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这件事情,其实武雪仪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她知道,大概就是这段时间,小白花年氏历史上被指进了府里。如今历史发展进程并没特别大改,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年氏会被蝴蝶掉。
除了福晋女儿这一码子神奇的事情,其他她能知道的大事,还是平稳过度的。虽然时间不知道对不对,仍然按照大致的流向走了。武雪仪猜测,年氏是四大爷拉拢朝中新生力量的重要棋子,不管她美不美、弱不弱,都得摘这朵花下来放进府里头供着。
她自己和这死渣四的感情吧,倒是不好评估。说四大爷渣,这一两年,除了福晋那里,基本上都在自己这块儿盘桓。且她看的出来,这人对她……有些迷恋。平日的房里的事情不说,越来越如鱼得水,连朝上一些不太要紧的事情,他在偶尔情浓之时,也会与自己稍稍参详。但若说四大爷暖……从福晋有了孩子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完全洁身自好。
武雪仪不知道他趁着自己不注意,有没有到处乱跑,黄瓜还干净不干净。至少目前的表现,可算是渐入佳境。但是年氏一来……
四大爷到现在也没有与她分说。说这人不知道年府要往里边送人,铁定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说,四大爷在瞒着她。至于为什么瞒着她,她表示不想猜。
再怎么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历史上真的大清了,武雪仪还是觉着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影响。月光照在她枕侧,枕边人没有回来。她又翻了一个身,失眠了……
----------------------我是干净黄瓜的分割线==------------------------------------
“……步军统领托合齐以病乞假,一等侍卫行走隆科多署步军统领事。”
胤禛他们平日议事,是有座次的,纵使是一些有些年纪的老大臣,都是有绣墩承坐的。但今日早晨,因皇帝的旨意,全都站着接旨。听了一连串的任命,有些人脸上惊疑不定。定力好些的,就八风不动,看不出好坏来。
这份儿任命明面上自然和胤禛没什么干系。他脸上漠然的很。倒是余光瞟到老八,看到他额角抽动,显得有些不安。
托合齐是老安亲王原先家里人,与八福晋是天然的联盟。他尊重安亲王家里的主子,每每遇见,都是一口一个奴才叫的谦卑。虽后来八爷敏锐觉着,托合齐仗着恩宠,过的威风八面、骄奢淫逸,让汗阿玛颇有些不满,自己已有些疏远了。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自己人。步军统领是自家人,是极大的方便与势力,往身前一摆,周围看着这京城护卫的份儿上,也能巴巴结结地凑上来。
如今换上来的隆科多……
他是个混不吝的人,和自己亲爹、实在的亲亲国舅爷佟国维的关系,那是相当之紧张。和自己吧,虽来往不少,但并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这个人,别人看不透,他竟也没真看透过。对着汗阿玛,十分的忠君样子,没什么偏好的。但他心里一直存了疑影子。这样的重臣,真没一点子私心?
若是这九门提督的位置,让他抓住,落到哪个兄弟的手里……
他眼睑下垂。托合齐也不知究竟是真自己乞休的,还是汗阿玛在眼面前说了什么。下了朝,要叫过来,好好地问上一问。
胤禛踱步到马车前,步履稳健的上了车。他一路甚是安静,既没有和内大臣们闲聊,也没有留下被汗阿玛问话,甚至没有凑上去,向换上职位的新统领说上一句恭喜。然而,微微有些加快的步伐,显示他内心远远不如表面的那般平静。
佟家人,还是有押宝在自己身上的。这分量十足的一位,正是他养母孝懿仁皇后-佟贵妃的弟弟,他名义上的舅舅,如今新上任的步军统领,又因为管理京城九门城防,被叫做九门提督的。
隆科多这人,心思深沉。支持自己,并没安什么大的好心,也没什么所谓的“舅甥之情”。无非是觉着,自己性格脾气,汗阿玛的恩宠,都是不差。里面设计设计,或有一争之力。他与自己的来往如此小心、低调,比年家还要谨慎些,除了注意不暴露实力之外,还有的,谁说不是倘若自己失败了,他尚能全身而退的考量?
这样的助力,自然要看上去全心全意地信任,让他满意。自然也,不是真的全心全意而已……况且听说他府上,有个十分嚣张跋扈的妾室,叫李四儿的,恶名京里传扬,他却无所畏惧,一如既往的宠爱。赫舍里家的他的正妻,也被早早折磨而死。虽宠妾灭妻什么的,胤禛自觉没有什么评论的身份,然而这样行事不顾法度,就不是个安分的,未来……
思及此处,他的心里也慢慢静了下来。想到妒妇,募地就想到,今日或是出指婚意旨的时候。一下子惊得睁大眼睛,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小东院儿里那个丫头解释呢……
---------------------------惊呆了的渣四的分割线--------------------------------------
谕旨念完,除了福晋,府上的女眷一个个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诧。尤其是李氏,完全处于一副不敢置信的状态,与她平日里安闲自在的模样大相径庭。
武雪仪嘴巴微微一撅,显出不满的神色来。旁边的姬妾们也有偷偷观察她的,刚巧瞧个正着。胤禛接了旨,根本不敢看武雪仪的表情,让下面打了赏,就往前边儿书房里头去了。心里默默念叨,今日事忙,今日事忙……
一直等到进了内院,丫头们候在廊外,那一脸醋意冲天的表情才慢慢收敛起来。这时候,也只有锦西敢上前了,收了茶碗,轻轻在边上道:“侧福晋别担心,爷不是那样的人。爷怎么对待的小东院儿,您还不知道吗?”
武雪仪算是三分真七分演,扭扭腰往书桌边走:“男人要靠谱,母猪能上树。”惹得锦西“噗嗤”一笑,又带着幽怨,恨恨道:“今日刚下的旨意,里面那人,我可不是全然不知。这个侧福晋的身份,总算不让人做了睁眼瞎。今年年关上出门吃席的时候,也和别家的福晋、侧福晋那里知道些今年秀女的事情。那年姑娘,镶白旗的翘楚,大大的一个美人儿。要不是德妃母和汗阿玛打了一声招呼,谁知道在不在宫里头呢。”
锦西微微色变:“这……如何是好?今日奴婢也在,看见李侧福晋都失了稳重,本还不解呢。料是也知道这个人物的。”
武雪仪摇头道:“咱们也没见过。所以啊,别对你们家爷存了太大的期望。美色当前,哪个男人不心动?不心动的,不是傻的,就是零件儿坏的。”
话说出口,才发觉太奔放了。果然双目一盯,发现锦西已经捂脸了……
唉。□□的成果,还是有待提高啊。
这晚,直到大半夜的,胤禛才把手头书案上的信件回完。想想,不敢去触小东院儿的霉头。一时觉得自己十分的窝囊,堂堂大清的雍王爷,惧怕自己府内一个小小的侧福晋。一时又觉着,想到就心里发憷,实在是没辙……原先就因为给福晋面子,生完孩子没往她那里去,她就大闹一场,这回福晋是心里明白的,她却不知道,哎呀,这个……
雍王爷殿下苦恼的直扣手指……
张起麟纵使一向和苏培盛不对盘,但在大体上,是有点儿眼力见儿的。此时见爷来来回回的神情态度都不对,就有些不耻下问的意思,瞅见四面没人,就凑上去悄悄笑道:“哥哥也是实在人,弟弟就不说那些虚的了。爷这两日在外朝也是十分劳累,是内院有什么事体?哥哥好心告诉,咱们也能伺候的体贴不是?”
苏培盛皮笑肉不笑地觑了一眼,倒也没为难。他们两个,如今一个里头、一个外头,尚算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上面旨意下来,这是紧着小东院儿的那位,心里发急呢。如今,不知道做什么打算。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张起麟恍然大悟,装作惶恐,抹抹头上莫须有的汗珠子,呐呐道:“还是哥哥细心。弟弟受教了。多谢哥哥提点。”装模作样鞠了一躬,甩甩手出了门。心里却着实惊诧:外头倒是不知道,这武侧福晋虽受宠,却到了这样的地步。以后门房上,倒是要更宽容一些的好。
苏培盛看着那潇洒而去的背影,嫌弃地拧拧鼻子。一回头,却发现房门儿已经开了。主子爷这会儿咬牙切齿,像是破釜沉舟似的,抬脚就往府东边儿走。
赶忙跟了上去,心下纳罕,这就算是找着解决的法子了?
却见那男人先头儿急匆匆的,到了东小院儿进门口的路上,反倒是缓了下来,嘴巴里头,还有些念念有词。到了大门外,好嘛,直接就停下来了。如今夜色已深,门是紧紧闭上了。
苏培盛在旁边看着都发急,正准备装作没眼色的叫门呢,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儿开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