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肯多花钱,妓院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双鹰戏群燕的这种事,也许在别人听来荒唐,在妓院里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
采星一开口就是十倍的价格,他肯这样喊价,是不容姑娘们拒绝。
每天卖笑卖醉就是为了赚钱,姑娘们不会跟钱过不去,所以立即笑得莺莺燕燕,随着采星向庭院深处走去。
妓院里的格局都大同小异,前堂是喝酒耍乐的地方,后院是不能被人旁观的温柔乡。
采星搂着姑娘在前面走着,摘月在姑娘们的簇拥中,气哼哼的跟着。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当着我的面,做出无耻事。
庭院越走越深,前堂的喧闹几乎细不可闻。
穿过了重重阁楼,采星没有停下脚步,他五摇三晃,向一间挑着红灯笼的阁楼走去。
妓院里面有暗语,当红灯笼挑起来的时候,代表阁楼里有人在做风流事。
遇到红灯笼,不该往里进,采星却偏偏要闯,被姑娘们拦住。
他不懂规矩,姑娘们却懂规矩,在他耳根子下面轻轻笑:“我的亲哥哥呦,笼子里面已经有鸟儿了,你不该做偷腥的猫。”
“会偷腥的猫才能吃得肥。”采星在姑娘柔软的腰肢上捏了一把,笑得醉眼迷离:“妹妹今晚要陪我一起做肥猫。”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将姑娘横抱起来,吓得姑娘尖叫,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刚才还醉步连连的脚下,此刻突然变得利索,采星抱着一个香玉满怀,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径直向阁楼上跑去。
他真敢当着我的面做龌龊事?
摘月气红了脸,不顾姑娘们的惊诧尖叫,立即纵身跃起,紧追好色之徒,师兄采星。
阁楼外面挑着红灯笼,房间里面却是漆黑一片。
采星来到门前,一脚把门踹开,他此刻不像是一个来寻快活的客人,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房间里面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到了。
这人被吓到的反应很迅猛,立即凌空十八踢,踹向闯门的采星。
他的足下快而带着罡风,显然不是一个弱手,可在采星轻轻闪身的时候,他没有趁胜追击,却跳窗逃了。
眼前一片黑咕隆冬,采星怀里的姑娘,只顾着装羞,小脸儿埋在采星的胸口里,只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她什么也没看到。
“追!”
随后赶来的摘月,依稀看到了逃人身影,她拔出无常斩,仗剑就要随窗跃出。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公子何必心急?”采星一声嬉笑,拦住摘月。
随后他放下姑娘,让姑娘把房间里的灯跳起来。
妓院里的灯都很明亮,因为有些客人喜欢亮着灯寻欢作乐。
当烛火通明的时候,所有人看到了床上被绑着一个女人。
这很奇怪,但如果在妓院里发生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有些客人就喜欢这种绑人的调调。
但如果被绑的人嘴里被塞上破布,不让她发出声音,眼睛里又噙着泪花,即使这件事发生在妓院里,也非常奇怪了。
被绑的是女人,采星和择月公子不便动手,打发姑娘们去将她松绑,也将她嘴里的破布取出来。
姑娘们放开女人,每个人都紧锁纤眉,对采星摇摇头:“她不是我们园子里的姐妹。”
女人吓得缩成一团,颤微微的问眼前人:“我在哪儿?你们是谁?”
女人面色苍白,被吓得毫无血色,她一身朴素,五官姣好,不施脂粉,不戴首饰,的确不是风月场所里的人。
姑娘们虽然身陷妓院,但不失心地善良,见到女人哆哆嗦嗦的可怜,立即为她倒了茶水,将她先安稳住。
面对一众和善的目光,女人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采星也敢试探着问起女人此刻的经历。
“我夫家姓刘,邻居们都叫我刘大嫂。”女人终于开口说话,可她一说话,却让人唏嘘。
女人虽然打扮朴素,但她却着实年轻,甚至比妓院里的姑娘们还年轻,也许还不到双十年华。
如此年轻的人,却被别人称为大嫂,只能说她嫁的丈夫年纪很老。
所以,采星顺势轻问:“刘大哥今年贵庚几何?”
听了采星问题,女人低眉,眼中闪过泪花,回答的怜音楚楚:“我丈夫如果活着,今年二十有三。”
此刻一片安静,更为女人感慨生命多波折。
死了丈夫的女人是寡妇,而寡妇,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也常常被别人尊称为大嫂。
并不是女人的婚姻不完满,而是她的命太苦,丈夫的命太短。
“那么,刘大嫂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等了许久以后,采星再为女人添满茶,轻轻问。
女人摇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
自从刘大哥撒手人寰后,刘大嫂靠替人缝缝补补和浆洗衣服为生。
邻居们善良,有这样的活儿,都愿意找刘大嫂做,给钱的时候,也都会多给一两个铜板。
今天下午刘大嫂接了一单大生意,有一个和尚找到刘大嫂,对她说:“寺庙里有许多僧袍破了,想借大嫂的巧手补一补。”
和尚说完话,给了刘大嫂两小块碎银,说大嫂如果接这个活儿,就现在随他回寺庙里取僧衣。
和尚是佛祖门生,靠化缘为生,刘大嫂本不想收和尚的钱,但和尚执意推让,刘大嫂也不好拒绝。
唯有把活儿做得更细致一些,再给佛前灯多添点香油,也算是积累功德了。
刘大嫂随和尚一路走到郊外,和尚庙都建在山里清静地,必须途经一片野树林。
当刘大嫂走进野树林深处的时候,她脚下突然软滑,摔了一跤,便什么也不知道。
“我在醒过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被绑,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想了许久以后,采星点了点头,他对女人安然一笑,轻轻问道:“如果刘大嫂不嫌弃,我等众人愿意共同送大嫂回家。”
说完这句话,采星给姑娘们分了金子,满脸坏笑的眨着眼睛:“有劳姑娘们陪我们跑一趟,就当做一次外府的生意了。”
有良家寡妇在前,他还说这种调戏话,即便给了姑娘们金子,也招来她们一阵白眼。
当姑娘们搀扶着刘大嫂走下阁楼时,采星满脸苦笑:“给钱的明明是我,怎么我却遭受到了最冷落?”
摘月走在采星身旁,恨得贝齿紧咬:“和尚是不是疯罗汉?他为什么不在树林子里欺辱寡妇?又为什么要将寡妇绑到妓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