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幻珊轻轻一笑:“你也不要那么见外,大家都是御龙族人,也算是……老乡吧!”她也觉得,老乡这个词不太恰当,因为她与缱芍沂乃是不同秘境的分支,但是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说法。她轻轻一笑,接着说道:“你们若是害怕,倒可以现在就出去,不过我想你们,也不会想出去。”
谦子亚笑道:“这是自然。”
缱幻珊接着说道:“诚如你们所知,这溯源俗境本来便是九大秘境之一,而我们每一处秘境,都有一处封印,关押着上神的至阴之力……”说着,她往前指着一间石室说道:“上面的祭坛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封印,其实在这里……”
说着,她刚要迈步而入,却被小青椒大声叫住:“别进去!”
“怎么了?”缱幻珊略感疑惑:“你莫非都走到这里了才害怕?”
小青椒将缱幻珊拉回了两步,说道:“不是害怕,而是这里面全是蛊虫!”
“蛊虫?”缱幻珊一阵惊愕:“这里虽然封印着至阴之力,但这祭坛本身便是至圣至洁的地方,怎么会跑进来蛊虫?”说着,她忽然眼前一亮,说道:“我知道了!那黑甲人之所以能冲破封印,跑到外面作乱,就是因为这些蛊虫!”
洛道仙道:“我帮你们暂时打开一下天眼。”随后,取出了一叠黄符,贴到了每一个人的眉间,随后轻喝一声,那黄符便顷刻自燃,最后在双目只见形成了一个红色的眼睛符印。
这天眼符的实际作用,乃是暂时将人的目力发挥到极致。因此,根据每一个人本身目力的不同,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
赵思思所修行的符咒术本来就有天眼术,因此,她本来便能看见蛊虫之息,这道对她而言并无实际用处。而缱芍沂等人在经天眼符增强后,不禁一阵惊愕——只见面前的石室萦绕着一股浓烈的紫雾,雾中似乎隐含着无穷诡异,让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而谦子亚与尤一本来目力已是极强,此间更能看见一只只龇牙咧嘴的虫子在不停蠕动,而每一条虫子身上,皆连着一根细细的紫线,这线一直从石室中延伸出来,自旁边的地缝之中,往地面去了。
“莫非他们便是用这紫线操控虫子?”谦子亚抬头看去,发现那石缝边缘平整,显然是人力而为。
“我们进去看看。”洛道仙取出了一条红绳,一头用黄符贴在了石壁上的墙上,随后让每一个人捉住绳子,连成一串,说道:“握住绳子,虫子便觉察不到我们的气息,我们进去逛一圈就出来。”
“好!”众人应了一声,握着绳子,陆续走入了石室之中。果然,这些虫子真的视他们如无物,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些还要从他们身上爬过。当然,也被他们一一躲开。
只见这石室里面,倒是一面一模一样的祭坛,其中仍有一道石碑,与上面的地衡碑一模一样。
缱幻珊道:“这其实才是真正的地衡碑,这上面的石碑也好,祭坛也罢,其实都只是这地下之物的投影。”
“原来如此……”缱芍沂喃喃说道:“不知在海浪湾的祭坛之下,是否也有这么一处地方。”
“都会有的,九处秘境皆是如此,同时御龙族人,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缱幻珊疑惑问道。
缱芍沂略感愕然,反问道:“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缱幻珊皱眉道:“你是第几世?你在你那边的秘境呆了这么久,难道从来就没看过你们的石碑?”说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地衡碑之前。
缱芍沂抬头望去,又是一阵惊疑——这地衡碑上的字,与梦中的天衡碑几乎一模一样,从最上面的“上神开天”一直到下面“先天九族不、入轮回”的条文,皆是一模一样。
缱幻珊看着她的目光,说道:“这石碑一共九块,分布于九处秘境之中,上面所书,便是天条,由天地间的天道联合执行。”
“这个我知道……”缱芍沂点点头,指着最底下的一行小字,惊道:“你们快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也是一阵惊愕——只见石碑的底下,在“先天九族不入轮回”的条文之下,竟多了一行小字“木隐族之大阵无效。”
此间,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竺永年说他的守山大阵无用,只能带着族人逃亡至此,变成了全身溃烂的行尸。
“这行小字是谁加的?”缱芍沂疑惑问道:“既然这九块石碑是想通的,那么很可能便是其余秘境之人在后面悄悄加上去。”
“不可能的。”缱幻珊直接打断道:“每新增一条天条,都会经过其中之人首肯才能添加,否则是不会印到石碑之上的。”
“确实……”缱芍沂回忆起当日在梦境之中,便是自己亲手写上的碑文,但也只是悬在半空,直至九族族长按下手印,才尽数刻印于石碑之上。然而,这碑文前半截乃是她亲手所书,一字一句皆无纰漏,为何偏偏却多了最后一行小字?
尤一走近观之,轻轻说道:“怪就怪在,这字迹,与前面的也是一模一样。”
确实,这几行字字迹娟秀,一气柯成,若他们不是亲眼目睹过缱芍沂在梦境之中手写天条,定会以为这些皆是同一人所写。
谦子亚道:“但问题是,这若没有经过木隐族族长的首肯,这天条是不会印上去的,然而,我不觉得竺永年会傻到签订这种天条,因为他只是让木隐族的守山大阵无效,却没有取消他们不能入圣的限制,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凭空给自己添了一道枷锁。”
“有没有可能,他在签订这天条的时候,并没有看清楚?或者根本看不见这一行?”赵思思随口说道,看到这天条,她倒想起了自己被骗婚的经过,在她的文定礼牒之中,便有一个夹层,里面也写着一些极不公平的条文,而那条文她在签订礼牒之时,是闻所未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