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清楚这个人他生性达观,因此不用担心他会有什么顾虑,而且他在本国一个亲戚也没有不可能有人出来搅局。
我向他坦率地谈到这个问题,让我吃惊的是,他的进去好像被激发起来了。之所以我说我吃惊,是因为尽管他过去一直同意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我做实验,但他对我所进行的工作,从来没有给予过任何赞同的表现。
他的病是那种医生有可能准确的计算出死亡日期的病。
最后我们俩做了这样的安排:在医生宣布他的死亡时间到来之前,他会提前24小时通知我。
自从我收到欧阳先生亲自写来的这张便条以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七个月了。
便条上写的是:
叶:
你最好现在就来,李医生和张医生一致认为我无法坚持到明晚半夜,我觉得他们对时间估计的比较准。
——欧阳
那张便条写好之后半个小时我就收到了,而我在15分钟之后,就已经到了那位即将死亡者的卧室。
我有十天没见他的面了,看到他在这短短的十天内所发生的可怕变化,我感到惊愕不已。
他的面容呈铅灰色,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脸上消瘦得好像连皮肤都要被颧骨刺穿。
他咳出的痰特别多,脉搏几乎感受不到了。
然而他却惊人的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一些体力。
他说起话来非常清楚,他服用一些缓解药的时候也不需要有人帮忙,而且当我进屋的时候,他正忙着在笔记本上记备忘录,靠!
我知道我不该说粗话的,但他的状态实在让我惊讶,随即,我想起了老人口中的回光返照。
欧阳的身体用枕头支撑着半靠在床上,李医生和张医生在他床前床边陪着。
与欧阳紧紧握过手之后,我把那两位医生请到一旁,从他们那里得知了病人的详细情况。
他的左肺处于半骨质或软骨质状态,已经有18个月之久,当然也就根本无法在身体机能中发挥作用了。
而他右肺的上半部分,如果不是全部骨化,也已经部分骨化了,而它的下半部分,也仅仅是一团彼此包容的化了脓的结核结。
还有好几处出现的大片的穿孔现象,有一处还发生了与肋骨永久性粘连的情况。
右肺叶的这些病症相对而言出现的较晚。
肺的骨化过程以一种异常迅猛的速度向前发展着;一个月前还没有发现任何骨化的征兆,而粘连现象则只是在前三天才被观察到。
病人不但患有肺结核,而且还被怀疑患有主动脉瘤,但在这点上,那种骨化症状却使医生不可能准确的诊断出病人是否真的患有主动脉瘤。两位医生得出的意见是,欧阳先生将在次日(星期天)的午夜左右死去。
他们是星期六晚上7:00说这番话的。
李医生和张医生两位医生在离开病人床边来与我交谈时,已经向他做了最后的道别。
他们的意思是不再上门了。但是在我的请求下,他们同意到第二天晚上10:00左右再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