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的不是因为周熙泽什么东西都不会怕,也不是不心虚伊笙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
只是目前的这个情况,让周熙泽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可能,他没有选择的权力。
伊笙歌就这么把周熙泽吃得死死的,从里到外,从思想到态度。
周熙泽的大脑和心脏像是被剥开了一样,直接呈现在了伊笙歌强大的逻辑思维面前。
周熙泽甚至觉得有一点好笑,伊笙歌现在该不会是故意将之前的话,全部都翻出来。
将说过的话,留下的漏洞,一个一个的全部都给找出来,然后在周熙泽的面前逐个击破。
这根本不是为了问问题而铺垫的话,这更像是为了羞辱周熙泽才铺垫的话。
即便伊笙歌的语气很是温和,也并不能改变周熙泽无能为力的现状。
周熙泽甚至想着,要是以后能够跟伊笙歌见上一面的话,自己肯定会在伊笙歌的脸上给他来个几拳。
这么不给面子的事情,这么光明正大的羞辱,这么多年来,伊笙歌还是第一个。
不过周熙泽也无所谓了,就由着伊笙歌说,自己也懒得再去解释或者耍赖,已经没有意义。
伊笙歌并不去纠结周熙泽听了自己的话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什么样的感受。
反正只要话说出来,没有侮辱周熙泽的人格,只是为了事态的发展,伊笙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刚好可以帮周熙泽也理清思路,这样等一会他回答问题,就不用再去回忆了。
“事实证明关于我在这方面的猜想,以及当时突如其来的警惕感,并不是一点原因都没有。若是站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看的话,我觉得我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您现在仍然是与世无争的洒脱和佛系,一点都没有变,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外独自美丽着。”
“当然了,我也不是故意带着恶意地去揣测您的意图,毕竟您现在仍然站在合歌药堂的外,也没有任何其他诡异的行为,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开个门罢了。虽然我不知道您叫我开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我没有开门也避免了一些事情,至于好坏之分,不去细究。”
“同样的,我相信当一个人执着于某一个东西的时候,势必被迫放弃了另一种东西。因为人是独立的个体,身体与灵魂相契合。人不可能在一个时间点里,出现在两个地方。举个最简单,直接明了的例子。您现在还一直站在门外,就等于不可能回家去看望母亲的病情。”
“我也不去乌鸦嘴,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隔壁的邻居看您没有回去,应该已经派人出去帮您找了大夫上门帮忙了。我相信您的母亲现在在家里,情况应该已经好转了许多。您既然这么自信,在合歌药堂这儿跟我耗下去,想着非把我请出去不可,我相信您应该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所以我大胆猜测,关于您母亲的病情,也许并没有您当时亲口说出来的那么严重,难以医治的样子。说不定只是您太过于紧张了,故意夸大了一点事实,这也是有可能的。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您的母亲有您这么好的儿子,她肯定是不会有事的,现在只等着你回家罢了。”
“好了,这是第一点,也是我对您从开始一直到现在,都站在合歌药堂门外,关于您自己亲口说的,关于您母亲那方面的猜测。若是有哪些地方,您觉得有些冒犯的,还请多多谅解。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是在我没有问出口的情况下,在自己的心理慢慢想开的第一个困惑。”
周熙泽就这么傻站在门外,听着门内的伊笙歌可能正口水四溅,激情四溢地猜测着,讲解着,抒发着自己对于周熙泽最开始,随便找的一个理由的想法。
周熙泽的脸上很是无奈,本来这个就不是真的,现在伊笙歌反而还当真了。
不过既然伊笙歌自己说困惑已经解开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去多废一些话了。
伊笙歌分析完第一个想法,中间只是稍事停顿了一小会,咽了咽他的口水。
思维开始旋转着,记忆碎片都在伊笙歌的大脑里发着光,提醒着乔灵应该注意什么。
但这并不代表乔灵可以全盘托出,伊笙歌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所顾忌。
究竟哪个方面的话不能说得太多,以免露馅。哪个方面可以多多拓展,承上启下。
“本来这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地发展着。但从我的记忆碎片上来看,周公子您似乎是在我拒绝了几次之后,突然一下子就想通了,决定不再死磕,也不再在门外死死纠缠了。这便是我觉得奇怪的第二点,您究竟是怎么一下子突然想开的,也是为何我后来提到实质性的东西。”
“同样的,当您准备走的时候,我的身体再一次感觉到不舒服。不仅是大脑,整个人都完全不受控制,我现在都记不清当时在合歌药堂的前堂里干了什么。好像只是没有章法,没完没了地走着路,转着圈。唯一能够记起的,便是满身如同肉体和灵魂分割了一般的那种痛苦。”
“但是,但是您并没有离开。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说,一直到现在,我觉得您哪怕是还站在门外,应该也没有带什么坏心眼的原因。当时我的身体那么的不舒服,情况也不是很好,您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然后直接离开。可是您却不计前嫌,没有因为我拒绝您就无视我。”
“您又在门外等了我那么长时间,我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异常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很是奇怪,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好了起来。当然了,到后来我也是问了您关于这个方面的问题,究竟我听到的那声‘砰’和‘乔儿’,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或者是为何说出。”
“但这并不影响我觉得周公子您,应该是个好人。虽然您也不是很清楚,我也相信您,不想太过于纠结,再去猜测着什么。毕竟是我自己身体不舒服,产生幻听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等我一连串地问下去时,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这也是我第二个困惑的主要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