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
叶无尘慢慢的醒来,头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夙萤给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明白,为什么夙萤说,我就是你。她觉得,夙萤和自己应该是两个人,总有两种不同的意识,夙萤是守护,而叶无尘,只是想做自己。
叶无尘决定不再纠结刚才夙萤的话,转而来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叶无尘一看周围就有些傻眼,自己竟然回到了最初和师傅居住的地方,而方才自己躺的地方,是平时练功的草地,这里,已经蒙上了暮色。
“无尘,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叶无尘迫不及待的回头。
无数的暖流从叶无尘的心尖涌出,“师傅!”叶无尘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撞入那个她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的怀中。
那个人就是叶初。
一点也没有变,素衣白裳,脸色却很苍白。
“怎么哭了?”叶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问道,仿佛看着一个撒娇的孩子。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傅了!”叶无尘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
叶无尘笑了,自己的徒弟还是一点没有变。
“师傅,我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你…”叶无尘忽然停下来了,她发现,叶初身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她感觉不到叶初的心跳,叶初身上,一点体温都没有,叶无尘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也没有任何心跳。
“无尘,这不是梦。”叶初说的很释然,她已经不在意生死了。
叶无尘原本对于眼前这一切的欣喜忽然暗淡的下来,眼神中全是凄然。“死了?都结束了?”
“无尘,死,对于师傅,是结束,而对于你,是开始。”叶初说道。
“可…我又能做什么?我不是神,不是魔,只是鬼…”叶无尘苦笑,为什么她死了都不放过她?
“你是什么,你自己决定。”叶初把眼神移到别处,周围已经黑了下来了,可是不知为何,却有流萤飞过,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流萤?叶无尘看着流萤有些惊讶。
“那师傅你呢?”叶无尘问道,而目光又回到了叶初身上。
“师傅,师傅只是引导你的,更确切的说,是限制你的人。”叶初忽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的道,“无尘,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留下来不去外面吗?”
“因为师傅怕我遇到危险。”叶无尘回答。
叶初有些无奈的摇头,道:“不是,是因为你是神魔封印,你离开这里,外界就有很多人想要从你身上得到神魔之力,而神魔之力只要有一种现世,天下将会陷入血雨腥风之中!”
“所以,师傅选择用我一个人的自由换取天下太平?”叶无尘没有想到叶初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她无奈,可是她又不得不理解,天下,终究是要大过自己的。
“是的。”叶初回答道,看得出来,她对于叶无尘是心怀愧疚的。
“可是师傅,你没有想到我后来还是离开了这里。”叶无尘别过头去,像是在赌气的说道。
“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修界创立之初,丹亭人就说过,我们会面临一场灭世之灾,而这个灾祸,就在于你…”叶初眼神忽然深邃了起来,在回忆一段往事。
十七年前,是叶初镇守覆尘封印的第101个年头,那年,丹亭阁有人算出神魔封印显世,却下落不明,叶初身于人间多年,于人间也了解不少,于是,也在寻找这个神魔封印,可是,出乎叶初意料的是,令人心生敬畏的神魔封印竟然是个人,而不是一样东西。这…或许也是修界寻找多年没有找到的原因。问题就来了,既然是个人,修界为了阻止灭世之灾来到,一定会杀了这个人,然后永世禁制他的魂魄…叶初于心不忍,本来想乔装成丫鬟守在叶无尘身边,防止修界的人找到她,又可以注意到叶无尘的异常,可是洛丞相却因为江湖术士的一言就打算抛弃叶无尘,于是,叶初把她带回了山中。
山中的十几年过得很快,叶初也并没有觉得叶无尘有什么不对,但是出于保险,叶初还是会暗中给叶无尘下禁制,加固封印。这也是为什么覆尘最后不得不用皇族之气来整压这股仙气的原因。好景不长,叶初镇守的覆尘封印在一次封印变弱的时候被他突破掉,叶初阻止的时候,便被覆尘把道基抽走来恢复修为。那时,覆尘并没有发现叶无尘,只是一心想要去外面补充修为,叶无尘便因此逃过一劫。
有些事情真的已经注定好了,就在叶无尘准备在竹村生活下去的时候,却救下了慕誉然,引来了丞相的杀手,叶无尘被迫离开竹村,走入了覆尘的眼中…
故事讲到这里,叶初便没有再说话了。夜里,迎来了长长的沉默…
“无尘,去修界闯闯吧!”叶初打破了沉默。
“我如何去?我现在只是鬼魂,不被冥界的抓到已经是万幸了!”叶无尘无奈道。
“他们不会抓你,因为你只有一半魂魄。冥界不会拘捕残缺的魂魄…何况,或许修界有可以让你修炼的方法…”叶初道。
“师傅你呢?”叶无尘反问。
叶初婉儿一笑,道:“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