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之所以叫十杀,便是得源于他十步杀一人,只要让他走完十步,他就能找到最合适的时机,敌人最可能致命的弱点,用一刀结束对方的生命。
“你没有受伤!而且修为还突破了!?”
这堪称漂亮的一刀非但没有砍断何雨竹的短匕,伤及她的一分,反倒是自己的大刀出现一个豁口,手上传来的力度让他虎口都隐隐地裂开,一丝血迹在指尖划过,肩膀上的那阵剧痛让年轻男子顿时反应过来,顾不得什么转身就逃。
从刚才开始他就是处于绝对的下风,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或者是内力的浑厚,要不是何雨竹似乎要留自己一命的想法,他绝对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个女人的刚才那把短匕下活下来。
对方不是普通的女人,对于打斗似乎很是了解,要是普通的女人也不可能会想着去城主府偷东西了,而且她还在修为上高于自己一个大境界,年轻男子面对这样的何雨竹,他兴不起之前的轻视了,即使是他引以为豪的十步杀人也不管用了,再不跑很可能就要被留下来了,习惯杀人的十杀并不想尝试被杀。
刚刚跃上房顶准备逃离的十杀忽地感觉双腿一软,当即从房顶上栽倒,砸在地面上,痛的翻来覆去,何雨竹走过去一脚踹晕他,看着房顶脸上有着明显的疑惑。
自己敢跟他打,但是绝对不想追出去暴露自己,毕竟这是胥河城,对方是城主府的人,只要看到任何人,他都可以求助,要是遇到城军,更是糟糕,何雨竹已经打好立刻就带着楚墨逃跑的想法,没想到对方竟然从房顶上摔了下来,看样子还摔得不轻,她有点好奇即使一个受伤的玄阶巅峰古武者也不至于弱成这样。
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何雨竹走到大门前,看了看门外,两人刚才的打斗似乎并没有被注意到,这让她稍微安心下来,拖着昏迷不醒的十杀回到楚墨的房宅,何雨竹对还在地面上打着呼噜的孔虎无视了。
“你出去解决的事情就是这个?”
楚墨看到十杀,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明显的“诧异”,何雨竹没有看出那是装出来的,她站在门口守着,示意楚墨把十杀绑在院子里的一株枫树的树干上,楚墨点点头,将之拖到枫树下,不动声色地从他的膝盖取出那枚他刚才投出去的银针,插在了地面的土壤里,谁也注意不到。
随即从主屋找了一根拇指粗细的绳子将之牢牢绑在树干上,做完这一切,他将视线投向何雨竹,后者走到十杀面前,一脚踹在对方的裆部,顿时让十杀被这一股剧痛弄醒过来,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有一丝扭曲。
楚墨感觉何雨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他顿时感觉如芒在背,从地面上拔了一些野草塞到十杀嘴里堵住他的惨叫声,开始配合何雨竹的逼问。
半个小时后,什么都交代就连吕泉生吕树生两兄弟每天吃什么他都说了出来,只求何雨竹不要再伤害他作为男人的自信,要杀就快点杀,一旁的楚墨顿时拿起一块大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满足了他的这一请求,身为男人的他也对何雨竹的这一逼问方法感到一股寒意,毕竟他全程目睹了何雨竹的逼问方式,的确很独到,也很奏效。
“你不是第一次杀人。”
何雨竹看着楚墨一石头正好砸在十杀的太阳穴上把他砸死,目光中含着一丝奇色地对楚墨说道,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小觑眼前这个男人,楚墨俊秀却显得冷淡的模样她没有任何感觉,对方是丑是美和她看人没有任何关系,何雨竹看待一个人主要是根据对方的言行举止做出判断。
从楚墨见到自己的第一面被自己用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察觉到楚墨并不怕她,脸上的惊慌很可能只是装出来的,再加上半天的相处,她故意女扮男装不把傲人的胸部裹起来,便是让同处一室的楚墨看到,如果楚墨眼神中掺杂着什么让她不满的东西,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楚墨一个人留在这里,甚而至不介意动手。
从最开始的镇定,到看到她的胸部非但没有一丝淫邪之色,反倒是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何雨竹对楚墨的好奇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便多了不少,也许让楚墨跟着自己一个月也是她想要的,这一个月的时间也许她能彻底地看清这个人。
“这也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杀人。”
楚墨把十杀解下,淡声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拖着十杀的尸体离开,拖到后院的水池里连带着一块假石丢下去,好在水池虽然不深,但是颜色很是浑浊,沉到底的十杀就这么长存在那里了,根本看不出来。
何雨竹秀眉微微蹙着,对楚墨刚刚那一句话感到心惊,比起楚墨这个普通人的觉悟,反倒是她在逼问十杀的时候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只是羞辱对方却并没有杀意,看着楚墨去而复返,她忽地出声问道;“楚墨,你想修炼吗?”
闻言,楚墨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一丝喜悦,他和何雨竹这么虚与委蛇,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获得何雨竹的一丝信任。
楚墨想要为当宗报仇,除掉那几个仇家,首先要做的是立足于此,武地有多大,势力有多复杂,危险和机遇又有多少,这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不然楚墨还没有自大到自己是一条过江猛龙,只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做到这些。
而气势和修为不凡,一看就是出自大势力的何雨竹便是他的“指南针”。
指向一切他想要知道的信息,一切他目前必需的东西,为此楚墨即使是放低身态,做一个满口谎话的小人也愿意,反正何雨竹和她非亲非故,两人只是萍水相逢,暂时互取所需罢了,当不得真,而且她也对自己有一些事情隐瞒着,即便何雨竹不说,楚墨也能察觉到。
两人的关系其实是朋友不及,路人居深,一个月后分开,或者说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谁还记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