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江晚暮瘫坐在床,痛楚地抱着头。
房内很安静,甚至能听到远处街道上车流的呼啸声。
我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过一会儿就累了。
现在这种情形下,我该怎么办才好?
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故作烂漫地跟江晚暮打个招呼,然后迅速消失?
我摇摇头,不妥。
要不然,装作在浴室里睡着了,现在才醒过来?
可刚刚他们两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睡得是有多死才会听不见。
正在我烦恼地揪着头发时,浴室的门被打开。
看到一双家居拖鞋走过来,我缓慢地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江院长,我…;…;你…;…;对不起!”
我迅速站起,本来是想立正站好,再充满歉意地向江晚暮鞠个躬的。
咚!
我的头顶到江晚暮的下巴上,由于我动作过猛,浴巾瞬间滑下。
好在我眼疾手快,抓住一角,快速捞起来,重新围在身上。
“你在这里多久了?”江晚暮眉眼皱着,轻揉自己的下巴。
他被我撞得不轻,下巴都红了。
“是我把你送回来的。你吐我身上了,我是想随便洗一洗,换件衣服就走的。可是…;…;太巧了,呵呵。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放心。”我笑着安慰江晚暮。
他狐疑地看着我,“什么都没看到?可我分明注意到,你的眼睛瞪得老大,那表情,只恨手边没有个望远镜了。”
被拆穿后,我立刻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对不起江院长,好奇心作祟,求你原谅我。”
江晚暮抱着手臂,似乎在思考。
我放佛靠烤盘上的一块生肉,里外煎熬。
良久,才听江晚暮笑着说:“这样一来,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有秘密了。”
我抬头看他,“什么秘密?”
江晚暮将修长的手指压在唇上,“嘘,今天晚上发生的,你可要保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可不想传出去,被外人笑话。”
明白过来,我连连点头,“江院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你出现先把衣服穿上吧,小心感冒。我这就出去。”
江晚暮转身又去衣柜里给我找了件外套。
“外套就不用了,上次我还穿了你一套衣服,到现在都没还你。”
江晚暮的衬衫跟裤子我原本是想送去干洗的,可事情太多,一直拖到现在。
“那就跟这次借你的一起还好了。”江晚暮硬把外套给我披上。
我担心杜心妍会杀个回马枪,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趁着江晚暮不注意,悄悄给柯颂拨去电话,响了几声果断挂断。
不出几秒钟,柯颂的电话就回过来了,“奈奈,我现在正开车,马上就到。你饿了吗?我们出去吃吧。”
“你来接我?好啊,我在…;…;”
“奈奈,你怎么跑江院长家去了。”柯颂的语气急转直下。
“回头儿再跟你说,路上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江晚暮却不见人影。
“江院长?”
江晚暮从客房走出来,他换上一套衣服,笑着说:“我送你下楼。”
“不用了,你喝了那么多酒,早点儿休息吧。”
“不碍事。”
我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坐电梯下去。
一时找不到话题,气氛很尴尬。
我随便挑头想聊几句,“江院长,你一个人住这儿啊?”
江晚暮点头,看着楼层显示器,“我一个人很久了。母亲去世以后,真的成名副其实的一个人了。”
“你、你别难过。我跟柯颂都是你的朋友啊,难受的话可以找我跟柯颂吃饭聊天儿啊。”
“真的?”江晚暮的眼神透出欣喜。
看到他这样,我觉得很心酸。不知不觉间,起初那种疏离感正在渐渐消失。
“就怕你看不上我这样的朋友,我们毕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你现在是想反悔吗?”
“不是那个意思。”
“到时候可别嫌我麻烦。”
“怎么会呢。”
我终于放松下来,跟江晚暮聊起关于宠物的话题,这才得知,他竟然还有留学的经历。
楼下,雪亮的车灯打在我们身上。
我看到柯颂的车,迎上前去,“江院长,你回去吧,有时间再联系。”
江晚暮冲我摆摆手,面上重新恢复冷峻。
柯颂为我打开车门,当他看到我身上的衣服,眼神阴冷了一瞬,“你穿的是江晚暮的衣服?”
我抖了抖宽大的袖子,还觉得挺好玩,“江晚暮好高大啊,衣服对我来说像个麻袋。”
“连着上一次,这是你第二次穿他的衣服了吧?”柯颂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江晚暮的胸肌好大一个呢。”我一边回想,一边拢着五根手指,在胸前比划着。
柯颂将车速放慢,转头看我。
我疑惑地迎上他的视线,“你怎么了?”
“把衣服脱了。”
“在这里?”柯颂的态度让我觉得很奇怪。
“回去再脱。”
“原本我就没打算一直穿着啊。柯颂,你的脸怎么又红了?”我觉得这时候的柯颂格外可爱,侧着身子,去戳他的脸。
“别戳了!”柯颂很烦躁。
我偏不听他的话,“手感真好,你的皮肤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这么嫩啊。”
柯颂拍开我的手,不服气地说:“我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我也有胸肌的!”
他当真了,认真辩解的模样让我喜不自胜,用挑剔地眼神上下左右地审视他,“你的胸肌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柯颂不说话了,我得意地扬了扬眉。心想,小样,这不还是当初那个哭鼻子的小屁孩吗?
柯颂忽然转过头来,眼底的邪恶一闪而过,“你想看我的胸肌就直说,等回去了,我先帮你把江晚暮的衣服脱下来,你再好好欣赏我的胸肌,怎么样?”
想象柯颂所说的画面,我倒成了脸红的那个,不由斥他,“流氓!”
柯颂得意的笑开了,“没胆子了吧?”
“谁说的!”我很不服气,想当年,只有我把他惹哭的份儿,哪有被反将一军的道理。
“那你要看?”柯颂的嗓音低沉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身边的柯颂已经是个成年男性了。
“反正又不会长针眼!”
柯颂没再说话,脚踩油门,加快车速。
一晃神儿,我们已经回到工作室。
柯颂急不可耐地来扒我的衣服,“快脱,我看这身儿衣服不顺眼!”
“胸肌嘞,我要看胸肌!”
“我怕你啊!”
我们的叫嚣声颇有气势,似要大打出手。
再一晃神儿,我们都滚到床上。柯颂扒我身上的衣服,我扯他的衬衫扣子。
“脱衣服!”
“胸肌!”
黑暗中,我清楚地感受到,柯颂的呼吸越来越灼热,喷洒在我的颈项间。
头顶上,那双好看的凤眸亮莹莹的,紧凝着我。
我们都不再动作作,静静看着对方。
“奈奈…;…;”柯颂粗厚的嗓音落入耳畔,他忽然身子一沉,吻住我的嘴唇。
惊人的热力让我颤抖起来。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他的唇好柔软…;…;
我像饮了酒,晕晕乎乎的,手臂不知不觉揽上去。
感受到我的抚摸,柯颂的吻越来越动情,就好像要将我拆吃入腹,凶猛,却又能够保持足够的温柔。
我的思绪化作一湾柔水,倒影着柯颂的模样——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我们的吻越来越深入,彼此的呼吸在寂静的深夜里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忽然,卧室灯光大亮,传来一声轻咳。
“那个…;…;奈奈,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要是忙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席曼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我跟柯颂都猛然惊醒。
他身上好像装了弹簧,从床上掉下去。
“你、你怎么在这儿?”
席曼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那里了,她晃晃手里的钥匙,“不好意思,这里的钥匙我偷偷配了一把,一是因为我是名副其实的编外一号,有权在这里随意出入。二来,我想把这里当避难所来着。”她说的理直气壮,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柯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起身,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
我也拉来一角被子,堵住胸口外泄的春光。
席曼斜眼看着我们,“要不,我走,你么继续?”
我急忙拖住她,“你把我这儿当什么避难所啊,你有难啦?”
席曼眼神晦暗,深深叹口气,“我今天没控制住脾气,跟蒋鹏程吵架了。”
“然后呢,你离家出走了?”
席曼两手一摊,无力地点点头,“从家里出来我就后悔了,凭什么是我流落街头啊,该是蒋鹏程那混账无家可归才对…;…;我无处可去,只能来这里。本来关着灯安安静静地想事情呢,你们两个就火急火燎地回来了,那叫一个心无旁骛,压根都没往客厅看一眼,喊着什么‘脱衣服’‘胸肌’什么的,直接奔着卧室来了…;…;”
我脸热的厉害,去堵席曼的嘴,“行了,就你话多!”
柯颂垂着好看的凤眸,钻出门去,“我去给你们倒水喝。”
他刚一走,席曼就拿肩膀狠狠地撞我一下,“我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开个房间吧。对了,我有这个,给你留下。”
席曼忽然想到什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拍到我手上,“你拿好,一会儿用得上。”
看着粉红色的安全套,我整个人像是掉到了火炉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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