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呀,”我有点惊讶地说,“在苏翠红把门上锁后,房间就成了一个密室,根本没人能进去,也没人能出来。”
郑刑警眉头一皱,陷入了深思。
男青年扭动了一下脖子,接着说:“当然,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凶手有这房间的钥匙,在苏翠红和邱婉欣回来前,凶手已经通过钥匙进入房间,并在房间里躲起来。可能是躲在衣柜,也可能是躲在露台,这些都不重要。在苏翠红和邱婉欣回来后,在苏翠红把门上锁后,凶手就走出来,杀害了邱婉欣。”
郑刑警点了点头。
我说道:“可是,凶手杀人后,又怎样离开房间?如果他是通过房门离开房间的,那么在离开以后,可不能在房外把门反锁呀。”
男青年瞟了我一眼,说道:“那可需要你的协助。”
我吃了一惊:“我的协助?什么意思?”
男青年又舔了舔自己左手的大拇指,缓缓地说道:“凶手杀人后,继续躲起来。清晨,当苏翠红醒过来发现邱婉欣被人袭击的时候,凶手还在房间里的某处。”
男青年说到这里望了望我,问道:“你是叫魏少南吧?”
我点了点头。
男青年不再理我,转头向苏翠红问道:“你把门打开,看见魏少南站在门外以后,你们做了些什么?”
苏翠红想了想,说道:“我叫他呆在现场,我则去通知屋主。”
“为什么你不让他去通知屋主呢?”
苏翠红咽了口唾沫:“因为我害怕一个人留下来呀。”
“哦,”男青年冷冷地应答了一句,接着又问,“那你和屋主什么时候回到现场?”
“大概是我离开房间的两分钟后吧。”苏翠红说。
“嗯,”男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向我望来,说道:“凶手就是趁那两分钟逃跑的。”
“这么说,”郑刑警望向我,“这男人是凶手的帮凶?”
我激动地说:“当然不是啊!你们不要冤枉我!”
男青年的语气仍然十分平淡:“我刚才说的只是可能性之一,不一定是事实。要出现我刚才说的情况,必须要让‘苏翠红发现邱婉欣被袭击后,要离开房间一段时间’这一状况,只有这样,凶手才能逃跑。可是当时,让魏少南留在现场,自己则去通知屋主,是苏翠红决定的。如果她没有作出这样的决定,而是在房间里打电话报警,等待警察到来,那凶手岂非不能逃跑了?凶手事前无法猜测苏翠红会作出怎样的决定,所以我刚才说的可能性是事实的机会不大。”
郑刑警轻轻“哼”了一声,低声道:“说了这么久,原来都是废话。”
而我,则暗自松了口气。
男青年接着说:“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凶手怎样进入、逃离密室的问题,因为凶手一直就在房间里。”
他说到这里,紧紧地盯着苏翠红。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他所有人都向苏翠红望去。
苏翠红吞了口口水,有点结巴地说:“你……你们望着我干嘛?不会是怀疑我是凶手吧?”
我望了望男青年,对苏翠红说:“他说得对,如果凶手是你,那就不存在密室的问题了。你整个晚上都在房间里,想什么时候行凶都行。”
苏翠红红了眼睛叫道:“你们别血口喷人!我和邱婉欣情同姐妹,我怎么会杀她?”
唐雪冷不防说了一句:“情同姐妹?我常常听见你们在吵架呢。”
苏翠红怒极:“你!你别胡说!我和邱婉欣只是偶尔闹点小矛盾,我怎么会因此而杀她呢?”
唐雪冷笑道:“刚才才说是‘情同姐妹’,这么快就换成‘偶尔闹点小矛盾’啦?照我说呀,你因为某种原因对邱婉欣十分怨恨,早就动了杀意,只是不敢下手。昨晚你喝醉了,胆子大起来,看到放在露台上的砖块时,一时冲动,就把砖块拿起来,把邱婉欣给杀掉了……”
苏翠红喝道:“你住嘴!我没有!”
郑刑警大声说:“不要吵!谁有嫌疑,我们警察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在这里争论!”
男青年眉目一蹙,像是在想一些什么。等郑刑警说完,他才慢腾腾地说道:“事实上,苏翠红是凶手的可能性也不大。谁会那么笨,在杀人前,先把自己跟死者锁在一起?这样做可会成为首要嫌疑犯呀。”
男青年刚说完,在场的一个警察向郑刑警报告:“郑刑警,我们刚检查到凶器——那块砖块上有一组指纹。”
男青年一听,嘴角一扬,走到郑刑警跟前,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郑刑警认真聆听,神色沉重,等男青年说完,才低声说:“你肯定?”
男青年瞥了瞥郑刑警,却没有回答。
郑刑警想了想,接着向刚才向他报告的那警察低声交代了几句,那警察应答了一声,走出了出租屋。
紧接着,男青年迅速地向在场众人扫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现在,让我来揭开这宗谋杀案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