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怎么这么早就下雪了!比往年提前了差不多一个半月。
路途不太明确,原本有些须了解的天气也突然变化,探险队只好打道回府,等雪停后再做打算。
探险队和送别的人一起返回寨子。
一路上,煌虚和几个年龄较大的人不住叹息。
“这寒雪提前这么多,只怕这个冬天又要死很多人了。”
“是啊,族长,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寒雪也提前了一次,储备的食物不足,到后面,族人差点就挺不过来,草根和兽皮都快吃完了。”
“当然记得,那时我已经十几岁了。记得那次狼群袭击居住地,死了很多族人,也打死了很多狼。剩下的族人靠着那些狼肉才勉强撑到雪化。”
另一个族人接言,“这还是好的呢,至少没有吃人。听说有的部落,把病死的族人都吃了,还有人商量着吃老人和小孩儿呢。”
其余族人也七嘴八舌得聊起来。
“那次寒雪只提前了一个月。只是少储备了一个月的东西,寒天也只多了一个月,挺挺还是能过来。这次有点儿悬喽。”
“是啊,就看这次的雪下多久了,如果像以前那样连续下个十几天,很多部落就完了。”
“打猎和采摘的部落还好,那些单纯靠手艺或特产交换食物的部落这次有点悬啊。”
“不会吧,那些有手艺或者有资源的部落富足得很,一个陶器或一块燧石就能换走一整只黄羊。”
“那也得看他们的储存能力吧,而且今年的交换还没开始就下雪了,他们能存多少东西哟。除非是产盐的那些部落,才能把去年交换的猎物存到今年。”
“年年能交换,去年他们也不一定想到今年会这样吧。”
“有的部落可能会这样,这个事族长应该更了解。”
大家都看着煌虚,因为以前他是酋长的儿子,现在自己又是族长,对此最有发言权。
“这个要看当年的收获如何,如果有富余,一般从刚入秋就开始留冬天的食物了。不过以前的木部落极少有存放两年的猎物。那样做太耗盐了。坚果和草籽儿倒是存过两年。”
煌虚说到这儿,伙食队的水生一拍手。
“哎,说起草籽儿,我想起来了,凤舞上次弄来的那个水稻和以前的草籽儿有点像,就是大了很多。而且她那种去壳的办法真好,估计那些草籽儿也能去壳吃。”
器物制作队的一个女人接言。
“哎呀,水生,你可别提那些草籽儿了,一辈子不吃我都不想。幸亏咱们居住地周围没有那个东西,我可是吃怕了。不过那个水稻汤真是不错,可惜吃没了。”
“那是因为当时没有去壳,去壳之后估计和大米类似。那个叫大米粥,你咋总也记不住呢。”
两个人的对话引起族人一阵哄笑。
大家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回到居住地。
居住地一片祥和,并没有因为突然下大雪而慌乱。手里有粮,心中不慌。龙部落的储备已经够足的了,吃几个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另外,还有很多活动物呢。
人们在庆幸的同时,也为其他部落担心。
其实刚入冬,很多迁徙的动物还在路上,猎物比较丰富。这段缓冲期对于储备量不太足的部落挺重要的。
这寒雪一下子提前一个多月,如果春天按正常时间来,很多部落估计就是灭顶之灾了。
和单纯从吃穿角度考虑的族人不同,族长煌虚相当郁闷。
本来以为入冬到下大雪之前,大概能参加两次交换,说不定能换来同意通婚的人。
这大雪突然来临,按往年经验,出行会极其困难。通过通婚壮大龙部落的计划只能后延一年了。
本土居民对超大雪花已经习惯。骆凤舞则目瞪口呆。
记得有一句古诗“燕山雪花大如席”,当时老师说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学生们没有任何异议。
现在,骆凤舞觉得这不是夸张,而是写实。
此时空中飘舞的就是由雪花组成的雪席子。虽然单片雪花没有席子大,但架不住它们全部连成一片,不分你我呀。
雪席子一层一层往地上盖。不到半天时间,积雪就已经到达小腿肚儿了。
大雪持续下了十几天。大雪和小雪交替来,没有一刻停歇。人们要不断清除积雪才能保证房子和畜舍不被埋没。
半个月后,雪终于停了。
由于猝然进入冬季,大地还没有完全冷下来,偶尔出现大太阳,昼夜温差很大。
积雪白天融化一些,夜里又冻结成冰。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个月才真正冷下来。
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段时间的气温急剧下降,人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毛皮衣服。
骆凤舞有点后悔。当初盖房子时,应该做火炕的。那时,她觉得这里像南方气候,根本没想到能冷成这个样子。
现在做火炕肯定来不及了。泥土都冻得硬邦邦,费好大劲儿才能抠下一点儿来。只能用这点土教人们制作泥巴炉子,为卧室取暖。
出乎意料,族人们对这种炉子并不热衷,只有那些有老人和小娃娃的人家儿才做了炉子。
难道他们不冷吗?
还别说,族人都觉得不太冷。
身上穿的,内层是丝布衣服,中间是羊毛衣服,外层是兽皮衣服,脚下是用兽骨或鳄鱼皮做底子的兽皮鞋,还有羊毛织的袜子。
穿这么多怎么可能冷呢?
要知道,以往都是一层兽皮裹全身,脚上也是裹着单层兽皮。偶尔收获不佳的年头,兽皮只能裹到小腿。
身上不冷,屋子里也不冷。
其实,房子不如山洞暖和,但以往睡山洞是直接睡地上,即使铺着兽皮或干草,也没法阻挡来自地底的寒气。
而现在是睡在床上,铺着厚厚的毛毡或兽皮,盖着用毛线编织的毯子。
大家表示,很热乎,睡觉时把衣服盖在毛毯外面,都热出汗来了。
另外,现在吃得饱饱的,比以前的半饱更耐寒了。
骆凤舞只能自我检讨。难道是我被超级大雪震惊,从心理上觉得冷?
据说有一个冷库管理者,意外被关在冷库里面。他知道冷库的设定温度是零下四十度,很是恐慌。第二天被人发现冻死在冷库里了。
但实际上,那个冷库的制冷系统恰好坏了,冷库的温度是零上好几度,根本冻不死人。完全是那人在心里的自我暗示把自己害了。
想明白之后,骆凤舞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被子,跑到院子里逛了两圈儿。果然,并不是很冷。
真是太好了!
骆凤舞高兴地跑到隔壁去找煌虚和耕琦。
耕琦不在,只有煌虚一个人坐在门口,对着茫茫白雪长吁短叹。
晚出去一年,就要晚通婚一年,少生很多人呀。龙部落什么时候人丁才能兴旺起来呢。希望这次,盆地外面那些部落的人口不要损失太大,否则以后的通婚也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