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67章(1 / 1)

“英台!”梁山伯担忧地喊道。

祝英台回以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然后走上前给陈夫子行了个礼:“陈夫子是不是听说了学院里的一条传闻,说我是个女子?”

陈夫子背着手,梗着脖子正色道:“正是!”

“是不是我不来这里洗澡,夫子就认定我是女子?”

“有可能的,这是本夫子的职责所在。”

“好,我让你检查。”话音刚落,引得澡堂里的学子们一阵激动的叫声,祝英台没搭理这群无聊的人,她紧紧盯着陈夫子的眼睛,镇定自若,“倘若我是男儿身,夫子该当如何?”

“倘若你是男儿身,本夫子就不再追究了。”陈夫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就这样?”

“那你想怎样?”

祝英台抿着嘴,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夫子强逼我验身,对士族子弟的侮辱莫此为甚,夫子该怎么交代?”

“你……你想怎么做?”陈夫子忽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祝英台眉毛一挑,嘴角露出笑意:“倘若我是男儿身,祝家庄将联合各家士族上书朝廷,严惩夫子及造谣者侮辱士族之罪。哎,当众者皆为证人。”

“快验,快验,我们都当见证人。”

“对啊,我愿意。”

“我也愿意。”

学子们起哄声让夫子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他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这次的事情他以为刁难一下祝英台是很简单的事情,谁料会变成这样。

祝英台见陈夫子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便想趁机再加把火:“好,我这就验给你看。”说着,她便脱了外袍,伸手就去解扣子。

“不,不,不用了,不验了。”陈夫子慌张地摇手,抬起袖子遮住恼成猪胆的脸,急急忙忙地就出了澡堂。

梁山伯拍了拍祝英台的肩膀:“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说你了。”听到山伯的话,祝英台也松了口气,她刚才心里也悬着很,倘如不是陈夫子这般胆小的人,她也不敢用这种方法。

马文才看着陈夫子被祝英台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虽然遗憾不能判定她是否为女子,但是却为她的急中生智而鼓掌。他起身拾起祝英台掉在地上的外袍,想要为她披上时,人家却和梁山伯有说有笑地往前走了,根本没有理他,留下他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马统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瞧着自家的公子,几日前公子就一直是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作为贴身书童的他自认为了解一点公子的心声,左右跟祝公子脱不了干系。

“公子,可还在想祝公子的事情?”

马统的话让马文才不禁偏着头看他:“你懂什么?”

马统舔了舔嘴唇,凑上去附耳几句,只见马文才听着听着眼中光芒越甚,眉头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想不到你个小东西,鬼主意还蛮多的。”

“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小的怎么也得有点脑筋。”马统嘿嘿一笑,却不敢真将功劳往自个儿身上揽。

马文才的手指点过桌上的劲弓,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

“大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换房?我不换!”祝英台憋着一股子气,坐在窗户边面色不愉。

“祝公子。”王蕙推开门,羞涩地一瞥,端着饭菜便进来了。

“祝公子,该吃饭了。”

祝英台心中有气却不能对王蕙发火,她只能硬憋着放缓语气,慢慢说道:“好。”但是她握着筷子却没什么心思吃饭,想了想,还是问了王蕙:“那个……今天有谁来找我吗?”

“有啊,有马文才,还有四九。”

听到是梁山伯的书童四九,而不是他本人,祝英台便觉得失落,失落过后再听到还有马文才来过时,她更是气得牙痒痒:要不是拜马文才所赐,她又怎么会和梁山伯分开,转而搬到马文才那里去!

“祝公子,不想搬过去没事的,你就住我这儿,我看谁敢强行让你搬过去!”王蕙和她蕙质兰心的姐姐不同,她长得圆乎乎的,看起来的确唬人的很,要是真往门口那么一站,就算打不过人,这种吨位压也能把人压死。

祝英台抿了抿,心中依旧郁结,她担心的不止这个。

“小蕙姑娘。”

王蕙听见敲门的声音,脸上露出笑容:“是李姑娘。”说着便掀起帘子出去开门。

“小蕙姑娘,刚才你走的匆忙,我这里还煮了冰糖莲子银耳羹,你也捎给祝公子吧。”君芩借着递菜的功夫,看到了晃动的帘子下祝英台若隐若现的愁容。

“哎,你先别走,帮我劝劝祝公子吧,这几日他一直闷闷不乐。”

原先王蕙是对任何一个接近祝英台的女子都防备的很,但得知君芩和谷心莲二人都有了意中人后,便不再防着她们了。有时,还会跟他们聊些祝公子、梁公子……的事情。因此,君芩过来送菜时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王蕙意料之中的表现仍然让她忍不住嘴角上翘。

“这是怎么了?”君芩假装不知。

“都怪陈夫子,明知道祝公子和马文才这种人的关系不好,还要把他们调到同一房,这不是故意的嘛!”王蕙一边撩开帘子引着君芩进来,一边抱怨,“我人笨嘴拙,不会劝人,你最是嘴巧,父亲母亲都曾在我和姐姐面前夸你,你就帮帮忙吧。”

“好了好了,你别晃了,我帮就是了。”君芩本就没想走,却没想到王蕙拽着她的衣袖晃得厉害,要不是克制着自己,她早就想把对方弹出去了。

得了君芩的保证,王蕙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她人也没走远,就站在外室里,因为离得不远,所以里面的声音她自然也听得到。

君芩和祝英台闲聊着,时间也慢慢过去了,她掐着点惊呼一声:“祝公子饿了,小蕙!桌上的饭菜可以端过来了。”

王蕙正答应着,然而手指尖触碰到的碗筷却是凉了:“糟了!祝公子,我去热一下,马上就回来。”风风火火是她的作风,等到祝英台喊她时,人已经似一阵风离开了。

“祝公子,这是小蕙姑娘的一番美意。”君芩站在祝英台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那道视线直叫祝英台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李姑娘,其实我对小蕙姑娘……”

“不是男女之情?”君芩眉毛一挑,眼珠子转起来,“你这样住在这里,是可以一时避开马文才,但不是长久之计。你总要考虑一下小蕙姑娘的名节,不要让小蕙姑娘剃头担子一头热地扎进去,我想祝公子也不希望伤了她吧。”

“我……我不会作出越轨的行为。”祝英台支支吾吾,一旦想到离开这里就要和马文才同住,她就不能下定决心,毕竟她不是真的男子,也不是真的会影响到小蕙姑娘的名节。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马文才同房?”君芩准备再加一把火。

祝英台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任何理由来,不提其他人,单单是对她便是好的没话说,只是她就是不想和马文才同房:“因为……他……磨牙,打呼噜,还梦游!”

君芩心中嗤笑,祝英台想不出理由竟然无中生有,乱扯罪名,要是尼山书院的院长知道,不知道还会不会依旧觉得祝英台品学兼优。

“哦,是嘛。看不出来马公子有这等癖好。”见君芩相信了她的话,祝英台不由得舒了口,但是君芩却继续说,“就算如此,你便要牺牲小蕙姑娘的名节吗?如果你这样继续住下去,小蕙姑娘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对人家没有意思就不要给别人希望,希望落空的滋味是很难受的。”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祝英台趴在桌子上,将头深深地埋在袖子里。

君芩在她旁边坐下,撑着脑袋盯着她的头顶轻轻说道:“如果我有办法解决你现在的难题,你拿什么作为给我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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