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征讨尧仁基的檄文发布全国,七王卫瑀要起兵勤王,让尧仁基还我卫氏江山。
锦州城操兵动戈,不出半天就落在卫瑀的掌握之中。燕州州牧韩椽三朝老臣,心属卫氏,即刻臣服七王,愿跟随勤王。卫瑀启程燕州,指挥大局。
九月深秋,秋色萧瑟,李药师、欧阳一干人等早已开拔前线,临阵作战。
月底,卫瑀必须要走。
唐萧觉着心口纠得生疼,依依不舍。
卫瑀也好不到哪去,瞧着唐萧,只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哪里舍得下。
卫瑀捏了捏唐萧怀里的妞妞,“妞妞的名儿,我取好了。就唤作卫子慕。慕,从心,心好之。”
唐萧两眼犯红,含着一泡水汪汪,不敢溢出来,微微笑了笑,扯出一个比哭还悲戚的神色,“这个名字很好。”
卫瑀的喉结动了动,将唐萧拥在怀里,“好生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
此话一出,如催化剂般,将眼里的那泡水,推了出来。
卫瑀抚上她的面颊,只觉得湿濡难受,替她擦去泪水。
“恩。我听话,我等着你回家。你时刻要记着,家里有我和子慕,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唐萧吸了口气,把泪水全都咽了回去,重重地点着头。
这是她这一辈子最最乖巧的时候。
卫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下扬起的尘土。
唐萧站在门边,一直没有动,直到再看不见那远去的身影。
人与马早逐渐没了影踪,唯余一片白茫茫地天际,亮堂堂地刺着人眼,却瞧不到头。
深秋里,微风起,枯黄地树叶萧萧而下。
一片枯黄的叶子从天而降,落在襁褓上,子慕的小手挥舞着要抓住。
唐萧低头瞧着,与子慕淡淡一笑,嘴里苦涩干哑,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萧每日里将生活安排地十分饱满。将精进医术,好好学习女红,舞剑,都列在了日程表上。
闲暇时,还酿了几坛女儿红,埋在了园子里的李树下,等着卫瑀回来可以尝一尝她的手艺。
到了十月里,子慕能端端地坐在婴儿床上玩耍。
卫瑀的信到了,唐萧打开信笺,轻声读了出来。
吾妻唐萧:
一切安好。甚念之。子慕安好。
听话。
夫卫瑀
短短不过十几字,唐萧反复地念了十几遍。小小的子慕笑嘻嘻地瞧着自己的母亲,孩子的世界里除了单纯什么都没有。
信使告诉王妃,勤王兵马从燕州出发,比邻冀州,因本就是旧地,很快便攻城成功,占领冀州。
朝廷大为光火,尧仁基派出多人围剿,均大败而归。无有它法,只好遣三子尧君素领兵北上抗敌。
三子尧君素虽将才难得,然一人不能奔波两地,上书道:儿臣在荆州平乱,乱不平,不敢回京,因此无法带兵北上。
尧仁基只好派出长子尧嫡承代父出征,以儿子尧怀恩为副将,开兵北上。
卫瑀则挥师继续南下,进攻云州,一路上势如破竹,节节胜利。
唐萧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心里十分高兴。
展开信笺,提笔,放下,再提笔,再放下,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写。
最终,只写下一句话。
吾君卫瑀:
一切安好。勿念。盼君归,愿君安。
恩,听话。
妻唐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