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护听得一头雾水,这朝廷大事怎么能找一个江湖侠客呢,于是道:“赵王爷确实是这个的意思吗?这个甄柯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良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此前咱们派人和他有过接触,但是第二天他就失踪了,赵先生和我们都认为他一定活着,只是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了。”
赵良说着,又道:“此人的武功高强自是不必说,而且智谋深远,连赵先生都佩服他三分呢,所以有他出来对付郑家是再好不过了。——哦,对了,赵先生有这样的东西给你,如果找到甄柯,你就知道怎么办了。”
说着,将一个卷轴宣纸递给肖护,肖护打开来,是一封盖着赵王大印的推荐信。他看了一眼,不禁道:“原来是这样,好吧,我会想办法找到这个甄柯的。”
赵良拱手道:“东西已经带到,告辞!”
他说着,身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群山深处。肖护看着他的背影道:“这小子几年不见,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此时一个青衣男子走过来问道:“这人到底是谁啊,武功这么高强?”
肖护看了他一眼,神秘的道:“你不是听见了吗,他叫赵良,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肖护说着,走回原来的地方,对一个凸眼睛的汉子道:“靳春,这钦差卫队到什么地方了?”
那个叫靳春的道:“已经过了长江,大约一日路程就到了平安镇。”
肖护道:“你去传话给钦差卫队,让他们越过平安镇,直接到五河县来与我汇合,我就在锡王村等着他们。”
靳春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肖护带着其余的人就向南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破败的村落,这就是锡王村了,是五河县治下最破败的村落,村里都是老弱病残,房屋倒塌,连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肖护在这里呆了两天,靳春才带着钦差卫队来了,然而钦差卫队人数众多,所到之处必定引起地方官员的注意,那五河县县令黄永成早就通过手下眼线知道了卫队的动向,所以钦差卫队刚刚到锡王村,黄永成就带着五河县县衙各色人等立即赶赴锡王村。
黄永成在到锡王村的途中,对金斗换道:“这钦差大人来者不善,他怎么就知道锡王村问题最多呢,这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
金斗换道:“刚才知府大人来了信,让咱们尽量稳住肖护,知府汪大人马上就到。我想他钦差卫队再厉害,在五河县也撒不起欢来。”
金斗换说着,看了看跟随在后扮作官兵的秋容、余艳一干人,心想,有他们在,钦差卫队又算得了什么。
黄永成皱了一下眉头道:“我倒并不怕钦差卫队,只是一旦动手,那就是和皇上作对了,这个担子我可抗不起啊。”
秋容笑道:“黄大人是吓破胆了,亏你还是两榜进士出身,怎么就这么一点胆子呢。”
黄永成呵呵笑道:“秋容姑娘难道认为我黄某人是害怕自身吗,别忘了,在江南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这粒棋子一旦松动,那江南全盘大局可就不妙了。”
秋容知道他的意思,黄永成以自己的重要性要挟郑家以及江太师,从而让远在京师的江太师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前程。秋容笑道:“黄大人,你就放心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操什么心?”
黄永成笑道:“我放心,我放心得很呢。”
同样在一边骑着马的郑裳撇了撇嘴道:“听说钦差卫队有上千人,都是拱卫皇宫的京师卫队,高手如林,就你们几个人还想动手,我看玄乎呢。”
秋容知道她的心思,便道:“只可惜你的夫婿甄柯不配合,要不然对付钦差卫队他一个人就可以了,只是可惜啊,他也被咱们杀掉了。”
郑裳见她堵自己的嘴,便冷哼道:“等着瞧吧,我可要看一场好戏呢。”
众人说着,浩浩荡荡的也来到了锡王村,平时安静的锡王村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他们进了村口,就见锡王村的空地上搭起了好几座营棚,当中一个巨大的营棚外面高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红衣朝服,身挂锦绶、玉带,下着白绫袜黑皮履,相貌威严,给人一股心理上的威慑。
黄永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钦差大人肖护了。他此时正在询问几个衣衫破烂的老人,看样子是动了真格的,面容非常严肃。
黄永成哪敢怠慢,立即滚下马来,带着金斗换、郑裳、秋容等人向前匍匐在地道:“下官五河县县令黄永成携合衙众僚见过钦差大人,祝皇上万岁万万岁!”
那肖护向黄永成众人一看,见黄永成还算是恭敬有礼,于是握拳向上说道:“圣躬安!——黄大人免礼,赐座!”
顿时一张破烂的椅子摆在下首。黄永成一看那椅子破得不像样子,只怕自己坐下去就会散架,于是犹豫了一下。
肖护端起水杯,用杯盖扫了扫茶叶道:“贵县不敢坐?这可是你治下的椅子啊?”
黄永成眼珠转了转,已经确认这钦差大人是和自己杠上了,便道:“下官不敢!”然后看了看在场的众人道:“钦差大人,下官是来领罪来得,所以不敢坐在大人面前!”
肖护放下茶杯“哦”了一声,问道:“你觉得你有罪?这倒是稀奇了,那你说说你的罪是什么啊?”
黄永成道:“钦差大人到此,而我这个县令却全然不知,这是罪一,让钦差大人屈就破败之地,寝食难安,这是罪二,有此两罪,我黄永成不配为官,还是请大人重重责罚。”
肖护暗想,这黄永成实在是会说话,我要是以此两罪处罚你,一是显得我太小气,二是让我顺着你的思路走,我还做什么钦差啊。但是如果一开始就说你没罪,那后面处罚你就不合理了。想到这里,肖护笑了一声道:“黄大人真是伶牙俐齿,说什么钦差到此你全然不知。你要是不知道,那下面跪得又是什么人啊?”
黄永成忙道:“大人有所不知,弊县其实也在江桥镇巡查,感受民生疾苦,不想就和钦差大人撞上了,所以来得快而已。”
肖护见时机已到,便站了起来,道:“既然贵县也在探查民生疾苦,那我就要问一问贵县,这锡王村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孤寡老弱?这太平盛世之中,这些青壮年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