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片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顾言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一张相当出众的俊脸和深邃的双眸,那漆黑的眸色似浩瀚大海里最幽暗的角落,令人下意识的失控。
“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我……”喃喃地,顾言感觉自己很慌,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不是不去奢望,就不会有失望?”
小妻子眼底的伤,是这样彷徨,一下揪住了云少卿的心,“傻瓜,怕我有一天会离开吗?”
“反正就是不要你走,不要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借着酒劲,她鼓着腮帮子忿忿的宣誓,“至少在我们结束之前,你不可以!”
“这么霸道?”发现喝酒后的小妻子,还蛮可爱的。
“对,我就是这样霸道!我就是不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你这张妖言惑众的脸!”左手生怕他会离开一样,一直紧紧的握着,右胳膊勾住他的脖颈。
“你现在只能是我的!”玩笑的一句话,她不知道,在之后的岁月里,这个男人的这张脸,当真会为了她而遮去了倾世容颜。
“呵呵——”云少卿又忍不住笑了,太过爽朗的笑声抖得他肩膀都在晃!
“你!!”顾言又气又羞,证明似的脚尖踮起来,直接吻上去,用行动去表达一切!
“咦咦,这是什么意思?”云少卿低笑道,两手自然而然的拢着小妻了的腰肢。
“你说什么意思?”听上去挺神气的,可顾言其实相当紧张,怕他拒绝,更怕在这样的慈善之夜,有太多来自社会各界的人士,万一被瞧见……
“阿言,你在发抖!”唇-瓣相碰,他所有的克制全部化为灰烬,隔着衣物,放肆的挑逗。
清楚的感觉到小妻子紧绷后,他大手安慰似的落在她肩膀,最后捧着她后脑勺,重重的加深这个属于两人之间,有史以来第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唔,我……”顾言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身子一沾上他就像被掏空了力气,只能紧紧的依附着。
“抱紧我~!”云少卿双手托着小妻子,让她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在广播大厦的信号灯光芒万丈的时候,越吻越动情,逗的她喘出声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二楼露台,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中的赵庭深,即使听不见他们都说了什么,可从两人的动作中多少也能猜到什么。
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松,最后仰头喝光杯里所有的液体,“起开!”
突然的烦躁声,惊得企图勾他的陈佳佳一下直起身,弱弱地哽咽道,“庭深,又怎么了嘛,你要我过去敬酒,我明明有去,是……”
“是什么?你说你和废物有什么区别?”冷冷瞥了眼陈佳佳,赵庭深嗤笑道,“果然胸大无脑!”说罢,转身进了会场。
随即跟在赵庭深身后的司机,挂了电话后,朝陈佳佳点点头,也很快跟上去,“赵总,许律师刚刚打电话过来,他说三年前的车祸,当时开车撞死夫人的确是李慧。”
赵庭深没说话,仰头又闷了一杯酒。
司机顿了顿,低声又道,“这顾士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年竟为了保护李慧,利用赵家的危机,借此和老太爷敲定了您和顾医生的婚事,只可惜李慧到头来还是死了,他……”
“你今天话太多!!”赵庭深扯了扯领带,本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不知觉的又来到了露台,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依旧缠-绵悱恻,顺手就把酒杯丢过去。
砰!
寂静的夜晚,玻璃杯砸地的声音很响。
一场激烈的长吻终于结束,顾言感觉自己的唇又麻又肿,“我,我去下洗手间!”才发现内一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挑开,这个男人太坏了。
只是还没等她转身,手腕又被扯住,“那我呢?”云少卿五指依依不舍的眷恋着她,眼底尽是炙热。
“你去开车,我们现在回家去!”
“好,回家再做……”
不给他说完的机会,顾言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要不要脸啊!”
“我只是说,回家再做饭,难道做饭也成不要脸了?”云少卿表示自己委屈,“还是你想的根本就不是做饭,而是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你讨厌啦!!”一扭头,顾言捂着脸跑进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眉眼都透着风-情的女人,有那么一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她吗?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味道?
她喜欢上他了!呼了口气,她心跳突突的,把内一带整理好,开门,意外对上了赵庭深的脸。
“怎么又是你?”仍透着红潮的脸瞬间冷下来,顾言道,“看来刚才我老公说的话,赵总是忘了?请称呼我为云太太!”说完,她朝一边去。
“顾言,我们一定要这样吗?”赵庭深堵在门口,不让她离开,“找个地方,谈谈!”
“赵总,我不觉着我们是朋友亦或是有谈的必要,请让开!”如果早知道来洗手间,会碰上他,顾言宁愿在车里,当着云少卿的面整理内一,都不会过来。
“顾言!”想着她刚才对另个男人的主动,赵庭深一把握住顾言的胳膊,“我承认,我之前的确冷落了你,可言言你该知道,那也是事出有因!”
“所以呢?”
“误会解开了,你还要闹什么?”
“赵庭深,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总经理,怎么管理员工的!”懒得和他废话,她抬起脚就往他脚上面踩,以她对他的认识,他肯定会立马躲开。
却是这一次,赵庭深不但没躲,反而在余光中感觉有人影冲过来时,一把抱住顾言。
“我知道我们之前说好的,等那个姓云的死后你拿到遗产,我们再远走高飞,可言言,我等不了了,我无法冷静的看着你和他缠-绵,他的财产我们不要,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现在就走好吗?”不顾顾言的反抗,赵庭深伸长脖子想吻她。
“赵庭深,你胡……”说八道什么。顾言话没说完,越过赵庭深的肩膀,不经意的看见云少卿阴鸷的俊颜: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瞧着两人的反应,赵庭深直接用身体挡在顾言跟前,“所有的错,都由我一个人来背,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们……啊!”
一记惨叫,是云少卿踢在了赵庭深的小腹上,“滚!”
“我不许你伤害言言,我……”再一次,赵庭深没说完,就被一身血雨腥风的云少卿给揪起来,等顾言再反应过来,赵庭深的哀嚎声,已经从单格子间里传出。
差不多五分钟过后,砰的一声响,是扯了领带的云少卿走出来,“走,回家!”
声音是冷的,人也是霸道的,但动作是牵着她的手。
尽管一路走得飞快,可顾言还是欢喜的,至少他没有丢下自己,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她什么。
上车后,瞧着云少卿面无表情的样子,顾言噗!笑出声,“生气了?”
云少卿不说话,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然后车速越提越快。
前面忽然遇上红灯,突来的刹车声刺得顾言耳膜都疼,也是再一次,她又注意到云少卿的车灯,似乎比其他车辆要亮许多倍。
想着沈岩发来的图片,顾言拧眉,“你得过夜盲症?”一种白天能正常视物,晚上却看不见的病。
云少卿不想搭理小妻子,绿灯亮起来,发动车子继续。
“少卿……”知道他是误会了,她嘿嘿地笑笑,葱白的手指握住他放在档把的手,“让我想想哈,在我心里的云先生呢,他是优雅绅士,睿智又沉稳,最最重要的一点,洁身自好,所以赵庭深刚才的那点小把戏,我们伟大的云先生,一定早就看透了吧!”
云少卿,“……”发现喝酒后的小妻子,不止可爱还话唠。
好吧,不理她啊,顾言摸了摸鼻子,“才喝了几杯,还是果汁,怎么头晕晕的?”
脑袋歪在副驾驶座椅上,像是迷糊着要睡的样子,可是小手能不能不要撩他?
云少卿真是被小妻子给气死,他怎么会看不透赵庭深的想法?他气的是她,为什么不狠狠的揍?就算是把人给揍死了,不是还有他在后面撑腰吗?
——
“阿言,到家了!”都把小妻子抱上楼了,人还在他怀里睡呢。云少卿真是又气又喜,“以后不准再喝酒了,知不知道!!”
“少卿……”她挂在他腰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还在纠结着他车灯为什么会比别人亮,一个劲的追问他是不是得过夜盲症。
“是是是,得过得过,行了吧,我的小妖精!”云少卿本不想承认,实在被磨的没法。
想放到床-上又挂着不下来,这算什么事?赖皮鬼吗?
顾言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是紧紧搂着云少卿的脖子,然后思索着什么,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少卿,中秋那晚你是没看清我的样子吧!”
说起这个,云少卿就惭愧,“岂止没看清!”还成功脱掉童子身的帽子。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婚礼之前,你一直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顾言双眼亮晶晶的,红扑扑的脸上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回答我嘛!”
站在冰箱前,云少卿想找醒酒的东西,“是,要不是李慧出来,我还不确定是你……”
心底所有的阴霾好像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顾言眼珠转了转,“要是再有喝醉酒的女人,走错房间,爬到你床-上去,你会像娶我一样,再娶她吗?”
“真当我饥不折食?”拧了拧妻子的鼻子,“阿言乖,喝点蜂蜜水。”没一点酒量,还学别人喝酒!
“我又没醉,喝什么蜂蜜水,我要去洗澡!”一骨碌爬下来,然后脱着套裙就往浴-室走,那曼妙的身材看得云少卿喉结滚滚。
“阿言……”这边刚放下玻璃杯,想追进浴-室,那边他的小妻子已经砰——
关了浴-室门,隐约间还能听到在里头哼歌曲呢!
唉,云少卿摇了摇头,拿手机打给卓清林,“明天找人把云居所有的酒,还有但凡含一点点酒精的饮品也不能留,全部都运走!!”
要是被小妻子发现,他酒窖里的藏品,那不得把屋顶都掀了?
“啊——”浴-室那边传来一声尖叫,云少卿丢了手机,连踹了两脚门板。
“阿言,怎么了?”
“腿,左腿抽筋了!”
顾言扶着浴缸,极力的隐忍着。
热气氤氲间,云少卿被眼前看到的美好,震得呼吸瞬粗。
“我看看!!”他稳了稳神,单膝跪地揉着小妻子的脚心,“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抽筋之疼,差不多维持子五秒,虽短顾言却被彻彻底底的疼醒了。
摇了摇头,刚想说没事,发现那原本按摩她脚心的手慢慢,慢慢的上移……
惊呼声还没发出来,下一刻,她和他双双跌进水里。
“阿言……”她寸缕未着的在他怀里,他真的不是圣人,“……”一张嘴,云少卿被小妻子接下来的动作给惊呆了——又被擒了。
顾言不止脸红,连耳朵也热了。
其实她只是想拨开,并不是想握,可……想抽手,却被一只大手给按住。
“阿言,这样……”他带着她的手,循循善诱的教着她,让她犹如触电,泛起一阵的颤栗。
顾言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凌乱中,突然意识到在瑞典的那个早上,她右手特别的酸,难道也是……
“你……唔。”质疑声还没发出来,已经被吻住。
曾经闪烁在脑海——中秋那晚所有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就这样真真实实的呈现在眼前。
异样的感觉,顾言紧张得不像话,口干舌燥的发不出声音来。
对上小妻子生涩的反应,云少卿动作慢下来,吻着她额头、眼睛到嘴角,顺势而下……
翌日清晨。
一直以来,云少卿都有五点起床的习惯,可今天他做不到了。
柔若无骨的小妻子,就睡在他怀里,枕着他已经麻了的胳膊,乌黑的秀发半遮半掩的包裹着她纯净清秀的小脸,鼻梁就抵在他喉结上。
有清香的热气,痒痒的喷在他脖子里,最后染遍了他的整个胸膛。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太美太温馨太甜蜜了,唯一亏待的就是老二。
毕竟小妻子是孕期,尽管一次对禁-欲多年的他来说,根本得不到满意,可已经够了,像是拥有全世界一样,又吻了吻小妻子的额头。
“阿言,起来咯~!”
“别吵!!”
明显的起床气,翻了个身,背对着继续睡。
云少卿满脸的黑线,这样的姿势比刚才还要致命,好像只差0.1厘米的距离,或许只要稍稍挺身,自家老二就会欢天喜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渴望的抬头,再抬头。
对面墙上的秒针,一秒一秒的走。
云少卿额头上的汗意,一点点浸出,整个人好像发烧了一样。
呼气、吸气,自制力呢。
云少卿拍了拍额头,舍不得叫醒小妻子,本想悄悄的冲个冷水,忽然没睡相的顾言,腿一瞪,被子一下滑地,然后她又翻了个身——
一眼,那密密麻麻的痕迹,使得云少卿使劲咽了咽口水:大清早的,还不如直接弄不死他!
“妈妈,再睡一会……”这是自从母亲去世后,顾言睡得第一个好觉,记忆好像回到小时候,抱着妈妈的胳膊继续赖床,说什么也不想起。
云少卿,“……”
他可不可以什么不管,什么也不用顾忌的,只本能的行事?
惺忪间,顾言察觉不对,母亲和她一样,都是香香软软的,怎么摸起来了硬硬的?
睁开眼睛的瞬间,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又对上一张炙热无比的黑眸,醒酒后的顾言有点尴尬。
“那什么,抱歉!”一转身,她就想溜。
“阿言!!”云少卿心里生了一团怒火,“又想卸磨杀驴?”扯住小妻子,他不像去理会她扭开的脸,热气呼在她耳边,“睡完就不想负责了?”
“……”该怎么告诉他,她从小酒品不好,睡像也是极差,再说昨晚就算是她挑起的,可到最后掌控主动权的人还不是他?
呼吸一紧,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怎么可以……”拳头打在他身上,“轻点……”
她的世界在颠倒……
一个半小时后,浴-室传来一道男声的痛呼,下一刻,云少卿铁青着脸,驾车离开。
——
“先生,太太今天比较忙碌,上午和青姨去商场,亲自选了窗帘和地毯,还有四件套,下午又载来蔷薇幼苗,种在了云居围墙周围,之后没再出门。”
“先生,太太今天上午约了她之前的助理,买了许多管理类的书籍,午后再没出门。”
“先生,太太今天和青姨逛了妇婴店,买了几套小衣服,下午在楼上看书,傍晚的时候看了虎妞,再之后就早早睡下了!”
“嗯,知道了!”小妻子开始用心,云居慢慢就有家的味道了。
坐在办公室里,云少卿想着三天前的清晨,发现前一刻还能看进去的英文书,好像再难翻页,密密麻麻的字符上,全是三天前的片断。
那一日,在小妻子醒来惹火他之后,完事去浴-室,他没忍住又要了一次。
都不知道其他夫妻怎么相处的,那女人抬腿就踹。如果在开始前,他还可以理解为是她不愿意,关键是整个过程她自己不但投入还相当主动。
完事却翻脸,气得他当即离开。
三天以来,彼此谁都没有联系谁,好像之前的欢-爱,根本不属于他们。
很快下班在即,秘书问他,“先生,晚餐还在公司还是回云居?”
想着小妻子不肯妥协的样子,他咬了咬牙,“公司!!”
霓虹灯亮起,办公室的烟雾好像越来越浓,到最后即使开窗都无济于事。
卓清林看出了什么,很快拨电话回云居,告诉青姨,“先生在开始,不确定几点忙完。”
通常女人在听到这样的信息,会挂心,会期待,会怎样……,结果云少卿等了一晚上,小妻子都没有联系他,更没有问过他要不要回。
翌日上午,云少卿坐在办公室里,想来想去有些错愕了:这是怪他碰,还是怪他碰多了?
叩叩叩。
几声敲门后,卓清林走了进来,“先生,太太早餐后预约了医生,听青姨说是产检!!”
“会议推迟,车钥匙给我!”瞧,这就是他的底线,在小妻子的挑衅下,他的底线可以一退再退。
产检,顾言没去康诺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虽然不怎么熟,可彩超单她自己可以看,流程更熟悉。
之前对这个孩子,她并不怎么期待,不知道是和云少卿的隔阂解开,还是进入三个月以后,他存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现在她生活的重心一切以上孩子为重。
男孩或女孩,只要健康就好。
很快彩超的出来,顾言接过一看,是位小公主,声音里有掩饰不住兴奋,“青姨,是一……”话没说完,手上的彩超单一空。
“怎么样?”云少卿抓过彩超单,汉字是能看懂,可黑漆漆的影像就不懂了,“没事吧?”
这是肌-肤相亲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顾言没说话,幽幽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一双修长的大手捏着车钥匙外,隐约间代表已婚的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夺目。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你生的,什么都好!”他走向她,“累不累?”
“不累!”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那天早上的事,坐在了一旁等候区,由她指着彩超单高兴的和他解释着初为人父人母的点滴。
“喝水!”云少卿拧开瓶盖,递给小妻子。
“谢谢~!”顾言今天穿了蓝色背带裤、白色的帆布鞋和白色毛衣,青春气息十足的坐着,那莞尔一笑的明媚,像个未成年的少女,“不忙?”
“我能有什么事?”其实还有一堆事在等他,可下意识的面对小妻子,他已经没了任何底线。
“往年的今天都是青姨替妈妈去大佛寺求平安,今年妈妈不在了,我想陪青姨去!”她说到这里,没了下文,等待他的反应。
其实云少卿不信这些东西,不止送小妻子过去,还陪她一起进寺。
烟雾缭绕的千年大香炉前,他不是虔诚的信徒,却能放下一切,像一个平凡的男子,守护在小妻子身旁,看她随青姨一起有摸有样的上香。
“阿言都许了什么愿望?”他弹了弹烟灰,瞭望着远方问小妻子。
“母亲在天国祥泰平安,孩子健康……”侧身,她看向他,心里补充:你快乐安好。
“阿言为什么不替自己许愿?女人该多疼自己的。”
这一天,顾言不知道,当她虔诚的拜佛时,站在她身旁的男子也许愿——这一生,他要么和小妻子同进天堂,要么同下地狱,绝不分离!!
傍晚青姨留宿庙中,云少卿载着小妻子下山。
“饿吗?”一天下来,他忽然很怀念那个喝酒了的小妻子,可爱又话唠,还软软的粘着他。
午餐是在庙里吃的斋饭,这会顾言还真有点饿,点点头,“饿。”
小妻子一声令下,回城的路上,云少卿很快要卓清林安排了适合孕妇用餐的清雅餐馆。
三个月后的顾言不怎么孕吐,口味却是奇叼。
按自家先生的吩咐,卓清林这个身兼数职的助理,亲自驾车,一一挑选了菜肴,温在雅间。
十几分钟后,从私家车出现在餐馆门口,到云少卿牵着顾言的手走进来,然后亲自布菜,再到瞧着顾言喜欢哪个菜色,云少卿再不动声色的换过去。
这样变着法子的讨好妻子的先生,是卓清林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放眼安城,云少卿三个字几乎是成功人士的表率,而且早在1号生日那晚,更是他家先生自言自语的说要对妻子狠一点。
这一刻,卓清林真想问问先生,狠是这个样子的吗?
——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其实今天还是她母亲的生日,却天人永隔,因此顾言有些淡淡的悲伤。
“喝点水先!”晚餐不宜吃太饱,同时饭后喝太多水也不太好,云少卿只让小妻子润润嗓,又顺手抽了纸巾给她擦擦嘴,“要不要外面走走?”
“好!”他的用心,她都懂。
走在深处的路上,火红的枫叶四处飞扬。
他牵着她,她并不排斥,慢慢的和他说有关母亲的事。
“少卿……”仰头,她看着他,看了好一会,“那……”关于那天早上的那脚,她好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难道要说被他弄得太舒服了?
咬了咬唇,她最后说,“今天谢谢你,我还以又要自己过呢。”
软软的嗓音,戳中了云少卿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已经开始后悔这几天不回云居,“没事,下次你想踹几脚就踹几脚,随身你踹!!”
顾言,“……”
怎么感觉,高冷在他身上越来越少见了。
云少卿等了会,没听到小妻子的下文,他都这样示弱了,还不行?
于是乎,俊脸一下拉黑,“阿言,你好像忘记了,我是谁了!”陪了一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吧,都没得到半点好处,他微微有点委屈。
“呃……如果是女孩,你想叫什么名字?”她剥着他的手指,像个讨糖吃的孩子,“小青青?”
打趣他的是不是?
云少卿假装生气的,俊脸再拉,“你说什么?”
“小青青呀,刚好和你最后一个字同音,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哈!”前面有个小广场,顾言心血来潮一下松开他的手,不让他追上来一样转身就跑。
那低低的笑声里,好像忘记了母亲去世的悲痛,云少卿喜在心里,在后面慢慢的追逐着。
忽然啊——原本在广场玩耍的小朋友们,一下四散跑开。
就见一位外面套了蓝色棉服,里头穿了一身浅紫色睡衣的女人,披头撒发的冲向孩子们面前,“慧慧,我的宝贝儿,来妈妈怀里。”
“你认错人了,我才不是你女儿!”被抓住的女孩大叫,“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这个疯子要抓小孩了,阿姨,求你救救我!!叔叔!”
女人抱着她不放,女孩子四下求救,最后看见顾言和云少卿,向他们求救。
“这位女士,你……”顾言快步走过去,一下认出来,“兰姨!!”
“慧慧,我的慧慧!”兰姨拨了拨头发,目光呆滞的看着顾言,忽然哇的一声哭了,“慧慧,妈妈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
“我是……”顾言还没说完,一声后补的嗓音压过来,“她就是你的女儿慧慧,既然找到女儿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不远处,是推着轮椅,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顾士杰。
扶起兰姨的时候,顾士杰略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云少卿,在没得到回应后,又拧着眉头对顾言道,“唉,自从李慧出事后,她情绪越来越糟糕,开始没这么严重,然后最后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今天原本带她去看精神医生的,一转头就跑出来,找不到了!”
“李慧出事?谁说的,李慧是我的女儿,慧慧,慧慧!我女儿不就在这里吗?”对于顾士杰的解释,兰姨相当的不满意,拉着顾言的手,像哄入睡的宝宝一样,一边哄一边漫无目的走。
最后没办法,是顾言陪她一起去医院,注射镇定剂,睡着之后,这才松开顾言的手。
“你不是没工作?就留下来照顾她吧!”顾言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士杰这样决定道。
口气相当的理所应当,好像这是她欠下的。
其实顾言知道,父亲能这样同她讲话,已经是收敛和蔼了许多,只是她不懂,“我可以照顾她,但我想问你,她是你的谁?她仅仅是我姥爷的义女,还是她是我母亲的闺蜜,你照顾她是出自我母亲,还是其他什么,要知道无论是我姥爷还是母亲,亦或顾家,都没有人欠她的!”
“那么你呢,李慧是替你死的,如果那天不是你发神经,李慧能死?”顾士杰啪的拍案而起!
“所以过去的三年,也是我欠她的?”顾言不亢不卑的回视道。
“你……”顾士杰刚开口,顾言呼了口气,“从小到大,我的东西她可以随便用,无论她喜欢她不喜欢!做错了事你总是先骂我,不管是谁的错,这一切我都可以理解,毕竟她没有父亲,我应该让!这是你一直教我的,可这个让也有一个时间段吧!
难道就因为她身世可怜,我就要无条件的让?无论什么错,都无条件的由我来承担?这就是你做为一院之长的处事风格?既然如此的话,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怎么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反正杀人也有我来顶,难道不是吗?”
下一刻,顾士杰涨红了眼,只因为那扬起的拐杖,被顾言凌冽的握住。
“这拐杖落下去之前,你确定你是想好了?万一这拐杖,要是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你确定可以负担得这个责任?”
“你,你!!”顾士杰没想到,几天不见,他最讨厌的女儿居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如果负担不起,我劝你以后,见到我都不要再动不动的扬拐杖!这样显得你很没有风度!”她拍了拍手,无视顾士杰的愤怒,转身离开医院。
她可能真的狠心,之后的两天一直待在云居,即使中间顾士杰曾打电话过来,她还是没去看兰姨。
周一早上,刚用过早餐,就接到顾士杰的电话,“言言,不管怎么样,兰姨至少把你看大,就在刚刚五分钟之前,医院来电话,说她割腕了!!”
“我这就去!”通话中,顾言能听出顾士杰在路上,挂了电话,她匆匆套了衣服,赶去医院。
却是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