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沈画揉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可那眉眼,刚毅的面庞,却是疼她入骨的父亲没错!
“怀安叔,这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他……”
“如你所见,他的确没死。当日他为华清辰所杀,若非沈御霖暗中对家主下手,他也不会失手与华清辰。本来我想随着家主去了,可是沈御霖拿我的老母威胁于我,他深知我在家主跟前,家主的手下会听令于我,在家主死后,若不想沈家变成一盘散沙就只能重用我。
且当时我正好扑近家主身旁,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只有我无意中碰到他的手,摸到了他依旧跳动的脉搏,小姐也知道,我的医术在玉濑地区也是拿得出手的,想要不知不觉造成家主死亡的假象只需在他身上暗中下几针就行。
沈御霖准备让人将家主烧化掉,我心里一急,便只能与他虚与委蛇,然后顺势提了这个条件,将家主的尸体交予我安葬,沈御霖这小子最是多疑,我抱着家主的身体回到家后,便又连夜从外面寻个尸体顶替,第二日偷偷摸摸地到郊外一处不错的坟地埋了,哼,沈御霖那小子果然不放心,又叫人把尸体挖出来,看了看,这才叫人将尸体烧了埋进去。”
沈画扑通一声,跪在沈怀安面前,恭恭敬敬给他磕了头,“怀安叔,谢谢你救下了父亲,若是哥哥们知晓,定会很高兴的。”
沈怀安忙扶起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沈御霖派自己去捉拿两位少爷,还派了人监督着,为了家主,他不能放水,好在两位少爷的实力无需他多费心,大少爷的实力更是直逼家主,这才度过了一劫,不过,在他俩心里,自己是背叛了家主,他犹自记得,一向与他亲近的二少爷用那般冷绝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心不住抽痛着,却什么也不能辩解。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沈画安慰道:“怀山叔,我会与哥哥他们说明真相的。”
沈怀山是个人才,他精通医术,她打小身体便十分虚弱,都是他在开药调理,否则她哪能活到十八岁。
他年轻的时候性子耿直,得罪了不少人,有一次遭人追杀,还是父亲救了他。他的脾气不怎么好,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但却极对父亲的胃口,父亲一向宽怀,最终他便一直跟着父亲,并改了原本的名字,得到了父亲的重用,在沈家地位一日高过一日,性子倒没多大变化。
只是当年因为他得罪了人,害得他妻儿无辜死去后,他便未曾再续弦,倒是待他们兄妹三人如自己的亲生儿女一般。
所以当大哥和二哥听说他背叛了父亲时,心里是十分失望的。
沈怀安摆摆手:“罢了,只要救醒家主,两位少爷自然会知道怀山的一片真意。只是,当日他将华清辰等人引入沈家之前,曾对家主下了药,这也是导致家主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哎,我学艺不精,也仅仅只能保住家主的命,却无法让其醒来。”
沈画却不担心:“总有办法的,药不是沈御霖下的么,我猜这药可能是绝画神殿让他下的,或许那个魅会知道,父亲的情况先劳烦怀山叔先照顾着,这几日趁沈御霖未归,我要把沈家牢牢握在手中!
现在大哥应该按计划,找到当年受我恩惠之人,他们如今在各个区域也有一定的权力,只要他们劝住了那些当家作主等人按兵不动,不受绝画神殿蛊惑给我找麻烦就行。二哥去了丘蓝,给华家制造点麻烦,让他们暂时无暇顾及沈家的变化,华家对我做的事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这回先把我们丢失的领土先拿回来,用不了多久,我会把丘蓝的版图并入玉濑!”
沈怀安惊讶地望着沈画,这一次小姐回来看起来似乎哪里不一样了,这样的小姐是他不曾见过的。
以前小姐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在外走动,但他知道,小姐从来都是一个聪慧冷静的人,在沈家,即便两个少爷都很有本事,但似乎都以小姐马首是瞻,只是小姐从不愿在人前表现她的锋芒罢了。
然而现在,他从小姐身上看到一种炫丽的光芒,即便知道她的对手多么强大,她也是睥睨前行!
半晌,沈怀安笑了,沈家要想迅速恢复以往的风光,需要的便是小姐这样的人,自信强大,当然,他丝毫不怀疑小姐的雷霆手腕,当年她能以一己残躯救出家主,与华家家主和绝画神殿两名长老同归于尽,就知道她有着怎样的手段和心思。
“怀山但凭小姐差遣。”也许,小姐会将沈家再次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沈怀山恭敬地陪着沈画走出来时,沈无绅几乎惊掉了下巴,他第一次看到沈怀山笑脸迎人!
“沈无绅,从今日起,你将我安排入风园,以后你就听我差遣了,若再整那些荒唐事出来,小心我阉了你!”沈画凑近他身旁,低低地警告着,“把你手中的家主印信交给我,以后你的事情我做主!”
沈无绅虽然跟他老爹不对盘,可也是有几分血性的,让他交出家主印信,那沈家的事岂不是她说了算,若是她想对沈家不利可怎么办?
“不行!我这人虽然是个混球,这老头子也知道,可他还是把印信交给我保管,那是他相信我再怎么混也不会把沈家败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杀了我好了,你休想取走印信!”沈无绅脖子一昂,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气概。
沈画觉得好笑:“你以为你不取我便拿你没办法吗?蠢!怀山叔,家主印信你可见过?”
沈怀山点头:“逢沈家发生什么事,都需要取我的印信与家主印信一起盖上,命令方能下达,我自然是见过的。”
沈无绅悲愤道:“你根本不是沈家人,凭什么做我沈家的主意?”
沈画嗤笑:“你的父亲安然享受着我父亲的庇荫,却在最后关头,联合敌人来反捅他一刀,在我看来,这样的人更不配当沈家的人,他的家主之位是踏着我父亲的血抢来的!”
沈无绅踉跄倒退,惊恐地瞪着沈画:“你、你、你到底是谁?”虽然他也不耻自己父亲的做法,但这件事在沈家也没多少人知晓,那一天那些人都是华家的人居多,沈御风的那些部下早已被华家和绝画神殿的人杀的杀,囚禁的囚禁,所以沈御风当日才会那般孤立无援。
他看向沈怀安,对了,一定是他告诉她的,“哼,沈怀安,原来你串通这个女的佯装我堂妹还魂来吓唬我,目的就是想夺取我沈家之权,告诉你,休想!”
沈画一巴掌扇了过去:“沈无绅,我没有那么多的耐性!既然你不肯交出家主印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怀山叔,你给我描出印信的模样,连同下面的刻字。”
沈画直接将沈无绅的穴道再次封印了,丢到一边去,沈怀安很快取来纸张,包括上好的凝灵纸,放到桌子上,自己蘸了墨,画出平日里沈御霖随身携带的家主印信。
不多时,他便将那东西画好了,西画大陆的画风比起东灵大陆尤盛,几乎人人都能涂鸦几笔,沈怀安的画虽然不及沈画和沈无绅,但画出一方印信却是不难。
沈画仔细看了看,心中一动,一支通体如玉的神笔便酣然在握,神笔隐隐散发着淡紫色的光泽,显得异常神秘,沈怀安坐在一旁,能够感觉到那神笔中澎湃的灵力。
“小姐,你、你竟是画尊高手了!”沈怀安的神情十分激动,小姐现在的身体可是要比原先的小姐还要小一岁,可当年的小姐年仅十八岁便已经是画皇,却引得绝画神殿窥视,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而现在她以画尊之躯再度回归西画大陆,可以想见,西画大陆将会掀起多大的浪潮!
沈画嘴角微勾:“怀安叔,若是只有这么点本事,可是不够与绝画殿主抗衡的。”
聪明如沈怀安,自然一点就透,虽然他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本事,可先前还一直悬着的心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放下了大半。
她提笔挥就,一枚与与沈怀安所画一模一样的印信出现在镇灵纸上,沈无绅士早就注意着沈画的动作,看着她作画的姿势,一时间呆住了,再挪近了些,看着那幅画,优美的线条,高超的画法,与他收藏着的几幅他堂妹的画画法一模一样,她难道真的是沈画堂妹!
要不然,她堂堂一介画尊,怎么可能对沈怀安如此客气,而沈怀安一向是个倔骨头,如果对方不是沈画,他又怎会一反常态,这般恭敬。
一时间,沈无绅望着沈画的目光十分复杂,欣喜中带着一丝惊恐,更夹杂着几分担忧,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沈画不是已经死了么,却怎么又活了过来,还变成这副模样,可比以前漂亮不少。
感觉到沈无绅思忖打量的目光,沈画回以森森一笑:“堂哥,可看够了?”
沈无绅一个哆嗦:“沈、沈画?!”
“我不怕告诉你,沈家我一定会收回,你父亲定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望着沈画冷冽决绝的话语,沈无绅几乎软倒在地,以沈画现在的能力,再加上沈怀安的配合,她要想夺回沈家,易如反掌!