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人们普遍缺少一种勇气,即便是那些明理贤德的文化人也是如此。就是他们总不敢把自己的某些奇特的心理活动告诉别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害怕他们所说的情况,对方没有经历过,或没有表示经历过,因而会被取笑。
比方说一个旅行者,只要他是个老实人,就会乐于向人们提起他看到过的稀罕的东西。但同是这个人,如果他有过某种奇怪的预感、幻觉或其他某种心理上的印象。他就会犹豫要不要对别人讲出来。
因此,我认为这类心理活动中的某些疑问人们总也弄不清,就是因为人们对这类话题的避讳。
就是说人们对于主观事物的体验没有对于客观经历那样容易和别人交流,这样的结果就会变成本来多数人都有的某种主观体验,却成了个别而奇特的。
特别是如果这种体验,有些不可思议的话,就更是如此。
在下面要讲的这件事里,我并不打算要提出或赞成、反对任何理论。我曾了解一位书商的履历;我从卫先生那熟知了最近一位王是天文学家的妻子的案例,我还听我的一个朋友讲过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件关于鬼魂的怪事。
可能对最后这件事我有必要交代一下,她本人跟我不沾亲不带故,毫无关系。
不过她头脑中的某个幻觉,倒解释了我们亲身经历的那件事的一部分。
不过只是一个部分,因为事情的全部过程是无法解释的。
这件事的发生倒不是因为我生性怪癖,我以前没有类似的经历,以后也再没有过。
这件事并没夸张。
数年前发生过一起谋杀案,这件事很稀奇,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那一时间很多人都知道那个恶人的名字。
而我宁愿把我所讲的那尸体现已埋在监狱的恶人的名字连同他的尸体一起埋葬掉,如果我做得到的话。
但我在下面的阐述中尽量回避直接描述这罪犯的特征和身份。
当我刚刚知道这案件的时候,还没有人怀疑到。
或因为我并不知道所有的事实,我只能说还没公开言论说怀疑。
后来被逮捕的这个人,因为报纸上还从未提到过他,显然不可能有人在报纸上公开描述他。
这是我所记得的最基本的事实。
那天我刚刚打开一份早报,这份早报上第一次报道了这起谋杀案。我立刻被吸引住了,于是逐字逐句把它读完。
读了足足两三遍。
案件发生在一间卧室里,于是,当我放下报纸时只感到眼前闪过(我无法具体形容那种感觉,也就无法用一个恰当的词语来描述它)好像是一幅画,莫名其妙的画在一条流动的河水中。
尽管是转瞬即逝,它却是那么清晰,我确实清楚地看到了被害者的尸体从卧室的床上消失了。
这个奇怪的幻觉并不是发生在某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地方,它就发生在我所住的大街上的一所房子里。
这栋房子离S大街拐角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