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封?”
看到黑衣老者竟然是青木派的那个戒律堂长老,楚墨眉头紧皱,怎么青木派的人也出来了,看这样子似乎是来找自己的。
青木派的柳遥就那么对自己念念不忘吗?竟然追到尘世来了,那个企图建立修真门派的疯子楚墨可是记忆犹新,奈何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夺舍,寄居其中的便是一个修真者,与其来抓自己,还不如多多观察自己的女儿。
做父亲的连自己的女儿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想必之间的感情好不到哪里去,怪不得柳青涵身边跟着的从来是那个老妇人。
楚墨在心底嘲笑了一下柳遥,随即脸色不变地收起宗主令,即使是面对两个先天,也没有可让楚墨担心的,这两人自己就算打不过,但要是想逃,绝对是可以的,而且楚墨隐隐的觉得自己可以对付两个老头。
“武地的人?”
姬昌不知道慕容封的底细,但是出现在尘世的先天足以说明问题了,所以淡淡开口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楚墨在他眼中是一个凡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倒是这个横插一脚的先天让他弄不清,暗暗提防。
“是又怎么样,这个人我必须带走,你最好不要妨碍我。”
听着慕容封话语里透露的浓浓威胁之意,姬昌不以为然,同样都是先天初期,谁奈何得了谁,而且慕容封在他眼里,面容枯老,有寿命将近的样子,更让他不放在眼里。
“巧了,这个人也是我想要的,朋友想要横插一脚,难道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看着两人把自己忽略了,楚墨忽地右脚用力踏在地,毫不掩饰地散发出自己练气大圆满的气势,顿时将两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两个糟老头,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先天我还没杀过,今天试试先天的肉身到底有多硬,会不会嗝了我的剑。”
在其手上,一把鹅白色晶莹宛如月光的三尺长剑被楚墨轻指一弹,便发出一阵剑鸣,似乎在附和楚墨的话语。
慕容封冷笑一声,只是心里却郑重起来,看来自己一个人真的没有把握对付楚墨,修真者果然比起古武者要优越,这更让他对楚墨势在必得,一定要获取修真者的长寿之秘,为自己续命。
“你那把剑是怎么来的?”
机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采,看到楚墨手中的长剑,下意识地握了一下拳,楚墨皱着眉头,没有理睬姬昌,剑指两人,头微微扬起,“谁第一个试试剑的锋利?”
“小辈,看来我要教你一番尊师重道的道理,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青木派的外门弟子而已,而我是长老!”
慕容封笔直地冲着楚墨掠来,一双枯瘦的手掌化成爪状,狠狠地对着楚墨的月光剑抓去,他要让楚墨知道,在先天的眼中,那把剑只是凡铁而已。
楚墨脸色骤然变冷,他可不会记得那日在青木派被慕容封用气势逼的不得不作势吐血,虽然算不得什么,但用一株灵草,便想打发两人的做法激怒了楚墨。
“老狗,都要死了,还想倚老卖老!”
手中的月光剑带着楚墨的真气劈出两道剑影,在半路便打断了慕容封的攻势,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隐隐地感到一阵发麻和疼痛,再定睛一看,竟然惊悚地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好像少了一根。
“啊啊啊!”
他竟然还没碰到剑就被砍断了一根手指,这世上还有如此诡异的剑吗?
气急而怒的慕容封扯下裹着自己身躯的黑袍,露出其本来的样子,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只是在其背后,竟然背着两把锈迹斑斑的铁尺。
将两把铁尺松下来握在手里,慕容封抬头看着楚墨,已经多了一股杀气,一旁至始至终冷眼旁观的姬昌忽地皱眉,不得不走出来对着慕容封道:“我们两人一起把他拿下来吧,到时候各取所需,眼下不能杀了他。”
慕容封冷冷地看了姬昌一眼,并没有承他的情,身影瞬间移动,冲着楚墨而去,速度何止快了一倍,那两把铁尺的释放,让他整个人似乎发生了变化。
楚墨自然是看出来那两把铁尺的不简单,重量是一方面,隐隐地还和慕容封气息相契,增添了这个老人的数分气势。
手中月光剑汇聚了自己的真气,随即劈出两道剑影,却被双铁尺抵消,慕容封气势不减地和楚墨剑尺相接,发出一阵金属摩擦声。
楚墨看着那两把铁尺,与自己的月光剑相碰撞已然有一丝裂痕,慕容封也看到了这一点,他脸色一沉,抽出两把铁尺尽量不去和楚墨的手中剑相碰,而是寻找机会攻向楚墨,只是并不如他意,楚墨硬硬地磨断了双尺,随即一剑劈向慕容封的手掌。
“够了!”
姬昌一声大喝,手中多出一个玉玺,随即将之对准楚墨,隐隐约约有什么笼罩着楚墨,看到那个玉玺,楚墨眼皮直跳,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感。
连忙收回自己的月光剑,离手浮在身旁,用神念控制着斩向姬昌,那个玉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必须要打断姬昌的所作所为。
“嗤!”
就在这时,一旁的慕容封手中断裂铁尺的一部分竟然直接从楚墨的肩膀上贯穿而过,带起一片血水,他面目狰狞地刺了楚墨一下,随即远退,因为他在楚墨身边也感受到了危险,来自姬昌手里的那个东西。
“老东西!”
被阴了一把的楚墨看到慕容封远去却无可奈何,只得继续控制着神念试图斩落那个玉玺,只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僵硬起来,因为他竟然失去了和月光剑的感应。
月光剑即将飞向姬昌的瞬间,便忽地掉落在其眼前,一丝汗水从姬昌脸上流下,他捡起月光剑,眼神炙热地看了一下,随即当着楚墨的面,背在了身上。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你是个修真者,武地的古书上记载的是真的,竟然真的有这么一种人,还被我抓到了,哈哈哈,奇功一件啊,姬家在武盟的地位绝对可以上升……”
姬昌手中的玉玺,散发出一种古怪的力量笼罩在楚墨身旁,隐隐地把楚墨压制地动弹不得,神念用不了,真气用不了,什么都用不了,他眼神冰冷地看着姬昌,但更多还是看着那个玉玺。
这个玉玺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和故宫下地脉的那五尊泥人有着一种本源气息,只是为什么能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压制,竟然让自己彻底地失去了行动力,眼下自己鲜血流个不止,情况着实对自己不利。
慕容封听到武盟两个字,猛地抬头,一道冷光射向姬昌,这个家伙是武盟的人吗?把青木派赶走的那个武盟就是眼前这个家伙所说的武盟吗?
“你是谁,武盟的姬家,那是什么狗屁?”
姬昌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的慕容封,这才想起这个家伙的存在,随即取下本是楚墨的月光剑,遥指着慕容封,道:“你可以滚了,青木派的人还敢出来尘世,胆子不小啊,你难道不知道是给你的青木派带来了灭顶之灾吗?”
紧握着两把断尺,慕容封冷冷地看着姬昌,一言不发就冲了过去,楚墨看样子是没什么威胁了,眼下的威胁变成这个武盟的狗了,无论是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对武盟的痛恨,都让慕容封毫不犹豫地对姬昌产生了杀意。
“麻烦!”
姬昌左手握着帝运玺,右手持着楚墨的月光剑,像楚墨之前那样,试着挥了一下,却没有一丝剑影出现,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着不解,又用力地朝着疾驰而来的慕容封劈出。
“当!”
两把断尺砍在月光剑上,又产生了一丝断裂,慕容封不管不顾,他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带着楚墨回去,不然不仅仅是自己的寿命,青木派再次被打压也是在所难免,为了改变这些,他不惜用命相搏。
一个先天发了疯那是可怕的一件事情,姬昌左手空不出来,因为要操控帝运玺把楚墨控制住,右手又不能像楚墨那样发挥月光剑的威力,他一下子处于下风,只是无论是帝运玺,还是月光剑都是他不想舍弃的。
“你逼我的!”
姬昌神色焦急,霍地把月光剑投向大海,然后收起帝运玺,他暂时把楚墨的控制撤去,而且将那把剑也特地扔进了大海,这样楚墨也没有多少手段可使了。
失去了那抹奇怪力量压制的楚墨立刻用真气给自己止血,随即朝着姬昌掠过去,他明白自己要是不把那个诡异的玉玺解决,自己绝对是处于下风的。
姬昌一记太极掌打退有点发狂的慕容封,随即竟然转身就走,楚墨刚欲追上去,却被慕容封挡在身前,此时的慕容封眼中带着一抹疯狂,看了一眼自己的九个指头,冷冷地道:“把你带回青木派比什么都重要,武盟的狗跑了就跑了,以后或许还能在域斗上见到他。”
说完就调动一身的先天内力和楚墨动手,他每一招都只攻不防,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将楚墨活捉,继而离开这里,他可不信刚刚那条狗不会去而复返。
“滚,你的命我暂时不想要!”
楚墨哪会把慕容封放在眼里,单打独斗这家伙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什么时候想取他性命都没有问题,但是姬昌身上的那个玉玺若是下次用来对付自己,楚墨可就只能任其宰割了。
一掌蕴含真气狠狠地击退慕容封,楚墨看也不看他直接朝着姬昌离开的反向追去,那个诡异的玉玺他必须要得到,就算不得到也不能让其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毁了也在所不惜。
“你不要我的命,但你的命我却非要不可啊!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青木派!”
慕容封竟然再次挡在楚墨身前,脸上的皮肤更加老皱,楚墨不得不停下来,看着慕容封此时的状态,他感到了一丝异常。
“你竟然突破了?”
在其面前的慕容封气息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本是先天初期的修为,此时却是先天中期,只是这种修为隐隐让楚墨觉得不像是他自己的。
“青木派禁术,青树落根!”
慕容封低声阴狠道,出手的内力波动赫然是先天中期,楚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突破的慕容封,加上其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就算是他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小辈,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你带回青木派!”
一声大吼,楚墨便看到慕容封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颗树,脸色都是青的,向着自己蛮横地冲撞过来,楚墨的炼体在他眼前都黯然失色,因为对方的身体真的像是一颗树,坚硬地不像话。
“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楚墨原本就被刺过的伤口又被慕容封撕扯开,他还知道利用楚墨的伤势,攻击的部位都是楚墨的肩膀。
“麻烦了,先天中期的疯子不是我能对付的。”
楚墨擦去嘴角的血迹,颜色阴沉地看着慕容封,却发现他刚才自从把自己那一撞,撞得出了内伤,吐出一口献血后,就再也没有反应。
试探地走到慕容封面前,楚墨探了一下慕容封的气息,赫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掉了,整个人宛如一颗扎了根的青树,笔直地站在原地,脸上凶狠的表情未曾有一丝变化,只是楚墨却看到了一丝懊悔和无奈,似乎知道自己的结局。
“青树扎根,青木派禁术吗?”
想起之前慕容封低声年的那句话,楚墨明白过来,那恐怕是把自己的寿命活活耗死的一种禁术,暂时地提高了修为,却没想到还没有把楚墨打倒,自己就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不知道该作何感想的楚墨叹了一口气,直直地倒在地上,取出数粒疗伤丹服下,他身上的伤不止那被刺破的肩膀,还有刚刚被慕容封拼命的打法所震慑出的数道内伤,说实话,他也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要是再打下去怕是真的要栽了。
自己练气大圆满的修为,和一个先天中期拼了命的古武者打成这样,不得不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这让楚墨对武地有了清晰的认识,自己怕是不能算什么,武地的人即便是修古武,但也有其独特之处。
“哎。”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楚墨忽地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睛,便看到去而复返的姬昌嘴角擎着淡淡的笑意出现在他面前,看了一眼笔直宛如树桩地慕容封,发出一声赞叹,“果然是青木派的禁术青木落根,耗费自己的寿命换来的实力,这样的禁术武盟里也为数不多啊,一直想从青木派那里得到,却没有如意。”
随即对着楚墨打量了一下,看到楚墨已经重伤成如此,不禁笑出声来,“看你那么年轻,越让我好奇修真者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了,竟然能活活耗死一个先天中期的,虽然只有短短半刻时间,但也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毕竟,在武地里,你这个年纪的,突破后天都算是天纵之才了。”
“之前的那个玉玺是怎么回事,就算被你抓了,也要让我明白到底是怎么败了的。”
听到楚墨的话,姬昌从身上取出一个玉玺,上镶嵌着九条金龙,活灵活现,每一条金龙眼睛似乎还转动看着楚墨,让后者一阵冷气直冒,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对自己散发着一种满满的压制。
“帝运玺。”
淡淡地说出这个名字,姬昌眼中透露着一抹难以严明的炙热,“我是在当宗书库里的古籍上,所记载的异闻录找到的消息,曾有一功勋卓著的皇帝,得罪奇人,被一玺镇压国运,并祸及后来居住过故宫的五代成就最大的皇帝的帝运,吸取了上百年的龙气,传说得到这一玺可以传承五代帝运,化身为人帝。”
楚墨不禁发出一声冷笑,这个玉玺确实诡异,能镇压自己,但自己又不是皇帝,深具帝运,他镇压自己做什么,在楚墨看来,这个东西的用处,或许极大,绝对不是可笑的化为人帝,在这个讲究人人平等,人身自由的社会,谁想成帝,谁能成帝?
“你叫姬昌是吧,姬千落的老子?”
听到楚墨的话,姬昌眉头皱了皱,淡淡地说道:“你想说什么,你要是有一点异常举动,我就拿这个镇压你,到时候你就任我拿捏。”
“没什么,姬千落杀了当宗的上任宗主,我却不能找他报仇,因为他好像死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姬昌闻言,下意识地把帝运玺对准楚墨,感受到了一种不安,只是楚墨的动作更快。
“剑来!”
一声大吼声,原先被姬昌扔到海里的月光剑竟然破开海面,化为一道白芒,径直朝着姬昌飞去,后者浑身颤栗,感觉到了死的威胁。
“镇压!”
姬昌慌忙地用着帝运玺对准月光剑,只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一道血光溅起,温润的血液溅到楚墨脸上,一条手臂便是掉落在地,帝运玺也滚落在地面上,被楚墨接在了手里。
“不不不!我的帝运玺,还给我,我要成帝!我要做人间的皇帝!”
看到帝运玺被楚墨拿在手心,姬昌宛如疯魔,即使丧失一臂,还是冲着楚墨冲了过来,那是他的东西,那是他几个儿子用生命找到的东西,怎么能交给楚墨。
“由我来回答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姬千落我杀不了了,因为他死了,但是我可以杀了你为和瞳报仇,也为当宗曾经的人报仇,接下来,我还会去杀了武地姬家的那些人,你可以安心地去做你的帝梦了。”
剑光一闪,楚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化为两截堕入崖底的姬昌,被海浪冲走,海面上只留下一片淡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