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伊国好山好水,那有好山好水的地方,肯定都是十分养人的好地方。看姑娘一直坐在原地,想必姑娘应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吧。山水养美人,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姑娘能够不要坐在地上了。即便现在才刚到初秋,直接坐在地上,多少也会有些受凉。”
“还不如站起来,让在下好好瞧一瞧姑娘的容貌,润养在这里的盛世美颜。不过若是姑娘对自己没有自信,觉得可能长相一般,甚至是不太好看,怕吓着我了,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在下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见过的姑娘数不胜数,从来没有说会因为谁的长相,而对那人有偏见。”
“所以啊,我觉得在咱们素未谋面,从未相遇的情况下,不管是准备继续聊下去,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都希望姑娘你是和我面对面交谈的,而不是背对着我自言自语。要是姑娘执意反对的话,那在下可就直接走到姑娘的面前去咯。到时候把姑娘吓一跳,还请多多包涵。”
倪殇说着话,言语之中多少还带有一些吓姞乔的意思,但脸上早就已经笑开了花。
这种小姑娘,应该没多大年纪,不吃软便吃硬,实在不行软硬兼施,总有办法的。
不得不说倪殇在哄骗小姑娘这一方面,还是比伊凡要在行得多。
两人不仅是在性格不太一样,其实在各个方面都还挺不一样的。
伊凡的生活环境,以及他自身的成长历程,就能够说明这一点。
当时姞乔还是背对着倪殇的,她坐在地上,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样貌究竟是何样。
加上之前走进山口的人,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去看姞乔的真面目,就都自己走进池塘了。
都已经走进池塘里了,肯定是悬浮于池塘之中才会缓过来,不过到了那时,就都晚了。
不管怎么说,倪殇也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第一个其中的意味肯定是不言而喻的。
重要性自然也不需要多加强调,而姞乔对倪殇本就充满了好奇,加上她没有那么害羞。
怕生,畏手畏脚,都不是姞乔的性格,她个人落落大方,不带有任何小家子气的那种。
无非是站起来,见一见对方的模样罢了,其实姞乔也很好奇,能够走进这山洞之中,并且没有被池塘所迷惑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若是能够亲眼看一看的话,也算是长长见识了吧。
说不定是因为倪殇的长相比较特殊,所以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即便这些都只是姞乔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但她还是希望能够好好看看这人的真实容貌。
在倪殇说完话后,姞乔也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其实在地上坐着的时间长了,还挺不舒服的。
不过姞乔倒也不想讲究那么多,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多坐一会儿也无妨。
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还好,只是相比起来,站起来反而还成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姞乔的两只手不约而同地收回到身子的两侧,分别撑在地上,以此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在不承受过多力量的情况下,通过屁股以及双脚的支撑力,让人能够快点站起来。
不过姞乔倒也没有很是紧张或是惊慌,就算她从小到大,似乎并没有见过什么人。
这么算起来,倪殇可以说是姞乔从出生到现在,见到的第一个人,这倒是还挺特别的。
虽然姞乔生活在这个地方,但其实她并没有太多回头的机会。
因为哪怕是回过头去,姞乔能够看见的,也只是无人的山路。
凡是那些来到并且走进山口的人,全部都进入到了池塘之中。
到最后连呼吸都没有了,姞乔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好好看一下他们都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而路过山口的人其实比进来的人要多上很多,但大多都只是朝着山口里瞄了一眼罢了。
并没有人会因为只有一个小池塘在里面的山口驻足,真正想看的人早就已经走进来了。
其他的人不过只是图个新鲜,既然没什么好玩的,那还是快些走吧,大山上也没看的。
这么看来,其实姞乔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枯燥和乏味许多,并不是那么的有意思。
若是非要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一个和姞乔的人生轨迹很是相似的人,那应该就是祭司了。
还是那种十分有信仰的女祭司,她们往往一直,甚至一生都会跪在某位神灵的雕像前。
整日整夜地跪在那里,不仅虔诚,更是将跪拜看作是一种很神圣庄严的行为。
姞乔的日常生活便是这样,没日没夜地坐在这池塘的一旁,像那女祭司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脚伸进池塘里玩水,其实只是单纯地坐在这里,姞乔别无选择。
当听了倪殇的话,姞乔第一次感受到激动这一情绪,之前她还从来都没有很是激动。
居然真的有人想要见到自己,这还真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情,姞乔也很乐意这样。
她也好想去见一见其他人,其他人的生活会不会和自己是一样的,整天呆在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姞乔先是通过弓着的双腿,将手部支撑的力量以及中心,全部都转移过去。
等双手腾空的时候,再用双脚抓地,这样才能保证姞乔等会儿能够很是平稳地站起来。
当屁股缓缓地从地面上挪起的时候,姞乔的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异常亢奋。
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坐在这地上了,终于可以站起来好好地走动一会儿了。
同时姞乔的肢体动作看起来也比之前要利索不少,她不再是那个赖在地上。一直不起来的小姑娘了。直到双手弓着,再一次收回到身体的两侧时,姞乔已经是处于一个蹲着的状态了。
直到膝盖一发力,姞乔便直接站了起来,这种在别人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到了姞乔这儿,反而成了求之不得的美好,终于站起来了,终于能换一个姿势了。
姞乔的喜悦几乎全部都掩盖在了心中,她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说出来或找人分享。
等到姞乔站直了身子之后,还不忘将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素裙,用手拍一拍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