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记住我这一点,你就会理解我为什么在叙述第二年的几个事件时要言不繁,即为什么我对年轻时所犯的错误尽可能一带而过。
第二天我去找她了,以后的几天步是几星期内我频繁与她见面。直到这个偏僻小巷里的破旧房子已成为我的第二个(说来让我惭愧),也是更亲切的家了。
下面我把所有关于她和她的故事,凡是她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适合向我透露的,尽量简单的向你重复一遍。
他的信件上写的收信人姓名为法文的“小米小姐”
,可那栋房子里住的那些无知的人们和周围那些小商贩邻居们发现她的名字按一般英语发音规则读不通,便友善地称她“那位法国小姐。”。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孤独的生活在陌生人当中的。
她母亲去世,几年以后她离开了法国,当时由于收入菲薄,她只得替摄影师绘制布景作为补贴。
她的亲戚们都在法国,但是她早已和他们失去了联络。
“别问我的家庭。”她总是说,“在我的家乡,人们都以为我死了。”
这就是她对我讲到的关于她的身世的所有的情况,从那时直到现在,我对她的悲惨的身世的了解也只有这些。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姓什么——甚至没有告诉过我她来自法国的什么地方,或者她在本国住了多少年了。
不过从她的出身和教养来看,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小姐,从对这一点我从没怀疑过她的举止、行为、思维和讲话的方式,也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透过这些表面的东西来看她,她显示自己性格的方式不同于那个时代的一般女子。她安静内向,却是个不可救药的宿命论者,她断然相信人死后有鬼魂存在。
然而在对钱的问题上,她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每当我手里拿着钱包,她就一定会离我远远的,她拒绝搬进一所好一点的住宅。
那所小破房子里面是平平静静的,里面住的那些穷人们对她也很友好——对她来说,这就足够了。
她允许我买给他的最贵重的礼物,是涂漆戒指,珠宝店里最粗劣,最便宜的东西。
在我们的关系中,她献给我们的只有忠实。
不管在什么场合,在什么情况下,她对我说话时总是直来直去的,从不隐晦什么。
她对我说,“我喜欢你,我尊敬你,只要你忠实于我,我会永远忠实于你。但是我已没有了爱情,另外一个男人已经把它带走了,而我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这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她拒绝告诉我。
她对于他的职位和他的名字总是守口如瓶。我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遇见她的,他为什么要离开她以及让她流落他乡,离开亲友,是不是由于他的过错造成的。
她痛恨自己还爱着他,但是这种爱情过于强烈,使她难以抗拒——她不能没有它,而又坦诚地对此表示悔恨,因为坦诚是她性格中最本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