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琳大笑:“二哥!你以前总说我乱用词儿,你这话说得不好听,啥‘步后尘’?那是踩着偶像的脚印前进,努力长成偶像的样子!”
济恒看着济琳假装生气的样子,挺好笑。他们进了商店,济恒买了几个玉米,又买了两碗凉粉,他们坐下来。
济琳递给济恒一个玉米,自己拿起一个啃了一口说:“性格还能变?有句话不是说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现在是不愿意跟大嫂计较,觉得没啥意思,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白耽误功夫,浪费脑细胞,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去营销一个客户、做一单保险呢!也算件正经事,还有点价值。在彦姐身边呆久啦,我的心胸都变得开阔了,不再那么小肚鸡肠,爱炸毛。彦姐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那分寸感拿捏得可真到位,我是一辈子也学不来啊!”
济恒把一碗凉粉推到她跟前:“这是凉粉跟咱们老家的粉条一点儿都不一样,没土豆粉那么透亮,那么劲道。可是调料好,又香又辣。我就说,那个彦姐不知你给灌了啥迷魂汤,把你迷住得这样!你完全成了她的追随者。”
济琳吃了一口凉粉说:“嗯!好吃!那当然,她能让我追随,那都是我的福分呢。你想啊,我要是拜个老师,得交多少学费啊!现在他们免费言传身教。想想当初我还不愿意去她家,真是傻得冒泡啦!孟主任也很厉害,管着一个行好几百人呢,他们吃饭时经常讨论单位的一些事情,有时候听得我目瞪口呆。我现在对那些事儿还似懂非懂,不太明白。”
济恒说:“看来,你是在他们家里上了大学啦!真是幸运。”
济琳说:“是我命好!竟然能到他们家去看孩子。彦姐不只工作干得好,她对婆婆家人、娘家人都很好,两家人都喜欢她,她从不吝啬金钱,她说钱凭本事挣,挣来了,就要花,不给家人花,给谁花呢?他们家周末可热闹啦!一般星期六下午去婆婆家,星期天去她娘家,酒、菜都是彦姐准备,其他兄弟姐妹只扛着一张嘴去。她都带着我,我跟他们两家人都混得很熟,不知为啥,我在她家比在大哥家还自在。按说,咱们跟大哥大嫂是一家人,关系更近才对。”
济恒说:“可能这就是差别吧,境界和格局不一样,自然气场也不同,让你说的,我都想见一见你的彦姐啦!看看她到底是何许人也?能把我这么高傲的妹妹迷惑得这样!”
济琳说:“其实,也没啥,她就是热心肠,真心替我考虑好多事情。比如,现在炜岐上幼儿园了,完全用不着我。可是,彦姐不放心我自己出去租房子,而且,租房子又是一笔开销,正好,她现在忙,让我还住在她家,帮她接送炜岐。我现在的业绩,在一起进公司的员工里,一直排名第一,如果我能保持全年业绩第一,彦姐说,提拔我当区域经理。当了区域经理,底薪高,带着团队,团队业绩也算我的业绩。”
济恒又点了两杯饮料,递给济琳一杯说:“是啊!她处处为你考虑,你肯定就崇拜她啦!”
“彦姐值得我崇拜,她总说,帮人就是助己,我原来对这句话理解不太深,做了这一段时间保险业务员,体会可深啦。越是急着做这一单,结果往往越做不成。就好像客户站在寒风中,风刮得越紧,他们把大衣裹得越紧,戒备心越强,怀疑越重。所以,越是急于做成,越不成。”济琳喝了一口饮料说。
济恒说:“你这比喻真特别,我记得有人说,世上最难的事儿就两件:一件是从别人荷包里往外掏钱;另一件就是把自己的想法,装到别人的脑子里。和你说的异曲同工。”
济琳说:“我说的是大白话,你说的是哲理。做保险挺辛苦的,经常遭白眼,说啥的都有。所以,你看,我现在脾气都比以前好啦!”
济恒说:“也别太委屈了自己,如果不愿意做,等毕业了,再想法子找个别的工作。”济琳正喝着饮料,见济恒这么说,忙摆手:“我喜欢这工作,我可不换工作啦!这活儿,看着辛苦,挣钱多,而且还能交好多朋友呢,我到济南就是老鼠钻到烟囱里——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就是靠跟客户交朋友,让他们给我介绍客户,他们都说我实诚、直率,买我的保险放心。时间长了,就成了滚雪球啦!业务越做越多。”
济恒说:“那就好!只要喜欢就行。你的自学考试咋样?顺利吧?”济琳说:“越来越顺啦!我已经快考毕业啦!”
济恒说:“太好啦!真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谁能想到,你初中没毕业,竟然还能拿到大学文凭。而且,你现在还成了保险公司的正式员工。”
济琳说:“是啊!我一想到这些,就很开心,觉得幸运女神挺眷顾我。”
济恒说:“还去商场里逛逛吧?”济琳说:“我不想逛啦!咱们在这儿说会话,我对那些衣服也不太感兴趣。你和甜蜜蜜小姐的关系咋样啦?你们啥时候结婚啊?我努力攒钱,等你们结婚,我给你们送一份大礼。”
济恒诧异地看着济琳:“哪儿来的甜蜜蜜小姐?”济琳咯咯笑。济恒拍拍脑袋:“噢!你说的是甘棠?她去北京读研究生啦!等两年多才能毕业呢。”济琳说:“还得那么久啊!上研究生不是可以结婚吗?你抓紧点呗!夜长梦多。”
济恒说:“是啊!我也想早点结婚,可是,你看看,现在单位没宿舍,我刚上班,也没钱。最主要提是,甘棠妈妈不同意我们交往,这事儿比较难办!”
济琳说:“不同意?现在不都是自由恋爱吗?她妈妈咋还管这么多呢?”济恒说:“啥年代,父母也得参与意见!”
济琳说:“她妈是不是觉得咱们家是农村的,负担重?”济恒说:“这是一方面,她妈对我有成见。不知道谁跟她妈妈说了我高中时候的事儿。她妈妈先入为主,觉得我靠不住,而且,跟甘棠谈恋爱是看中了她的家庭,想攀附她家。”
济琳腾地站起来,叉着腰说:“啥?真是岂有此理!我二哥还用攀附谁?我觉得,谁找了我二哥,都是在攀附。他们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论学识,论外表,我二哥那是天上难寻,地下难找。咱们哪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