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龚莉莉,文学研讨会结束后,天天盼着白自强的消息,却好几天也接不到他的电话和短信,以为白自强说话不算数,说好会议结束就联系,怎么没声了?不由得心中烦闷。
这天下班后,龚莉莉心情惆怅地瞎溜达,不觉走到了马路市场。刚往里边走了十几米远,“阿姨阿姨”,一种十分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循声望过去,是一个圆脸小女孩在喊她。“原来是你?这小不点!”龚莉莉走过去。女孩在一个猪肉摊位旁边的凳子上坐着,冲龚莉莉直笑。摊位上,一个30多岁的男人正在给顾客切肉。“小不点,这是你家的摊位?”龚莉莉微笑着问。小女孩点点头。这时,男子接过顾客递过来的钱,看着龚莉莉,微笑着问:“妹子买肉吗?”龚莉莉这才看清,该男子一张圆圆的脸,浓眉大眼,虽然胡茬子没有刮净,但是掩盖不住帅气,看面相就知道是小不点的爸爸。还没等龚莉莉回答,小不点冲她爸爸直喊:“她不是妹子,她是阿姨,就是她给我糖吃了。”男子恍然大悟,嘴里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原来你就是我姑娘经常念叨的好阿姨呀?”“嗯。我都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她还记得我,多好的孩子!”龚莉莉说。男子憨憨一笑。“生意怎么样?”龚莉莉关切地问。“对付吧。这是马路市场,不合规,总有城管来打砸,生意不稳定!”男子摇着头。龚莉莉就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又向小女孩挥挥手:“小不点,拜拜!”“阿姨再见!”小不点也向龚莉莉挥手。
晚上,龚莉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不点的可怜、白自强的食言交替出现在脑海里。
第二天,龚莉莉去教务处办事,才得知白自强被行政拘留了,还有一周才能放出来。
“我说怎么得不到他的消息,原来是出事了。怎么这么倒霉?”龚莉莉心中愧疚,责怪自己错怪了白自强。“还要在拘留所待那么长时间,好人也折磨完了。不行,我得找王晓芳活动活动,把白自强弄出来。”主意已定,上完课,她就去了王晓芳那里。
一见到王晓芳,龚莉莉吓了一跳:一个大美人,怎么全无昔日的风采了?但见王晓芳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面色苍白,眼神无光,不住地叹息,也不像以前见到龚莉莉时姐妹长姐妹短地亲热和开玩笑了。
“姐姐怎么了?这些天不见,出什么事情了吗?”龚莉莉关切地问。
“不说了,一切都是命!”王晓芳哽咽了,不再说话。
二人沉默了一阵,龚莉莉忍不住,还是把来意说了。王晓芳听了,摇摇头:“我现在对所有男人都死了心。我不会去为任何男人办事了,更不会去求任何男人。妹妹,姐姐让你失望了,姐姐已经不是以前的姐姐了,你原谅姐姐。”说着,眼窝里涌出了泪水。
见她这样,龚莉莉很伤心。
告别了王晓芳,龚莉莉走在路上心绪很乱。一会脑海里浮现出白自强在看守所被警察呵斥的情景,一会眼前又浮现出白自强和自己拥抱亲热的情景,一会又浮现出黄彦为自己复仇的情景,一会又浮现出张秀敏傲慢的表情……“唉,白自强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人,竟然被关进看守所受罪,让人心疼,我应该找人搭救他。但如果张秀敏知道是我救的,她又该怎么对我呢?我要是不救白自强,我的心里却是很疼很疼……唉,我这是怎么了?他又不是我老公,还没有鱼水之欢呢,我怎么这么自作多情,这么多事呢?可是,要是不救他,我心里受不了……要是搭救他,找谁搭救?王晓芳指不上了……诶?黄彦这家伙可是社会上的混子,说不定他会有门路,我上次的仇还是他替我报的呢。对了,就去找他。可是,好长时间不和他在一起了,他也不来找我,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龚莉莉打车赶到了黄彦租住的房子,敲开门,出来的不是黄彦,而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上下打量着龚莉莉,诧异地问:“姑娘,有事吗?”龚莉莉赔了笑脸说:“大娘,这是黄彦的家吧?他在家不?”老太太稍微楞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找谁不好,找黄彦,又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连我的房租还没还清就死了,倒霉!”听了老太太这一番话,龚莉莉心中不觉一惊,问道:“大娘你说什么?黄彦死了?是真的吗?”老太太不耐烦了:“死了就是死了,没死谁能乱说?告诉你吧,听说是找小姐死的……诶,你是他什么人啊,这么关心他?挺水亮一个姑娘,跟这种人来往……”说完,走进屋里,把门关了。龚莉莉呆呆地站在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悻悻地回到了家里。
原来,黄彦那次被拘留,幸亏有京吉的营救,提前出来了。感激京吉的营救之恩,黄彦在全市最好的酒店款待京吉。
吃足了山珍海味,喝足了琼浆玉液,黄彦和京吉来到洗浴桑拿部。换完了衣裤,二人穿着浴衣向着桑拿间走去。走了二三十米,到了一个大厅。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幽香扑鼻,高档沙发上坐着几十个美女,清一色着三点式。见到黄彦和京吉,她们齐刷刷站起来,娇声问候:“客人好!”
黄彦和京吉从没有见过这阵势,一时愣在那里,眼睛直盯着她们凸凹有致的美体。看到这二人的憨态,美女群里传出咯咯的笑声。这时,有个男服务生过来引导道:“二位先生,洗浴桑拿请走这边!”服务生的话提醒了黄彦和京吉,他俩九十度大转弯,向温泉浴池里边走去。
泡在润滑的矿泉水里,黄彦和京吉一边搓着身体,一边聊天。“京主席,你来过这里吗?”黄彦问道。京吉说:“这么豪华的地方,我哪有实力来享受?”黄彦说:“我以为,你一个堂堂的大书法家,钱来得应该很容易,身家几百万几千万也不成问题。没想到,也和我这个穷光蛋差不多……”京吉说:“唉,你不知道,什么书法家?听着风光。一年能有几次机会挣钱?现在的有钱人,宁肯花上几十万几百万吃喝玩乐,包一百奶,也不愿花几百几千块钱买书画作品。书法家,穷啊!当然,也不尽然。首都的书法家,有钱的就很多。可咱这不是京城,没法比。咱这里经济不发达,财富少,有钱人不多,况且追求生活的享受是普遍心态。有钱人都不欣赏书画,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这也难怪,金钱社会嘛!书法界有限的来钱道还被当官的垄断了,你看,咱们市里大楼的题字,有几个是书法家题的?都他妈是领导的字,而且一字万金。到现在,在咱们市里边,我题的字,只有区区三处,一共只得了一万来块钱。省市领导到处题字,题一次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有。情况就是他妈这样,找谁说理去?”
黄彦见他说到这些事心情不好,就转移话题:“京主席,我看泡澡也泡得差不多了,咱去桑拿桑拿,或者搓搓澡?”京吉说:“我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搓澡最他妈难受了,有一次都给我搓秃噜皮了,我把搓澡工臭骂了一顿。桑拿,也他妈不好受,蒸得人晕乎乎的,都要蒸熟了……要去你自己去吧。”黄彦说:“那咱们去看看大厅里的美女?”京吉莞尔一笑,没吭声。黄彦知道他对这个感兴趣,就拉他起身,出了水池。见他们穿上了浴衣,就有服务生来引导他们:“两位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到大厅看看”,黄彦回答。他们随着服务生来到刚才那个美女方阵跟前。“美女三十位,美国德国俄罗斯泰国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