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执的眉才画了一半,一边粗一边细,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他本来就属于那种很俊秀的五官,按理来说就算扮上女装,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但是……绿松只想笑。
王妃的化妆技术真差啊。
“不要动!”樊期期一把抓住顾北执的脸,强迫他把脸扭过来,继续给他画眉,顾北执脸色十分僵硬:“不是说,我换了衣服就可以走了吗?”
“衣服都换了,你还在意画个妆?”樊期期搓了搓手,然后道:“你放心吧,我技术可好着呢,大不了你回去以后就卸了。”
顾北执虽然一脸的怨念,但是并没有挣扎或者拒绝,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被樊期期抹了满脸的胭脂。
绿松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从这种场景当中,看出了一点温馨,还有和谐,竟然不忍心出声打扰了。
想想也是,在这样的时代,哪有男人愿意让女人如此折腾,恐怕这个男人,很爱他们家小姐吧,他表情是僵硬的,眼底却带着淡淡的宠溺。
啊……要是小姐嫁的人是他就好了,他肯定会对小姐很好很好,比二皇子好很多。
有些事,局外人看得比局内清楚多了,绿松看得出来,二皇子对他们家小姐,眼里根本就没有爱意,那些被塑造出来的温暖,都虚假的惊人。
但她不过是个奴婢,有些话总归是不好讲的。
偶尔提点一下自家小姐,小姐也不会理会。
唉,绿松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只觉得自己急得快要老了好几岁。
“好啦。”樊期期拍拍手,特别兴奋的去看自己的成品,看完以后,她默默的把顾北执的脸给推开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太辣眼了……
顾北执面无表情,突然微微一笑:“难道我不好看吗?”
他先瞄了一眼镜子,强忍着恶心的冲动去恶心樊期期,樊期期脸色苍白,恨不得把他直接塞到床底下地道里。
“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吗?赶紧走吧!”
顾北执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本来以为今天晚上能混个暖床的活计,没想到还是一锤子买卖,行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可以通过地道直接找我,这地道是直接通往我的房间的,或者派人过来喊我一声也行。”
“嗯,你走吧,就不留你吃晚饭了。”樊期期扭过头,一眼都没有看他,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顾北执拍拍屁股就钻地道走了,临走还给樊期期抛了一个媚眼,樊期期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吃不进饭去了。
大红胭脂高低眉,还有被强行涂成樱桃小口的嘴。
噩梦……
樊期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的化妆技术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烂:“绿松,消息送出去了没?”
“送出去啦,估计老爷很快就会过来的。”绿松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开心的模样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樊期期点点头,剩下的事,就要等着见到了樊将军,才能进行。
樊将军是在两天后偷偷过来的,他毕竟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如果是平日想要见到樊期期,程序还麻烦的很,这种私下里见面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了,更是容易惹人诟病。
所以就只能偷偷过来了,幸好现在樊期期住在郊外的庄子里,还方便一些。
两个人见面以后,樊期期第一句话就是:“父亲,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生育了。”
樊期期这具身体长得好看的很,樊将军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他一脸的正直憨厚,只有一双眼睛,十分的深邃,只不过平日里喜欢眯着眼笑,很难让别人瞧见。
他因为震惊的缘故,睁大了眼睛,眼底全都是寒意:“怎么回事!”
他好好的女儿,可不是送到二王府让人糟践的!
难道是哪个争宠的侧妃,害了女儿的身子?樊将军清楚的很,樊期期出嫁之前,身体还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就不能生育了呢?
樊将军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樊期期摇了摇头,然后道:“给女儿下毒的人,是二王爷。”
樊将军猛然站了起来,额头上全都是青筋,他是个大老粗,从小女儿就不怎么跟他亲近,但他很喜欢这个女儿,现在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嫁给了人家,却被人糟践……
皇家又怎么样?就是老天欺辱他女儿,他也能把这天给翻了!
“确认是二王爷做的?”
樊期期点了点头,樊将军闭上了眼,良久才道:“我知道了,小瑜儿,纵然是豁出这条命去,为父也不会让人欺辱了你,却不付出任何代价。”
樊期期眼眶有些红,她之所以不愿意跟人接触,就是因为这个,这天底下最难割舍的,就是感情啊……
她又不敢接近,又羡慕着这样的感情,委实是可怜的很,这也是为什么她活的如此疲惫的缘故。
“父亲。”樊期期努力的忍住自己眼眶当中的湿润,许久才道:“我的确委屈,却不愿意因此害了父亲,所以现今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你可知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逍遥王?”
樊将军点点头,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底了。
“他的脸,是二皇子设计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樊期期轻声道:“再过不久,大皇子可能就要去边关了,请父亲照顾一二。”
有很多话她没有办法明着说,但是樊期期相信,樊将军是能够听懂的。
樊将军叹息了一声,忽然走上前来,轻轻的摸了摸樊期期的头:“你从小就倔强,喜欢自己拿主意,也罢了,为父明白该怎么做了,只是事成之后……”
“我能拿一个自由身,就够了。”樊期期有些眷恋这样的温度,她闭上眼,原身必然走的很不甘心,没关系,她会一点一点给她讨回来。
必让她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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