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下颚骨带给了我,问我是不是想保存它。
如果我不想保存,他说他就会把它扔到他曾不小心挖到的一个生基洞里去,因为他猜想这是一个自然死亡的死者的下颚骨,应当恰当的掩埋。
不管尸体的其他部分在哪。
我告诉他,医生们经常把尸体放到生石灰里,好把骨头好好的漂白。
因为所以,我猜想卢俊医生曾经为这个目的,在花园里挖了一个小石灰坑,并且忘了这个下颚骨的事,阿强静静的看着我。
“或许这个下颚骨能安到过去放在楼上橱柜里的那个头骨上面,先生。”他说。“可能卢俊医生把这个头骨放到石灰里面去漂白,或者为了别的,他把头骨拿出来的时候,把下颚骨落下了。有一些人的头发粘在石灰上,先生。”
我看见上面是有头发。
这就是阿强说的,如果他没有怀疑到什么,那究竟为什么他提到那个下颚可能安到头骨上?
而且它也的确安上了,这就是证据,证明他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说的东西多。
你猜他在埋她以前看到过?
或者可能。
当他在同一个墓穴里埋卢俊的时候。
好了,好了,老琢磨这个没用,对吧?
我说我会把下颚骨和头骨保存在一起,我把它带上楼,把它安到它的位置上。毫无疑问,这两块骨头是一起的,于是它们现在就在一起了。
阿强知道几件事。
不久以前我们正在谈给厨房抹灰泥的事,他恰巧记得从苏宁太太死的那个星期就没抹过。
他没有说泥瓦匠必定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些灰泥。
但是他想到了,他在芦笋苗床那儿找到的正是同样的石灰。
他知道很多事儿,阿强真是一个话痨的家伙。
他能根据事实推理,那个墓离他的屋子后面也很近,他还是我所见过的用铁锹用得最快的人之一。
如果他想知道事实真相,他就能知道,别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除非他愿意说。
像我们这样一个安静的村庄里,人们不会去教堂墓地消磨一个晚上,看下水道维修工在十点以后,天亮之前独自在那儿四处闲荡。
想起来最可怕的的,是卢俊医生的处心积虑,如果他干了这件事的话。
他非常冷静地断定没有人会发现他的所作所为。
最重要的,是他的神经,因为那必定是异乎寻常的。
我有时想,住在干了这么一件事的宅子里,真是糟糕透顶,如果真的干的这件事的话。
你瞧,我总是插进条件,为了他的名声,也有点儿是为了自己的缘故。
我马上上楼去取那个盒子。
不,让我点上我的烟,不用着急,我们晚饭吃得早,现在还只有9:30。
我从来不让朋友12点以前shang床睡觉,也不让朋友还没喝上三杯就shang床睡觉。
你愿意再喝多少就再喝多少,为了我们过去的时光,你不能少喝。
风又刮起来了,你听见了吗?刚才只是个间歇,今儿晚上的天气会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