呢?难道蓑衣只是一件蓑衣吗?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