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家的气氛
何世凯？
陌生的名字钻进陆远的耳朵里时，他正在从市局回家的路上，今天局里没有任何好消息，凌局回来了，黑着一张脸回来的，回来以后逮谁呲哒（训斥）谁，‘风纪扣怎么不系？’、‘谁让你玩手机的？’、‘都他妈不想干了吧！’类似的咆哮声在办公楼里此起彼伏，能躲出去的人都躲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撞枪口上。-www.79xs.com-
据说，引起市局一号boss大怒的原因是省厅对戚威案件定‘性’了，‘性’质级别为……功过相抵。那还好得了吗？这回海市市局可不光是抓了戚威，还把这小子在公海上的制毒窝点和藏毒老巢全给拿下，光是带回来的毒品就价值过亿，过亿啊！结果呢？整个办案程序拿上去以后，上边人对让叶欢跑了这件事很是不满，最终，给了个……
得到消息的凌局当天就杀回了省厅，好一通解释，可惜了，没用。省领导的回应是，把叶欢带回来，两次功勋一块奖励，别跟我提一线干警付出了多少，人跑了就是跑了，我知道一线有多苦，老百姓知道么？老板姓不知道，那就是不算政绩，我给你报功了，万一有一天这件事捅出去，上问下来谁去‘交’代？
领导，这俩字就写明意思，看看‘导’怎么写的，下边有个寸，想要成为‘弄’‘潮’儿，先得学会掌握方寸，起码，得在任何时间立于不败之地。人家省厅领导多会玩，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全身而退，哪怕是这件事在以后翻出来也有得说，万一以后真有人针对他，拿这件事做文章，说他给一件没有办成的案子报功，案子里还跑了关键犯人，那就是大事。
可海市这些警察呢？奖金、功劳，全没了。
陆远‘鸡’贼啊，听到这股风儿一个人到档案室蹲了整整一天，悠哉悠哉的听着凌局满楼道骂人就是不‘露’面，这不，下班点儿一到夹着尾巴就溜了，一溜烟儿的没了影。
还好，回家后，总算听到了点好消息。
木木打来了电话，说京城那边一切顺利了，他们还找到能和孩子配型的人，这个家伙曾经进行过骨髓捐赠的配型，比对后发现合适。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已经到了京城，目前，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也太快了吧？
陆远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事就算是过去几天了，可对于一个需要骨髓捐赠的人来说，几天的时间，多吗？哪有这儿快就能把一切办妥的……何世凯，这孙子是谁？
“李队副。”陆远打了个电话，他有点不太放心，问了一句：“有个事求你，你那，有何世凯的资料吗？”
这李慕也奇了怪了，平时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这会儿倒好，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给他打电话都听不着这小子的动静。
“那行，明儿我在单位等你。”
等李慕答应叫人把资料送到市局，陆远回了这么一句。
别墅内的沙发上，妖‘艳’举着小家伙的腋窝把孩子抱在自己‘腿’上，看着陆远问道：“怎么了？”
她现在已经不局限于地下室内呆着了，尽管依然比较宅，可家里多了小妖‘艳’这么个小家伙以后，似乎开朗了许多。除了小妖‘艳’把她气着了才会再次展现出那股子‘阴’沉腐朽的气息外，平时还好。
“别扭。”
陆远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整个市局好像变了样似得，不过他也理解，抓叶欢的事儿秃噜了以后，再也没人捧着他也正常，所以，没当回事。
“和你说一个乐事儿。”
陆远第一次撇去了外表的沉稳，详细描述了凌局今天怎么在市局里发火，如何骂人的过程，还饶有兴致的将当时自己就躲在档案室，逃过一劫说的云淡风轻，那叫一个痛快。
“你知道么？赵一白今儿也去市局了，进‘门’就让凌局给骂了出去，这小子手上挎着羽绒服，枪套‘露’在外边，可枪没在枪套里，哎呀，凌局这顿骂，可能骂了有十分钟，赵一白那张脸都给憋紫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开车，挤的难受，顺手放车里了’。就这一句话，又招来凌局整整半个小时的痛骂。”
小妖‘艳’接了一句：“姐，你说得对，人‘性’总是在完全熟悉了以后的环境中才能暴‘露’出来，比如孩子对父母的冷嘲热讽，父母对孩子的严加指责，这些，在尚未熟悉的人碰面时根本看不见。越是本质的东西，越得往后看，如同扒开了泥土才能看见种子。”
听完这话，陆远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不是，你什么意思？”
妖‘艳’笑了，宛如一朵正在盛开的死亡之‘花’，‘阴’冷早就成了与生俱来一般的气息，正在肆意流淌：“她说，你更真实了，比那个平日里稳如泰山，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的人更让我们舒服。”
“少废话，我听出了，这丫头在骂我小人得志……”
小妖‘艳’耸耸肩，冲着妖‘艳’眨眨眼，天真的笑道：“姐，你不是说有时候把骂人的话变得更专业会显得高深、还不容易被人发现么？
“我可没让你用心理学上的东西去骂一个犯罪心理学家。”
妖‘艳’扭过头斜着眼看向了棚顶，迅速撇清。
小家伙转头看着陆远：“他是犯罪心理学家？”
陆远瞪着眼睛：“你以为呢？”
“哦……”小妖‘艳’伸手拽了拽妖‘艳’的袖子，转移话题：“姐，我们去上课吧，好多东西还没学会呢。”
“嗯。”妖‘艳’抱起孩子走向了地下室。
陆远在楼上突然反应过来了：“嘿，你们俩组团骂我，说完了就走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
楼下传来一大一小银铃般的笑声，从换了程度上来看，还真像是一个老妈带着孩子欺负老爹，老爹牺牲了尊严的成为了全家人的笑料。
关键点在于，陆远并没有觉得多生气，看着这俩人下楼以后，他也笑了，这种环境让他很舒服，难道是待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
那层楼板隔绝了两个世界，陆远在楼上，她们俩在楼下，他，完全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些什么。
陆远不是没下去看过，每次下去以后妖‘艳’和小家伙总是会一起看着他，别提多不舒服了，好像是外来生物侵入了她们的空间，这要是在动物世界里，早打起来了。在这种时候，陆远只能离开，哪怕，人家没有撵你。
时间久了，陆远也就不去在管着她们俩，最多，也就是在孩子睡着以后……
……
天黑了。
妖‘艳’从楼下走了上来，随口说了一句：“小家伙在我那睡。”这些天好像都这样，没什么特别。
“楼下不是只有一张‘床’么？”陆远很正常的说着，这句话把妖‘艳’正要转身走回去的脚步叫停，随即，她又走了回来。
“我不睡。”
“哦。”
陆远点点头，手里握着一瓶常温啤酒，用舌头抿了一下嘴‘唇’：“她到底是谁？”
“嗯？”妖‘艳’愣了一下。
陆远再次张口道：“你知道我会问的，对不对？”
妖‘艳’同样说道：“你也一直在找一个借口，在想，到底该怎么问合适。”
俩个说话根本不费劲的人在只有他们俩的时候，直接把话说透了。
可不是么，陆远这么多天去好再来小饭店吃饭，脑子里想都是这俩人的关系，直到今天，终于开口了，就是，没想过会这么顺畅和随便。
“市局的人查过了，小姑娘的信息在失踪人口管理处没有任何登记，她的dna在市局找不到记录，图像扫描也没有从照片上在户籍管理处得到任何信息，在当今这个科技的时代，当一个人在警方手里却无法证实其身份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这是个黑户；第二，这个人的档案没在国内。”陆远用下巴撇了一下地下室的方向：“她是哪一种？”
妖‘艳’回了看了一眼，很温柔、很温柔，微微张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