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荣亲王府回来,玉洁走在冷风中,可是她却体会不到一丝的凉意,脑子里反而还在想着莫浅浅劝她的那些话。
也不知道又是因为要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她那不服输的倔脾气。
总之,玉洁越想越烦闷,就在人都快要走到国老府的时候,她还是停下了脚步,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突然又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哥几个,那两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玉洁还是忍不住亲自来了一趟贺语兰她们被关的地方。
只不过和莫浅浅上次被关的地方相比较,这里就偏僻的多了。
还是昨天抓了贺语兰的那几个男人在这里守着。
此时他们几个人正围坐在桌子前喝着酒吃着肉,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正是玉洁。
玉洁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遍问道。
给玉洁开门的那个男人跟在玉洁的身后,其他人看到玉洁也纷纷站了起来。
玉洁招招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她自己也随意在一个空位上坐下。
大家伙坐下后,其中一个男人说道:“还不就是那样嘛!那个大小姐一直在那屋里呢,我们按照你的吩咐,也没动她,就到时间去给她送些吃的。不过,偶尔老六倒是会去逗逗她。”
说到这里,几个男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口中的老六就是昨天那个对贺语兰满口‘甜言蜜语’,对贺语兰‘倾慕已久’的男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真的。
老六对这帮兄弟们的取笑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他也只是闲着无聊才去逗逗那个女人罢了。
“玉兄弟,你可别说,这官家出来的小姐确实不一样,这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呀!若不是她现在落在我们手上,说不定早就让人把我给扒皮抽筋了不可!”
老六还是那副看样子,脸上似乎总带着淡淡的笑容。
只是说起那个贺语兰,老六想想还是不敢恭维啊!
他们兄弟几个虽然只是普通的市井之徒,可是这么多年混迹下来,接触的人也是不少的,女人当然更是不在话下。
可在贺语兰确实与他们平日里接触的普通小女子有所不同,大概是因为出身好,所以骨子里一直就不自觉的流露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自傲感,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神中的轻蔑可是藏都藏不住的。
玉洁听了老六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皱起眉头说道:“她现在都落到咱们手里呢,还敢闹脾气?!看来我们确实是对她太过好了些!”
玉洁跟老六他们几兄弟也相识算久的了,对他们几人的脾气倒是了解几分。
连老六都这么说,看来这个贺语兰确实不是什么善茬,难怪姐夫说不能轻易的放过她!
“对了,还有那个丫头呢,她后来有没有再说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
玉洁想起来还有喜儿那个丫头,那丫头胆子不大,相对来说就好下手多了。
只是,老六他们给玉洁斟了一杯酒,说道:“没了,那丫头说自己虽然是那小姐的丫头,可是那个姓贺的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她,她知道的就那些了,我们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吓她,她都是同一句话。”
其实喜儿说的都是实话,贺语兰性子有些多疑。再加上她知道喜儿胆小不成事,又岂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呢!
不过这说起来,除了三皇子的事喜儿怎么也不敢开口说出来意外,关于莫浅浅的事情大概也就这些了,现在玉洁他们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玉洁从进来坐下就一直锁着眉头,如今听了这些话,脑子里又开始转悠了。
手里不自觉的端起酒杯,直到鼻尖闻到了酒味,玉洁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又忘了这是酒了,然后赶紧把酒杯放下。
这时候喝酒误事呀,再说她要是又喝醉了,回去别说祖父了,就是连祖母也不会放过她的。
大家见玉洁没有说话,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老六又开口了,“玉兄弟,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莫怪他们这么想,这么晚了,玉洁突然造访,而且还问了关于那两个女人的事,所以他们自然的就会这么想。
“怎么?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害得你姐姐落水,还差点没了命,所以你现在又改变想法了?”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开口问道。
大家都看向玉洁。
前几天玉洁突然找到他们几个,说有个女人欺负她姐姐,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帮忙?!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会呀!
他们兄弟几个当时半点没犹豫就答应了。
别看他们只是身份普通的市井之徒,可大家都是讲道义的人。
且先不说他们与玉洁相识已久,就是冲着玉洁豪爽的性子,以前总是没少给他们帮忙,而且还经常请他们喝酒,如今玉洁好不容易来一次口就他们帮忙,他们怎么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呀!
当然啦,玉洁也不会坑害他们,在询问他们的时候也说了,欺负她姐姐的人是个身份高贵的官家小姐,也就是誉王的宝贝闺女贺语兰。
可即便玉洁说了贺语兰的身份,老六他们兄弟几个也还是那句话,只要是玉洁兄弟开口,管她要教训的人是谁,他们一律都是这个回答。
于是,后来玉洁就与他们几个商量好了前后的计划。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昨晚还从贺语兰那个丫头嘴里套出了莫浅浅落水之事的真相,于是他们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玉洁。
而现在玉洁突然到来,他们自然就以为玉洁是改变了原先的主意,是为她姐姐报仇来的。
然而,玉洁却叹了一口气,对着他们说道:“我倒是想为我那姐姐报仇来的,只可惜呀,我那傻姐姐太过善解人意,她担心我现在要是报复那贺语兰会给我姐夫他们,还有我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暂时不让我动手!”
这就是玉洁突然过来的原因,这事她越想越憋屈。
贺语兰那个坏女人,明明做了诸多坏事的人是她,凭什么她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被放掉,这样她总觉得对不起自己和莫浅浅。
再说了,她又不是傅轻离,更没有那么强的忍耐力,你让她玉洁这么空等着下次动手的机会,那不是很为难她嘛?!
老六他们果然是一群讲义气的人,一看玉洁的表情,以为她顾忌她姐姐姐夫的话,所以当真就什么都不敢做,就怕回去不好交代。
于是,这几兄弟又贴心的说道:“玉兄弟,要是你不好动手就把这事交给我们呀,你只管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们,我们兄弟几个保证帮你给办的妥妥的!”
这次说话的是给玉洁开门的那男人,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玉洁保证,生怕玉洁跟他们客气。
“就是就是!”
“老四这话说的没错!”
大家一个个都附和上了。
玉洁看他们这个讲义气,嘴巴都快咧成了一大朵花了。
“好,那就先谢过各位兄弟了!这次的事劳烦各位兄弟了,他日各位兄弟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们尽管提!”
玉洁豪气潇洒的开口承诺。
这就是她愿意结交这些市井小民或是江湖中人的原因,大家性格脾气都是一样的豪爽,而且没有太过的规矩和心眼。
“哎呀玉兄弟这话说的就有些客套了。”
“没错,你跟咱们还需要说这些嘛?!”
大家虽然听了的话都高兴,但是还是不想再听到这么客气的话了。
“好,既然如此,那玉洁就什么都不多说了,我在此敬各位一杯,谢谢啦兄弟们!”
玉洁站起来,终究还是举起了那杯酒,朝他们几人敬了一杯,然后话一说完,手里的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
其他人话不多说,直接端起酒杯,反正先干了再说。
玉洁放下杯子,又说道:“那你们在这里先喝着,我现在去看看那个女人。”
玉洁原本是没打算跟贺语兰会面的,因为不想惹麻烦,怕贺语兰知道是自己抓了她,可现在她又改变想法了。
朝着关贺语兰的房间里走去,玉洁一眼就看到了那间灯光昏暗的小屋子,隐隐的从外面还能看到贺语兰透过烛光折射在门框上的影子。
玉洁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的走过去。
“咣当!”
房门有些老旧,玉洁一推门就发出了声音。
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让人心惊。
“啊-什么人?!”
贺语兰还在神游,突然听到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推开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就惊了一下,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快速的转身回头看看来者是谁。
可转眼定睛一瞧,却是个年轻陌生的俊俏小公子,既不是那个给她送饭的男人,也不是那个总是过来挑逗她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贺语兰站起来,眼神中全是防备,语气凛然的质问道。
玉洁一看她那副模样,却忍不住轻蔑的发出了一个鼻音。
老六说的没错,这个女人都被抓了,还没有一点身为被抓者的自觉,这事得怪她,真的得怪她,怪她让老六他们对贺语兰太客气了,客气的都让她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玉洁跟个小流氓似的,从腰间又掏出了那把现在天冷已经不适合拿出来的折扇,齐齐的拿在手上,一手敲在另一只手的掌间,两腿利落的勾了两下,那道被她推开的门又咣当一声关上了,然后慢悠悠的一步一步朝着贺语兰走去。
贺语兰看着玉洁的动作,再看她既不说话,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感到了害怕。
“你,你想做什么?!”
贺语兰终于说话没有之前那么利索了,刚才那趾高气扬的态度现在也看不见了!
玉洁还是没说话,依旧保持着手上的动作,脚下依然慢悠悠朝贺语兰走过去。
眼见玉洁一步步的靠近,而且她还半声不吭,贺语兰越发的感到紧张害怕。
于是,贺语兰开始往一旁躲闪了。
只是这房间很小,贺语兰想躲又能躲哪里去呢!
往旁边移了两步,贺语兰就已经躲到靠角落的位置,眼下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动了。
“你,你不要过来,告诉你,我可是堂堂誉王府的小姐,我父王有权有势,你要是敢动我分毫,我父王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实在是没办法了,贺语兰只好又把誉王的名声打了出来,试图吓退玉洁。
这话若是对旁人说或许还有可能管一丢丢的用,但是对玉洁这么说,非但不起作用,反而更让玉洁不爽!
誉王誉王,这个女人不就是仗着她爹那点权势所以才好为非作歹胆大妄为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嘛,要是真把她给惹急了,她回去就找祖父,让他老人家彻底把那个誉王的权势给一锅端了,看这臭女人还敢嚣张不?!
不过,眼下还是先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毕竟重要。
“不会饶我?!贺大小姐,你那个有权有势的父王就算不饶我,也得等他知道是我抓了你才能不饶我吧?!可是……”
说到这里,玉洁故意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开口,看向贺语兰的眼神满是深意。
“可是你觉得我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知道是我抓了你吗?”
玉洁突然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而如此轻飘飘淡然的语气,却惊得贺语兰瞬间面无血色。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杀了自己灭口?
一想到这里,贺语兰的面色已经惨白一片了。
“可是,可是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抓我害我?”
贺语兰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壮着胆子问道。
这个公子她面生的很,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贺语兰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这样的话她能求情的理由都找不到。
所以,贺语兰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口问道。
而玉洁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耿直了。
她走到贺语兰面前,看着吓倒坐到地上的贺语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