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很快搬离了林之笛的公寓,打着怕被不死心的记者围堵骚扰的名号准备返校住一阵子。
整理行李箱的这会儿,林之笛盯着连收拾行李都心不在焉的桑晚,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那恨铁不成钢的脸也不知道是准备安慰她还是损她。
结果林之笛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了老半天还是没憋出句话,桑晚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才把这小妮子拉回神来。
“桑晚,话我也多说了,总之该来的还是会来,做什么事就该干脆利索快刀斩乱麻,当初我追宁远这会儿就是快刀解决…”
说着说着,林之笛话跑偏了,又急忙把话跑回来说:“总之,你再见到宋齐楚,如果你不想和他有牵扯但他敢骚扰你,老娘一定不放过他,但如果你还想和他在一起,我也支持你,当然你肯定没那么傻…”
林之笛天生就是个话唠,叽叽喳喳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尽管大多是些没用的,却说到桑晚心坎里去了。
桑晚眼眶里似乎溢出些盈盈的水汽,想着,这世上还是有人待她这样好的。
*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B市说大不大,桑晚和宋齐楚的狭路相逢似乎是无可避免,又似乎是他的有意而为之。
桑晚从Z大附近的便利店提着些生活用品出来,随即便要穿过马路拐进学校后门,突然几辆私家车在不远前的街道边上开过去。
开在最后面的那辆黑色的宾利停了下来,桑晚下意识地朝那辆车窗半摇下的车子里望去,坐在里头的那抹清瘦身影她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
他似乎正在侧过头抽烟,顿时袅袅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开始让她看得模糊不清。
桑晚皱了一下眉头,她记得宋齐楚从前是不抽烟的,他总是干干净净的,身上有股子让人难忘的淡淡清香。
可是她随即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拉低头上戴着的大帽子快速地朝人行道走过去。
车子仍然没有开动,车里的人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方向。后面驱使过来的车猛按了一阵喇叭,而他置之不理,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拐进校门,他这才灭掉烟驱车离开。
自这以后,桑晚每次出一趟校门,都能瞧见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地停在校门口对面马路一旁。
每次她走过来,车子也会刻意地开近一些,再近一些,却没有再靠近。
桑晚瞧见这番情景,也会停住步子,会有那么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怔忡,尔后回神过来她的眼角总有些湿润,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打转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再没出过校门,一天里她除了闷在寝室多半是在舞蹈教室里度过。
这个月舞蹈系会在一个大剧院演出几场芭蕾舞剧,其中有场《葛蓓莉亚》是由一个浪漫奇巧的木偶故事改编而来,那也是桑晚从前最爱的芭蕾舞剧。
《葛蓓莉亚》的选角已经开始,贴在宣传栏上的宣传贴琳琅满目,上面附着精致漂亮的服装剧照,以及那个曾让桑晚的念念不忘的故事。
桑晚和林之笛路过这头的宣传栏时,林之笛拉着她停下来,又不免一阵叽叽喳喳:“哎,这是你最喜欢的那个芭蕾舞剧,这次服装倒是挺漂亮的,你要不要…”
“不用了。”
话还未讲完,桑晚眼皮都没抬一下地打断,尔后直至掠过这边毫不留恋地移动步子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