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看你是病糊涂了,一个连一品药剂师资格都没有的魔法学徒就能够解您中的毒,那我们商会供奉的那几位药剂师岂不是都可以打发走了?”
瓦莱索的卧室里,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站在病床前指手划脚的,看面容却是与瓦莱索有些相似,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体单薄,面色苍白的青年……看那身板似乎来阵风就能将他吹跑……那个老者正是瓦莱索的弟弟特尔,而那个青年人是他的孙子德伦。
德伦和格罗妮娅的父亲都是在他们幼年时,在一次运送货物的时候被强盗劫杀,两个人的命运颇为相同,却不成想竟然为了家产弄得在暗中斗死斗活。
“二爷爷,如果商会里供奉的那几位药剂师能将爷爷治好,当然就不用再请外人,可现在他们不也是没办法吗?依您的话,那爷爷的毒就不解了?”格罗妮娅不客气地说道。
虽然明知道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却没有证据指证,瓦莱索和格罗妮娅只能防备着却拿他们爷孙没有办法,不过,这口气憋在心里也是难受,言语间自然谈不上什么尊重。
“岂有此理,你……你这还象是个做晚辈的样子吗?”
特尔指着格罗妮娅大怒。
“格罗妮娅,你还不快向我爷爷赔罪?”德伦也在后面狐假虎威地帮腔。
“闭嘴!”
格罗妮娅狠狠地瞪了德伦一眼,目光毫不畏惧地迎向特尔:“二爷爷,我爷爷是你的兄长,如今中毒卧床,你不想办法帮忙解毒,反倒在床前咆哮,难道就是做兄弟的样子吗?”
“你……牙尖嘴利!”
特尔恼羞成怒却又无话可答,他恨恨地跺跺脚:“德伦,跟我回去!”
两个人气匆匆地走出去,格罗妮娅跟到门口,‘砰’的一声重重地把房门关上。
“格罗妮娅,你这又何必,只要爷爷身上的毒解了,那些小人是成不了气候的!”一直闭着眼的瓦莱索叹了口气,睁开眼劝慰道。
“爷爷,您就是心太软,他们可是想着法儿的置我们于死地,您却总下不了决心处置他们!”
格罗妮娅气得眼圈又红了。
“答应爷爷,这次就算是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瓦莱索轻声说道。
格罗妮娅赌气地转过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惊道:“糟糕!我刚才派马车去接晴儿小姐,他们会不会派人中途行刺?”
“如果他们敢当街行刺,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了。”
瓦莱索说得轻飘飘的。
“可……如果他们行刺成功,爷爷的毒岂不是无人可解了?”格罗妮娅急道,她不在乎那个魔法学徒的死活,可爷爷的毒却是耽误不得的。
瓦莱索微微一笑,轻轻闭上眼睛,竟然不再理会了……
离开瓦莱索的房间之后,德伦上前几步:“爷爷……”
“闭嘴!”
特尔向四周看了一眼,低声对孙子道:“出去再说!”
德伦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直到出府后,进了自己的马车里,特尔才长吁了一口气,吩咐车夫:“回家。”
在马车在长街上跑起来之后,特尔才拍着身边的座位让孙子靠近坐着:“傻孩子,那老家伙(他自己貌似也是老家伙)吃了几次亏之后也学乖了,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藏着不知有多少人,在那里说话,马上就会传到你大爷爷的耳里。”
“哦。”
德伦点点头:“爷爷,家里最后那些死士也已经派出来了,如果再不成功怎么办?”
“如果再不成功,只能说明那老家伙命好,我们也只能暂时罢手了。放心,德伦,老家伙假仁假义,是不会对咱们爷孙下手的,你可是家族中唯一的男孙!”特尔说道。
小心地看了特尔一眼,德伦小声说道:“其实……爷爷,我们完全没必要刺杀那个魔法学徒,统领大人是大爷爷的好朋友,万一追查起来,会很麻烦的,那个魔法学徒也未必就能解去那种毒药。”
“哼,那个魔法学徒只看了一眼便将中毒症状说得明明白白,如果不懂得解毒,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特尔瞪了德伦一眼,若不是这家伙不争气,就凭他是辛普森家族唯一男孙的身份,这继承人还不是唾手可得,哪里用如此大费周折。
在晴儿等人下榻的旅店里,她刚刚登上商会派来的马车,博德等人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过两天才能去商会。
“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车夫客气地请示。
“走吧。”
晴儿点点头,目光掠过车夫的双手,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那双手青筋毕露,而十指修长,可不像是一双握鞭的手。
马车不疾不徐的在街道上驶过,倒也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目,毕竟在赛利普城,辛普森商会是数一数二的大商会,晴儿微闭着眼睛,在默记所需要的药物和份量。
突然,从街道旁边的房顶上如同大鸟一般飞起四条人影,这四个人手执利剑向马车扑来,人未至,凌厉的剑气已经将车顶绞得粉碎。
那名车夫却是处变不惊,他一只手驭鞭策马,驾车的马儿吃痛,猛然提速,将位置稍后的两人甩开;另一只手却从车座下面摸出一柄大剑,单臂挥动,横扫另外两名刺客。
‘铮’
一阵清脆的兵刃交击的声音,那两名刺客被震得向外跌去,而马车后面的那两个人也沉气落地,向前追来。
‘唏……’
车夫突然一紧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嘶吼,骤然停下,后面紧追的两人一时不查,险些撞上马车,他们刚停下脚步,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毫无反抗地摔倒在地,长剑跌出去老远。
刚刚被那车夫击退的两人本来还是要往上冲的,见车后的同伴无缘无故的跌倒,便都是一愣……生死一线间,就在他们失神的瞬间,一道红色的光束蓦然从已经毁坏大半的车厢里射出来,左边的一人躲避不及,额头中间被射出一个大洞,尸体颓然倒地,右边那那人大惊失色,转身刚要逃跑,却被大步赶上的车夫一剑劈倒。
街道的尽头传来一片杂沓的脚步声,数十名城防军向这片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